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綦是曲寒江,蓮止是曲寒衣。

    這個認知讓在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是大家對他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曲寒江走到了蓮止面前:“玉佩給我。”

    蓮止知道曲寒江說的是哪一塊玉佩,她將那塊一直佩戴的玉佩拿出來給了曲寒江。曲寒江從自己的懷中也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兩塊花紋一模一樣的玉佩,不同的是蓮止那塊有磕碰。

    “皇上,您就算不認識人,這兩塊玉佩也應該能認識吧,這是曲家的信物。”有玉佩爲證,溫曦澤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身份。

    “這《清寧樂》是微臣的母親自創的,寒衣幼年聽過幾次,雖然流落東夏之後記憶有所缺失,但是冥冥之中她還是將殘譜補全,從一開始這就是命運的安排。”當曲寒江說完這些話之後,沒有人再去懷疑蓮止的蛇粉。

    季婉伊看着曲寒江,滿目愣然。

    曲寒江的目光掃過了大殿上所有的人,卻唯獨不敢看季婉伊。

    諸位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同時起身,向溫曦澤跪下:“皇上,顧大人和太子妃都是曲家之後,還望皇上網開一面。”

    溫曦澤看着眼前這麼多人爲曲家求情,心中更多的是後怕。

    原來即使曲家已經被滅門十多年,西楚的人依舊還是記得那個才冠楚京的曲侯爺曲疏臨,在他們的心中,曲疏臨纔是真正值得他們敬重的人。

    “十幾年之前,曲家遭滅門之災,臣等以爲無人生還,如今看到曲公子和曲小姐尚在人間,可見是上天垂憐曲家。皇上,曲侯爺和曲夫人都是一等一的好人,曲家後代也應當福澤綿延。”

    “臣附議!”

    “臣附議!”

    ……

    不管是心向誰的,在這一刻,全部都在爲曲家求情。

    蓮止心中震驚,當年的曲家在西楚到底是怎樣值得尊重的存在,才能讓滿朝文武和皇室宗親跪地求情?甚至無人懷疑,她和曲寒江爲什麼會以這樣的身份回來,原來只要他們是曲家的人,就不會有人再去指責!

    “溫知言通敵叛國,押入大牢。”溫曦澤下令,洛宣然立刻求情:“皇上,您三思啊。”

    溫曦澤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你的好兒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還指望朕饒了他嗎?”

    洛宣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溫知言被帶下去,溫知言惡狠狠地盯着蓮止和曲寒江,原來他們竟然是曲家的人,難怪如此猖狂!

    “顧時綦,你既然是曲家的大公子曲寒江,自當是要繼承曲家的一切。還有太子妃,之前是你受累了!”溫曦澤停頓了一下,“今日是朕的壽辰,許多事情還不方便處理,等壽辰結束了朕再處理曲家的事情,不僅是給你們交代,也是衆位大臣和皇室宗親一個交代。”

    聽到溫曦澤這麼說,衆人才起身落座,溫曦澤看着曲寒江和蓮止的目光中,透着的都是忌憚之色。難怪蓮止長得與那江千暮如此相似,她竟然是江千暮的女兒!

    還有曲寒江,他化名顧時綦進入西楚官場肯定是有什麼目的,這個人必須死。

    溫曦澤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朕還要徹查大皇子一事,壽宴到這裏結束。”溫曦澤沒有再留下,直接離開了,事情走到這個地步,這壽宴怎麼可能還繼續下去?

    溫知瑗帶着蓮止走出了太極殿,蓮止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我真的是曲寒衣嗎?”

    “你當然是。”曲寒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蓮止面前。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認出了我,纔會那樣幫我和溫知瑗?”蓮止問道。

    曲寒江點頭:“是。”

    “那你爲什麼從一開始不肯認我?”蓮止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想到了寒風,“寒風,是什麼人?”

