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是這樣的東西,看上去像是什麼花什麼草的,我們也不認識,就覺得挺好看的。”
翠兒的紙上只有寥寥幾筆,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但是東方延和卻拿着畫紙陷入了沉思。
天黑之後,經過一天的陰沉,天空終於飄起了小雨,山上的空氣也變得陰冷起來。
自從葉暮宛懷孕之後,東方延和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再探馬府,今天正好葉初涼的麻煩解決了,天色又易於行事,於是在沒有通知紅梢的情況下,他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馬府。
馬府到處張燈結綵宛如過年一般,傭人們走來竄去,看起來似乎都很忙。
東方延和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葉暮宛的房間。
房內伺候的人宛如皇宮裏一般,牀邊圍滿了人,馬偉站在牀邊,一臉宛如孩子般高興的表情。
“有沒有搞錯呀,明知道我不喜歡喫酸的,你們怎麼還是弄這麼酸的東西呀。”葉暮宛一把將別人遞給她的茶碗打翻在地。
“少奶奶,是夫人說酸兒辣女,您肯定喜歡喫酸的。”一旁伺候的丫鬟顫顫巍巍地說道。
“放屁,什麼酸兒辣女,我娘懷我時還喜歡喫酸的呢,我怎麼就不是男人呀?”葉暮宛粗魯地說道。
丫鬟無話可說只能退到一旁。
另個丫鬟又不知道端着什麼東西上前,“少奶奶,這是夫人吩咐一定要讓少奶奶喝下的補品,說是對肚子裏的孩子好。”
“滾滾滾,什麼對孩子好,少奶奶我現在沒有胃口,全都給我下去。”葉暮宛說完,一臉氣憤地倚靠在牀緯上。
“可是,這是夫人要求……”
“滾,現在你們是聽夫人還是我少奶奶的?”
丫鬟們全都被嚇着了,衆人前腳後腳都走出了房間。
馬偉一臉傻笑地走到葉暮宛的面前,口中喃喃地說道:“孩子……孩子……”
葉暮宛白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你以爲是你的呀,哼,做夢……”
葉暮宛說着下了牀,她披上一件外套,一臉不耐煩地走到牀邊,輕輕一推,窗戶便被打開,窗外的微風吹進屋內,一下子就驅散了房中的悶熱。
“下雨了呀……”葉暮宛高興地說道。
就在這時,管家平安從一旁跑了過來,一臉擔憂地說道:“少奶奶,您是貴體,今兒個風大,您還是呆在屋裏的好,萬一要是累壞了身子,咱們都得被夫人訓斥。”
“訓斥就訓斥唄,你又不是不應該被訓斥。”葉暮宛白了他一眼後說道。
“少奶奶,奴才求您了。”平安一臉緊張。
葉暮宛不高興地嘟着嘴巴,然後又看了看平安說道:“行呀,要呆屋裏也行,你進來陪我說話呀。”
“少爺不是在屋裏嗎,他也可以陪少奶奶聊天呀。”平安尷尬地一笑。
“真是悶死了……”葉暮宛說完一把就將身邊的凳子踢倒,然後極其不悅地坐到了桌邊。
“早知道懷孕之後要被禁足,我纔不要這個孩子呢。”葉暮宛說完氣鼓鼓地看着馬偉,她擡手輕輕一招,馬偉便乖乖地來到了她的身邊。
“給我跪下。”葉暮宛熟練地發號施令。
馬偉一臉委屈,但還是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
“都怪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全身每一樣東西有用,你若是行的話,老孃何至於受這種罪?”葉暮宛邊說邊緊緊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馬偉想要哭,但是葉暮宛一個怒視他便只能將苦水往肚子裏咽。
“再哭,再哭我就讓他把你給殺了,一了百了。”葉暮宛惡狠狠地說道,“還有那個老不死的,居然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哼,我早晚要讓她看看,到底誰纔是馬家的當家人。”
從葉暮宛的話中,東方延和得出了幾個結論。
葉暮宛肚子裏的孩子是個野種,而且馬家的人大概已經在懷疑了,甚至方纔那些丫鬟端着的食物裏說不定就有打胎的藥。
還有,葉暮宛的那個姦夫常年都在馬府中,但是這麼多男人,他還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
東方延和曾暗自觀察過馬府中的僕役,不管是從身形,還是從腳印的深淺,似是都沒有武林高手藏於其中。
這個人要麼東方延和從未見過,要麼就應該是武藝異常高明,就連他這個練家子都看不出來。
就在他覺得今晚怕是沒有收穫的時候,突然房門被人敲響。
“誰呀……”葉暮宛極其不耐煩。
“是奴才。”那是平安的聲音。
葉暮宛將馬偉揪起身,然後一把扔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平安進門之後,小心翼翼地將一封信畢恭畢敬地遞到葉暮宛的手中,然後輕聲說道:“這封信指明要交給少夫人,奴才不敢耽擱,立刻就給送來了。”
“可知道是什麼人送來的?”葉暮宛一邊接過信,一邊問道。
“奴才不知,奴才先退下了,少夫人和少爺早點休息吧。”平安說完微微欠身後便離去了。
葉暮宛將信打開,因爲角度的問題,站在屋頂的東方延和看不清信上到底寫着什麼,就在他想要變換一個姿勢的時候。
葉暮宛竟將信紙粗魯地揉搓在自己的手心裏,然後眼中冒着憤怒的火焰,口中咬牙切齒地說道:“真是白眼狼,這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呀,你竟然這麼狠心。”
葉暮宛想要將信紙撕碎,但是剛想下手的時候她又猶豫了,最後她還是走到蠟燭邊將信紙付之一炬。
東方延和雖然不知道上面具體寫着什麼,但是他基本已經能猜到了,看來那個姦夫也怕事情敗落會禍及他,所以希望葉暮宛能早點將孩子打掉。
一邊是馬家人的不信任,各種試探,一邊是姦夫的威逼,看來這個葉暮宛也是置身水深火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