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鏢行四海 >第四百七十七章:泗水客棧的夜晚
    “在至親之人被病痛折磨的時候,就算是我,也會心神慌亂,無法正常思考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所以當有人告訴我,說他可以幫助我的妻子脫離病痛折磨的時候,我便輕易地相信了他,並請他進入了自己的家門,讓他爲我的妻子療傷”

    熟悉的酒館老闆將珍藏了數十年的美酒端出來,爲羅天岑與常揚威倒滿後,聽到羅天岑提到往事,便也坐在了桌邊,還與常揚威說:“天岑這個孩子極重情義,就算是他的遠方親戚他都會盡力幫襯,更何況是自己的妻子”

    “哎呀呀·······只可惜這一幫,卻是幫出事咯!”

    只聽得見酒館老闆搖了搖頭,語氣頗爲無奈的繼續說道:“那種能夠讓人一日日變老的毒藥我們這些老傢伙哪裏有見到過,遇到過最多的也就是在藥鋪裏買賣的砒霜,所以就連醫館裏的醫師也對此束手無措,所以天岑纔會上當受騙,着了一個外人的道”

    “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常揚威問道。

    這個問題酒館老闆沒有回答,而是由羅天岑回答說:“自從我輕信對方可以幫助我治療妻子的傷勢,所以我每日每夜都在爲其準備療傷所要用到的藥材,其中有大部分藥材在藥鋪裏要價十分之高,甚至有些藥材還需要從其他地方碰運氣才能買到”

    “於是在妻子的傷勢還沒有恢復之前,家中的金銀就已經快要耗盡,但爲了治好妻子的傷痛,我還是選擇將家中珍藏着的一些珠寶古物拿去典當,好讓對方能夠用準備好的,足夠的藥材去熬製解藥”

    “但在我將所有藥材都準備妥當,甚至還拿出一些金銀珠寶作爲報酬贈送給那神祕人的時候,卻是在第二天的早上發現對方竟是帶着所有的東西離開了泗水城,此人甚至在離開前,痛下殺手,將我那妻子殺害”

    說着,羅天岑還從懷中取出了一張不知道珍藏多久的紙條。

    只見到紙條寫着:我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了,現在,她確實已經感受不到痛苦了

    紙條上所寫的每一個字都讓當時的羅天岑倍感憤怒,只是無論他走到哪裏,不管問過多少人,都沒有辦法再去找到當初那個保證會讓自己的妻子恢復健康的神祕人。

    再加上爲了幫助妻子療傷,整個羅家早已經是入不敷出,若不是家中諸多長輩親自都已經各自成家,只怕羅天岑還要在憤怒之餘承受來自於長輩親戚們的口誅筆伐。

    “也正是從那一天開始,我便不告而別,獨自一人離開了泗水城,並在四處遊蕩的路上,被師傅看重,並幸運的被師傅帶回去了天劍山莊,學得這麼一門神劍劍術”

    “原來是這樣”,常揚威拿起酒罈爲羅天岑倒滿美酒,繼續說道:“那這麼說來,羅莊主之所以會回到泗水城,正是因爲當初夫人所中之惡毒是與趙人宗體內的惡毒一模一樣,於是羅莊主懷疑是當初那個神祕人在背後搞鬼?”

    “沒錯,根據我的觀察,趙人宗在被人打傷的同時,傷到他的那把兵器的兵刃上定然沾染着劇毒,這種劇毒能夠悄無聲息的潛伏在人體內,隨着人體氣血流動而逐漸發作,然後慢慢地侵蝕人體,讓重度之人日漸消瘦,直到四肢無力,氣血枯竭而死”

    “趙人宗現在的樣子,正和我那悲慘的妻子所遭遇的一模一樣”

    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在桌上留下一麼銀子後,羅天岑便站起身來,帶着常揚威一直走到自己曾經的家,隨後說道:“當初我在離開羅家的時候,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反倒是讓那些曾經熟悉我的人幫忙看守着這間已然破敗不堪的房屋,讓我在回到泗水城後,還能看到如此熟悉的一切”

    隨後,羅天岑伸手打開了被緊閉着房屋大門,任由塵土撲面而來,徑直走入其中。

    等到門外的微風將房內的灰塵漸漸吹散,看起來不再那麼古老破舊的房屋確實還有那麼幾分富貴堂皇。

    但兩人沒有在這裏久留,因爲羅天岑已經安排人前來收拾這裏,在收拾完之前,他們還是要回去客棧。

    回到客棧後,趙人宗由於羅天岑的出手醫治,現在已經可以下牀隨意走動,雖然臉色還是略顯蒼白,卻也可以看到臉頰兩側有着淡淡的血氣,不像之前那樣如同枯骨般只有白色。

    與此同時,之前爲了幫助羅天岑找人的那些曾與他極爲熟悉的老人們也來到了客棧。

    在見到羅天岑後,脾性最爲暴躁的張老頭便直接走上前來,將自己手中的一張紙條放在了羅天岑的手裏頭,並說道:“我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但我們都相信你能做到”