    “是你的二哥。”聽到這個回答,蓮止總算是明白了爲何在天應寺,他們阻止自己對寒風動手。

    蓮止看向溫知瑗:“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天應寺,你被推下懸崖,我找不到你,發現寒風與此事有關,可是他不肯說。顧時綦說出了你們的身份,寒風才知道你是他的妹妹,這才說出了你的下落。”

    “爲什麼我什麼都記不得?”蓮止伸出手抱着頭,那些記憶的碎片在她的腦海中慢慢重現,頭痛欲裂,“啊……”

    溫知瑗大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蓮止:“不要去想,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是我希望你什麼都不知道。”

    那些被蓮止封存在心底的記憶似乎想要全部涌出來,蓮止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溫知瑗的懷中。

    “你先帶她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曲寒江說道。

    “你要去幹什麼?”

    “你不覺得剛纔溫知言被帶走的時候太過於安靜了嗎?”

    這句話提醒了溫知瑗:“你是說溫知言另有計劃?”

    “我查到他最近與樊寧淮的聯繫很密切,但是具體的事情沒有查到,我心中不安。”

    溫知瑗將蓮止打橫抱起:“我先送她回去,等會兒再來找你。”

    曲寒江看着溫知瑗抱着蓮止離開,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當蓮止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那些曾經被遺忘的記憶終究是要回來了。

    曲寒江轉過身,就看到了季婉伊站在了自己身後,她紅着眼眶,可憐兮兮地看着曲寒江。

    “你……”曲寒江話未說完,季婉伊直接衝了過來撲到了他的懷中,手死死地抱緊了他的腰:“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是曲寒江,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十幾年?”

    季婉伊有太多的委屈,她只說了這一句話便哭了出來。

    “對不起!”曲寒江嘆息道,“你爲什麼這麼傻,要等我這麼多年?”

    “你和我是有婚約的,既然答應了娶我,我就一定會等你。”季婉伊哽咽着說道,“原來只要是你,我就一定會喜歡。”

    “你不恨我嗎?”曲寒江問道。

    季婉伊搖了搖頭:“你承受了那麼多,我怎麼會恨你呢?”

    季婉伊擡起頭看向曲寒江:“你和我的婚事還作數嗎?”

    曲寒江點頭:“作數的,我娶你。”

    季婉伊以爲曲寒江會拒絕自己,聽到曲寒江的回答還有些不敢相信:“我沒有聽錯吧?”

    “在我還是顧時綦的時候,就已經動搖了。當我可以成爲曲寒江的時候,你就是我堅定不移的選擇。”曲寒江輕輕地拍了一下季婉伊的腦袋,“但是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等了這麼多年,不差更多一些時間,而且有你給我的承諾,我很安心。”季婉伊回道,她永遠都會支持曲寒江,也會永遠相信曲寒江。

    曲寒江在這個時候才明白,爲什麼玉娘不希望他錯過季婉伊。因爲他深沉而又不願說出口的愛,季婉伊可以懂!

    曲寒江還沒有走到大牢,就看到了程魏哲小跑過來,向來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甚至帶上了驚慌之色:“溫知言造反了……”

    溫曦澤剛回到乾春宮坐下,就吩咐傅生去查溫知言和樊寧淮的事情,傅生領命還沒有踏出們,曲寒江和程魏哲就過來了。

    溫曦澤不明白這兩人爲什麼這麼快就過來,但是還是召他們進來的。現在溫曦澤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曲寒江,不動聲色地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皇上,剛剛得到消息,大殿下帶着人殺出去了。”

    溫曦澤聽到這句話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叫殺出去了?”

    “大殿下在護衛軍的保護下衝出了宮。”

    “他哪裏來的護衛軍?”

    “應該是府上養的府兵,今日那些府兵不知何時混進了宮裏,後來大殿下被抓,他當即就帶着府兵殺出了宮。同時,大殿下還帶走了莫均亭和莫栩栩兩兄妹。”

    程魏哲上前一步:“皇上,現在大殿下已經帶着人往城外的方向跑去,還望您儘快定奪。”

    溫曦澤氣急攻心,直接嘔出了一口血,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倒去,幸好傅生接住了他,一臉焦急地喊道:“皇上、皇上,快宣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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