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覺……你怎麼不講話？”
他一直滿臉笑容，清風拂面，夕陽西下……他哪敢開口？
一開口，心事就無所隱匿。
他只是微笑。
“唉，小覺，你不知道，我這兩年就跟坐牢似的，基本上哪兒都沒去過……不對，跟李真一起去過一次紐約，可哪一次走馬觀花，什麼都沒看到，時間都花在路上了……然後呢，你相信嗎？我就再也沒有去玩過了……”
“……”
“爲了趕上別的同學，爲了拿個好成績，我暑假寒假都不休息，哪裏也不去，一直呆圖書館裏學習學習再學習……真的，我以前覺得讀大學時已經夠努力了，可是，在哈佛的這兩年，讀過的書比我這二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哈哈哈，有時候，我都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很淵博的樣子……”
“剛進校時，有些同學成績比我好，在我面前得意……嘿嘿，後來我的畢業成績，嚇他們一跳……哼哼哼，小覺，你說我厲害吧？”
顏細細講了老半天，見他一句話也不說，惱了，正要發怒，忽然見他笑容滿面，不知多高興的樣子，於是，她也笑起來：“小覺，你是不是知道我今晚做了特別好喫的？”
他點點頭。
“哈哈，那你可就猜對了。你看……”
彼時，二人已經走到餐桌邊。
雪白桌布，雙人碗筷，新換的一瓶野花，旁邊點綴着幾片扁扁的葉子……玫瑰已經枯萎，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美好的氣息，草地上盛開着野花，順手掐幾支，加上幾片造型漂亮的葉子，於是，別緻的花瓶就好了。
“小覺，你喫過這個菜嗎？”
他仔細地看了：“咦，好面熟……”
“嘿，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喫飯，忽然停電了，我就建議逃單喫霸王餐，於是，我倆就跑了……”
那次，他拉着她拼命飛奔，直到跑出去三條街，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告訴她：他是那店的老顧客，已經打了電話讓老闆自己從卡上扣錢……
舊時往日，歷歷在目。
“我後來想起，那天晚上我們喫的有一道野菌涼拌牛肉絲，味道非常好，很想再喫一次，但一直沒做。今天我心血來潮，找來了存貨，牛肉沒問題，但是，菌子就完全不對勁了，我是拿洋人的蘑菇湊合弄的……你看如何？”
顏色形狀還是蠻像的。
裏面加了老乾媽以及切片的紅椒絲。
“小覺……你快嚐嚐……”
他夾一筷，微微皺眉。
她急了：“怎麼啦？小覺，不好喫嗎？”
他沉默。
“真的一點不好喫嗎？唉，算了，我就覺得這蘑菇不對勁，原材料不足呀，一時哪裏找得到乾貨？唉……下一次我再找找看，還是要接近的材料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