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請過去兩次,溫知瑗有些煩,蓮止只是催促他先過去。
溫知瑗讓蓮止等自己回來,就匆匆地離開了。
蓮止獨自走到外面,擡頭看着夜空中懸掛着的那一輪彎月,感受着天應寺的寧靜,心中想着,若是沒有那麼多的祕密,這天應寺也應該是一個寶地。
就在這時,寒風走了過來:“太子妃。”
“太子去見皇上了,你要是有事找他,就等他回來吧。”蓮止以爲寒風是找溫知瑗有事情,寒風拿出一個小竹筒交給蓮止:“太子妃,既然太子不在這裏,屬下覺得還是應該先給您看一下。”
蓮止接過小竹筒,她一打開就聞到了熟悉的曼陀羅花香:“這是哪裏來的?”
“屬下在後山看到蘇姑娘手裏抱着一些花,掉了幾片花瓣,就拿回來了。這花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寒風問道。
“蘇希冉?”蓮止立刻就想到了寒風所說的蘇姑娘是誰。
寒風點頭:“是的,屬下是看她一個人進後山有些奇怪,所以纔跟上去看一看。到底是蘇家的女兒,屬下覺得還是不能不管。”
按理說,若是蘇希冉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肯定是要去告訴蘇家的人,寒風卻來找太子,本來就很矛盾。
蓮止看着寒風,寒風一副聽候蓮止吩咐的模樣,寒風這是在逼她去後山見蘇希冉。
蘇希冉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故意引自己去後山,可是寒風爲什麼要幫她?
“寒風,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嗎?”蓮止問道。
寒風回道:“屬下不明白太子妃在說什麼,只知道若是去晚了,蘇姑娘可能就不在後山了。”
現在溫知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她也不能將蘇家牽扯進這件事中,只能自己去。
“那你就在這裏等着太子殿下回來,將此事告知他。”蓮止直接往後山的方向走去,她現在還是以大局爲重,但是過了今晚,寒風絕對不能再留。寒風是溫知瑗的人,她會讓溫知瑗親自處理。
寒風看着蓮止離開的背影,蓮止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可是那又怎樣?因爲她不可能,再活着回來!
霏雲手中拿着一件披風,站在遠處看着寒風和蓮止說了會兒話,蓮止就離開了。霏雲本來是來給蓮止送披風的,她是等着寒風和蓮止說完了事情自己再過去,沒想到蓮止直接走開了。
蕭允薇走出了大雄寶殿,她一直在殿裏誦經祈福到晚上。其實在大殿中誦經祈福的都是宮女和奴才,但是蕭允薇還是來了,祈福這種事情還是要親自來纔有意義。
蕭允薇拐了個彎繼續走,她沒有發現藏在拐角處的人,那個人拿着浸有**的帕子上前捂住了蕭允薇的口鼻,蕭允薇掙扎了幾下就倒了下去。
後面那個人的身影也顯現出來,是莫栩栩。
莫栩栩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蕭允薇:“是你擋了我的路,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禪房內,溫曦澤聽着顧時綦的回稟:“皇上,微臣查到,天應寺這十幾年來,每年都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失蹤,但是此時被天應寺壓下去了,從未外穿。”
溫曦澤問道:“天應寺的僧人就一點都不在意?”
“失蹤的都是一些小沙彌,平常就不受重視,就算是失蹤了也沒有人放在心上。”顧時綦回道。
溫曦澤看向站在一旁的溫知瑗和程魏哲,問道:“你們兩個怎麼看?”
