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自己答應了柳家，要將她照顧好，要給她過好日子的。
可是現在呢，她肚子裏的娃娃沒了，柳家兩口子沒說過自己一句重話不說，還恨不得將這天底下的好東西都搬過來。
蘇氏更是直接教會了府裏的廚娘，讓廚娘每日都做一些對葉兒身子好、且她有喜歡喫的菜式。
她後頭還陸陸續續的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甚至還做了點精緻的玩意兒，就是爲了讓葉兒能夠多開心一些。
人孃家雖說沒得程家富貴，但依舊知道什麼叫做好賴。
可程家這頭呢？
也沒少要人家的東西，可是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卻是自私得令人髮指！
四夫人見自家兒子有些生氣，也就說：“既如此，那娘就明日再回府裏頭給你祖父請安。”
說是請安，但是他們母子二人都知道，老爺子明日若是不表態，以後程家是程家、四房是四房，再也沒什麼關係。
此時此刻，程家老爺子聽耳目說四夫人已經到了紅葉衚衕，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他不耐煩的問：“老五呢！？這都已經多久。怎麼還沒有過來！？”
“回老祖宗的話，五老爺又多喝多……”小廝戰戰兢兢的回。
又喝多了！？
程老爺子一聽這話，直接就冷笑了一聲，“就算是喝多了！你們也得將人給我擡過來！快去！”
“是，小的這就去……”
一刻鐘之後，程老爺子看着爛醉如泥的五老爺，心裏當真是心如死灰。
他本來是想着，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家子的。
四房那邊雖說是沒了一個娃娃，但五房這邊也已經沒有了一條人命！
要說以命抵命的話，這筆債是已經抵消了的。
可他也沒想到，五房那頭的幾個小兔崽子竟然不甘心，還試圖往那柳氏的東西里頭放不乾淨的玩意！
一想到自己這段時日不斷的保他們，可他們卻這麼做，程老爺子也就真的是徹徹底底的心寒了……
他淡淡的看着在地上說胡話的兒子，直接就吩咐人去拿水，“將他給我潑醒！”
“是，老祖宗。”
小廝聞言立刻就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就端了一盆水回來。
見他端了水，程老爺子也就道：“潑下去。”
“是……”小廝見他不是開玩笑的，也就立刻照辦了。
一盆冷水下去，五老爺只是含含糊糊的嘟囔了幾句，並沒有立刻醒過來。
見他這個模樣兒，程老爺子直接就將手裏的熱茶潑了過去。
這下的效果就好了很多！
“啊！”這茶水剛剛到肉呢，五老爺就疼得發出了慘叫聲，“疼、疼死我了……12345
是誰！？誰這麼混賬！？”
他一軲轆從地上爬了起來，等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老爺子之後，就嚥了咽口水，道：“爹，您這是……”
“你也不用問我。”程老爺子冷哼一聲，“事到如今，你也不管管你下面那幾個小兔崽子！
“再者，我也是想着，你媳婦兒沒了，也算是抵債了。可是我當真沒想到，你那幾個小子作死的本事當真是一點兒都不輸他們的娘！
五日前，你家老大讓人給柳氏的院子裏放了一個紙紮的小人兒，後頭還寫着人家的生辰八字！
昨兒，他又讓人往她喫的米粥裏放麝香！今兒，你那老三還想要往人家的院子裏放癢癢粉……”
程老爺子都不往遠的數，就只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老五啊老五，我也是盡力了。
你這個當爹的都不管，我還能說什麼？如今老四媳婦兒已經到了紅葉衚衕，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快，她今晚就會進府。
慢，那就是明日早上了。到時候你自己與她說吧，我是沒臉見她了……”
人家老四兩口子在外頭爲了程家拼死拼活的，他們在後頭禍害人家的兒媳婦……
本身四房就只有佑雲一個，且這小子又是個死心眼兒的。
他認準了柳氏，那就一輩子不會改變。
如今五房害得人家不能生育，那就等於是絕了四房的後！
就衝這一點，老四媳婦兒能夠放過他們！？
再機上這段時間他們一直不停的作妖，老四媳婦兒必定也是都知道了的。
若不然，她也犯不着千里迢迢從京城回來坐鎮。
且他估摸着，她回來，是不想讓佑雲手上沾更多的血，若不然啊……
五老爺一聽這話，都傻眼了，“爹，那四嫂豈不是要……”
四房本身在程家就是如日中天，且人家也真的是有這個本事當大王。
倘若她是真的要對五房下手的話，那他們五房絕對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的！
見他這會子才知道害怕，程老爺子也就嘆了一口氣，“你現在就算是害怕也沒什麼用了，事情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能怪誰？”
“你四哥四嫂在外頭爲了咱們程家，好幾次差點兒就被人算計得沒有了性命。你們這些個做哥哥弟弟的不在後頭幫扶着也就罷了，還要在背後給人家捅刀子。
老五啊，哪怕是我這把老骨頭，也沒有臉面去求她放過你們，你知道麼？”
程家的中饋，他媳婦兒說要，老四媳婦兒直接就給了，連猶豫都不帶的。
家中的幾個小子要去當官、經商，四房的姐弟倆兒能幫的就幫。
就算是佑風那小子不懂事，佑雲也從來沒有真的爲難過人家。
可是這些人卻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惦記人家的好……
想到這些事情，程老爺子也是真的覺得自己是偏心了一些，“你們都說我偏心四房，可是說真的，我最偏心的，其實還是你們幾個。”
雖說五老爺之前是真的知道四房那邊是怎麼爲了程家的，可是很多細枝末節上頭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
如今聽自家父親說了這麼多，他臉色真的就慘白得不行，“如此說來，當真是我們五房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