赫文舒服地躺在沙發上,他的身前擺着荷拉特地給他帶的巧克力蛋糕和剛剛泡好的紅茶,不遠處的壁爐散發着穩定持續的陣陣暖意。

    男人翻閱着手中的沃頓日報。

    他不得不佩服人類社會結構穩定後所解放出的智慧,小小的一份報紙就兼顧了包括娛樂,政治,引導輿論,啓蒙民智等等多種作用。

    巨大的印刷體黑字將代表着世界格局變動的事件一一

    喬治·潘德拉貢親王決定涉足上議院,騎士團團長攝政是否合理?

    原弗斯市的主教亞歷克被教宗閣下提拔爲紅衣主教。

    貓咪馬戲團團長宣佈巡演的下一站將會是沃頓!

    紅衣主教亞歷克和喬治親王私下籤署協議,原初之火教會即將入侵英蘭斯國境?人民的未來將何去何從?

    大法官閣下的女兒伊妮德成爲白龍騎士團名譽副團長,年輕人的玩鬧?冉冉升起的騎士新星?政治交易?我們請到了來自亞倫的政治專家跟大家一起分析此事,還請關注接下來五期的沃頓日報。

    赫文放下報紙:

    “荷拉,學校有人欺負你嗎?”

    荷拉甜甜地笑着,露出兩顆可愛的犬牙:

    “赫文,沒有人欺負我,大家都很溫柔。”

    赫文笑道:

    “如果有人欺負我的小荷拉,你可千萬不要幫我考慮什麼,先保護好自己不受欺負才是最重要,如果有必要,即使暴露出異常,也不要受傷。”

    荷拉故作兇猛的表情,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咪:

    “如果有人欺負我,我就吃了他。”

    赫文拍了拍荷拉的頭:

    “小荷拉變成大獅子嚇跑壞蛋。

    “對了,你在學校都和朋友們玩些什麼?”

    荷拉掰着指頭說道:

    “我和安託緹卡平常還是聊聊好看的,西羅則是和我聊些沃頓市的趣事,對了,安託緹卡她要叫我一起去參加茶會,我在想要不要去……”

    赫文問道:

    “還有誰參加嗎?”

    “都是安託緹卡的朋友,有個人是我班上的,我和她關係還不錯,還有兩個我不認識,但安託緹卡說她們都是和她志趣相投的人。”荷拉想了想,加了一句,“都是女孩。”

    赫文欣然點頭:

    “如果想去就去吧,反正平常也沒什麼事,認識多點人也不錯。”

    赫文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巧的女士錢夾,然後先是裝了五百鎊進去,接着想了想,又打開暗層是,塞了足足五十張面值一百的大面額紙鈔才停手。

    赫文將錢夾遞給荷拉:

    “你平常和朋友玩也要花錢,這五百塊是你的零花錢,然後裏面的五千是應急用的,如果不夠用再來找我。

    “但是記得,應急的錢可別隨便花,如果你想要什麼東西直接來找我就好。”

    荷拉忽然發現赫文似乎對小額金錢的數量不那麼敏感。

    通過在沃頓生活這段時間的旁敲側擊,荷拉發現即使是沃頓這種政治中心的最普遍的職業——鍊鋼工人,月工資也在十二鎊到三五鎊之間。

    一個工人每創造十鎊的利潤,到他們手中的甚至都可能沒有一鎊,

    而剩下的錢則通過層層剝削留到了資本家和貴族的手裏,但即使是這樣富的流油的貴族階級,給孩子的零花錢也不會太多。

    比如說安託緹卡父親是一個鍊鋼公司的實權領導,每月零花錢也只有80鎊,而她的弟弟則只有50鎊。

    而作爲公爵之子的西羅,因爲他們家族並沒有經營過多的產業,所以每月零花錢也只有一百鎊。

    荷拉拿着這個鼓鼓的小錢包,就是告訴所有人自己的父親很有錢。

    對了,現在赫文對外宣稱的身份是荷拉的養父,事實上,從他的所做所有來說,他也承擔了一位父親應盡的指責。

    赫文之前沒有這麼說,更多也是因爲荷拉上一任所謂的“父親”還活着,而且他自稱荷拉的叔叔,也是害怕荷拉對方法有什麼心理陰影。

    但自從荷拉對加勒特說赫文才是自己父親,並且親自咬斷了他的喉嚨後,這一切問題就不復存在了。

    荷拉摸了摸小錢包:

    “對了,赫文,吉米他似乎有些認出我了,至少他最近老是朝我的方向看,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赫文說道:

    “按照吉米的常識來看,你跟他分別也才一年不到,無法確認現在已經是少女的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而且不是要開家長會了嗎?從吉米的認知角度來看,我和他之前所認識的赫文是徹底兩個人,所以當他見到我後,即使心中有懷疑也會打消大半。”

    荷拉點點頭:

    “赫文,你真的不打算讓吉米知道我們是誰嗎?”

    赫文問道:

    “爲什麼你會這麼問?你想要我告訴他們嗎?”

    荷拉連連搖頭:

    “纔不要,但是我只是好奇,赫文你之前和他們生活在一個小鎮上很多年了吧?難道你不懷念他們嗎?”

    赫文感嘆道:

    “吉米嗎?吉米是個本性不壞的小孩,可他的本性也不怎麼好,在經歷了父親的離去後,我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但是我並不想幹涉他的人生。”

    荷拉悄悄低下頭看着自己腳尖:

    “那妮莉姐姐呢?”

    赫文說道:

    “妮莉?妮莉本性是個很善良的人,雖然笨了點,但還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不過我很難說她會不會適應這個地方。

    “她的母親麗貝卡曾經也是身份顯赫的貴族,優渥的生活條件會腐蝕人的內心,堅強無畏的心會融化,善良正義的心會沉淪。

    “就像是麗貝卡在晨曦鎮的時候能夠握住那把斧頭,可她現在應該已經無法獲得它的承認了。

    “妮莉也很難說她會變得怎麼樣,也許她會堅守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東西,也許她會變得和大多數人一樣。

    “但話說回來,不管麗貝卡,吉米,妮莉,他們變成什麼樣都和我無關,我只不過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我其實並沒有給他們留下什麼深刻的影響。

    “我給了吉米一個逃避現實的機會,我給了麗貝卡一把斧頭,我給了妮莉幾次誤會,但至始至終,他們不過是和我住在同一個鎮子的幾個熟人而已。”

    赫文看向了西南邊,那是晨曦鎮的方向:

    “我的一生中,有太多這樣的熟人了,我是他們生命中不值一提的一位過客,反過來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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