    “天岑,你要記住,這可不是爲了你自己,而是爲了你的妻子,更是爲了其他同樣遭受迫害的無辜之人”

    老人們並沒有在客棧久留,只是與羅天岑對視一眼後便回去了自己的家中,將自己的店鋪重新開門營業。

    而羅天岑等人則是在回到房間後纔將紙條打開,看到了紙條上所記載着的每一條線索。

    作爲泗水城現在最爲年長的一批老人,張老頭等人在城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同於其他人,就連當地的官府衙門也知道這些傢伙的資格最老,不敢輕易的得罪他們。

    也正是依靠着自己在泗水城中紮根數十年所創下的根基,老人家們也有着自己的‘眼線’

    這些‘眼線’雖然平日裏只是一些在小巷子裏懶懶散散的躺着要錢的乞丐,但更多的時候則是會幫助諸位老人前往其他城鎮探查消息,看看最近什麼貨賣的最好,什麼酒最受人歡迎。

    除此之外,倒是很少有人會安排這些人前去調查一個人。

    不過在‘眼線’遍佈全城的情況下,當老頭子們要求他們必須要想起來的時候,還真有人想起自己在數日前曾見到過一個看起來神祕兮兮的,而且正巧是戴着面具的神祕人。

    只是此人並沒有在城中逗留,而是在三日前就已經偷偷地從泗水城北門離開。

    但除此之外,還有人發現此人在昨日夜晚回到了城中,只不過兩個人的面具並不相同,無法確認對方就是三天前離開泗水城的那一個。

    紙條最後記載着的一條線索則是告訴羅天岑,說是他們發現的那個神祕人現在就住在泗水城的泗水客棧,而這個羅天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的泗水客棧則是在數年前剛剛開設的新客棧,衆人對其並沒有太多的瞭解。

    於是常揚威決定先過去那裏探查一番,看看這個新開設不過數年時間的泗水客棧究竟是什麼來頭。

    至於羅天岑則是在城中四處探查,看看能否找到神祕人更多的蹤跡與線索。

    是夜,泗水客棧。

    假扮成旅人的常揚威走入了看起來確實是十分熱鬧的泗水客棧,在擁擠的人羣中,盡力走上了稍顯空曠的二樓。

    吩咐小二爲自己端來這裏最好的菜餚與美酒之後,常揚威就如以前一樣,開始仔細聆聽着周邊客人們的談話,期望能從衆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很快,常揚威就聽到了一些人正在議論着這家客棧的掌櫃。

    原來這家客棧的掌櫃的一直都是神神祕祕的不曾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一直以來負責照料這家客棧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已經年邁的老人,每當有人問起掌櫃的在哪裏的時候,這個老人都會搖搖頭說自家掌櫃的正在其他地方,近期不會回來這裏。

    但也有人說自己在前一段時間見到老人對一個戴着面具的神祕人唯唯諾諾,畢恭畢敬的,顯然戴着面具的那個人就是這家客棧的掌櫃。

    只是沒有人能夠證明自己遇到過客棧掌櫃,所以只是說自己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遇到過,卻沒有像任何人保證說自己見到的就是真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在一旁的常揚威倒是覺得這是一條極爲重要的線索。

    於是在草草吃了幾口嘗着味道確實不錯的飯菜後,常揚威便帶着酒罈離開了這家泗水客棧,並趁着人羣擁擠,悄悄地躲到了一處小巷子裏頭,並經由小巷子的四通八達,成功的走到了客棧的後院牆外,並縱身一躍,跳上了有一株株大樹的樹葉遮擋着自己的身影的高牆。

    在高牆上躲藏着,一直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本來都覺得不會有什麼發現的常揚威卻是注意到了後院有些許響動。

    於是睜開微眯的雙眼,常揚威藉助着大樹的樹枝,通過枝繁葉茂,看到了正在後院談話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便是客棧客人們口中的那位負責整個客棧大小事務的老人,而另外一個人則是臉上戴着面具。

    當老人見到戴着面具的神祕人時,確實如客人們說的那樣,對其頗爲恭敬,而神祕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不容拒絕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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