這件事是顧時綦和程魏哲一起查到的,溫曦澤宣召溫知瑗過來,意思已經很清楚,溫曦澤想要讓溫知瑗去處理天應寺的事情。
程魏哲先開口:“回皇上,微臣和顧大人在追查的時候發現天應寺中有許多不尋常的地方,有些小沙彌說,半夜偶爾會聽到嚎叫聲,但是又不似野獸。微臣覺得,天應寺中藏着的祕密,足以毀掉這個地方。”
“前提是要能查出來。”溫曦澤提醒道。
溫知瑗知道自己該出面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父皇,天應寺的事情現在是有了突破口,但是我們之前從未管過天應寺的事情,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只怕是查不出真相。”
溫知瑗回答的很誠懇:“請父皇恕兒臣無能。”
程魏哲看着溫知瑗,心裏閃過很多想法。
溫曦澤打量着溫知瑗,不知道是喜是怒:“倒是朕爲難你了,算了,此事你就量力而行吧。”
“兒臣遵旨。”溫知瑗不是真的查不出來,而是他不能查出來,至少在明面上,絕對不能是他查出來的。
溫曦澤現在最忌憚的就是溫知瑗這個太子,如果溫知瑗在這個時候表現出自己過人的能力,那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所以溫知瑗寧願惹怒溫曦澤,也必須承認自己的無能。
三人退出去的時候,程魏哲心中還有些慌亂,但是他看溫知瑗和顧時綦根本沒有被溫曦澤影響到,問道:“太子殿下和顧大人就不怕皇上生氣嗎?”
溫知瑗沒有回答,顧時綦回道:“程大人,你就是太緊張了,咱們這位皇上的心思複雜的很,他說着希望我們能夠解決這件事,可是又不希望我們能解決這件事。”
程魏哲對溫曦澤並沒有那麼瞭解,顧時綦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疑心最重,天應寺是他的心病,他這麼多年都沒有解決的了天應寺的事情,我們一出手就將此事徹底解決,你說皇上會怎麼想?”
在程魏哲想着如何辦好一件事的時候,溫知瑗和顧時綦比他想的很多,他沒有想到辦好一件事,有些時候也是一種罪。
“程大人,要在西楚朝堂之上大展風采,可不僅僅是要有能力,更需要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咱們的這位皇上可不好伺候。”顧時綦說着,便跟着溫知瑗一前一後離開了,只剩下程魏哲。
程魏哲看着溫知瑗的背影,其實程家早晚都是要做出選擇的,他不是程東來那樣搖擺不定的人,只要有了決斷就不會後悔。在溫知瑗和溫知言之間,他肯定會選擇溫知瑗。
至於溫曦澤,程魏哲嘆了一口氣,想要了解一個久居皇位的帝王並不容易。他不想再浪費這個時間,況且也沒有時間讓他再繼續浪費,所以他只能選擇一個皇子,扶他坐上皇位。
難怪溫曦澤不相信任何人,臣子也會爲了自己的利益去幫助某一位皇子,而皇子的心中怎麼可能全無野心?皇子有了野心,那麼皇子的母族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可是造成如今這個局面的人,也是溫曦澤自己,他不願相信別人,那別人又怎麼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一個多疑的帝王?那麼,另擇賢主就是大臣唯一的選擇了。
蓮止一個人走進了後山,她走到了山頂纔看到了站在懸崖邊的蘇希冉。
“蘇姑娘,許久不見。”蓮止站在蘇希冉身後。
蘇希冉轉過身看着蓮止:“你還真是有膽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既然敢將這曼陀羅花交給我,就肯定是知道什麼。”蓮止問道,“你對我和溫知瑗的行蹤很清楚,知道我們在查曼陀羅花,不如說說你的目的吧。”
蘇希冉笑道:“林晚漾,你確實很聰明,爲了太子也敢來冒險,可是你和我之間只能活一個。”
“你什麼意思?”
“因爲太子身邊只會有一位太子妃,只有我死了纔會放棄,所以只要我們兩個人之間有一個人活着,這場爭鬥就永遠都不會停止。”
蓮止隨口一說:“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你爭。”
“你沒有跟我爭,所有的人都把東西送到你的面前,你很開心,很得意?”蘇希冉心中的妒火燃起,“爲什麼太子喜歡你,哥哥幫你,父親和母親甚至可以將我捨棄,爲什麼?”
“因爲你做錯了事情,他們只是希望你能回頭。你現在將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還有回頭的機會。”蓮止問道,“你的身邊明明還有那麼愛你的人,爲什麼你就只能看到溫知瑗?”
蘇希冉冷笑了一聲:“因爲有的人,從一開始就是我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