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嘛,人家正在修煉呢!”一個女子語帶幽怨,魅惑十足,那聲音簡直能叫人酥到骨子裏。
“耶?怎麼又是這個丫頭?老子不是丟出去了嗎?”漆雕長老一出來,吹鬍子瞪眼瞧了一番,眼看着是我們幾人,一下子就怒火重重,上來就要再將我們丟到更遠的地方去。
“哎哎哎,父親啊!”公羊昧連忙上前阻攔:“你可不能給我惹禍啊?這姑娘也就罷了,你瞧瞧她肩膀上的是誰?”
“肩膀上有人……”漆雕長老下意識得往我身上看了一眼,眼神落在美人身上之後就再也挪不開了,一手指着美人的方向,發瘋似的亂抖:“這這這,這是老祖宗啊……我滴個天爺呀!”
老爺子嚎了一嗓子,白眼一翻,頓時就倒了下去。
“父親?父親?”公羊昧連忙在漆雕長老身上點了幾個穴位,老爺子才幽幽轉醒。
“百多年啦,他孃的老子以爲再也見不着了!”漆雕長老頓時一把老淚,哭的稀里嘩啦,和公羊昧的哭相有得一比。
“這人是誰啊?老爺子怎麼叫她老祖宗?什麼情況啊?”
“嗨,你纔來多少年?”有人說着,也唏噓起來:“去過祠堂嗎?祠堂最裏面有一張畫,畫的就是一隻貓,和一隻狗。馭獸門就是這兩位老祖宗創下的。”
“是嗎?我還沒資格進入祠堂最裏面呢!可是馭獸門的老祖宗怎麼會是貓狗呢?”
“屁話!能是尋常貓狗嗎?那貓可是三大聖獸之一,那狗可是最強戰神,娘皮,說起來都激動啊!”
“嘀咕什麼呢?都過來,站成兩排,還有誰沒來?”公羊昧指着這洋洋灑灑七八十人,一聲大吼。
孟嫦開口道:“師傅,紫蘇長老沒來呢!”
“我丈母孃?”公羊昧一愣,面色有些怪異,顯然對自己那位丈母孃也是百般無奈,只好將眼神看向了漆雕長老。
“看我作甚?那死老婆子自己滾出去的,我能攔着?她愛回來不回來!”漆雕長老頓時道。
我看着,這怎麼像是都市倫理劇,不是修真仙俠劇呢?
“我來啦我來啦!好女婿,虧你還想着爲孃的!”
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呼喚,再看時,一個穿着時髦,白髮碧眼的老太太破空而來,直接穩在了衆人面前,可不就是飛機上的老太太嗎?
“娘啊,您這是去哪兒了?”公羊昧很是無奈。
“這不是給咱們門派找生意去了嗎?你看這個小姑娘怎麼樣?人不錯吧?”紫蘇長老頓時笑呵呵道。
“娘,你說,這位姑娘是您找來的?”公羊昧頓時問道。
“是啊,怎麼不是?這姑娘性格可符合咱們門派了,而且還未破瓜咧,是個好人家!”紫蘇長老頓時曖昧得看向公羊昧。
“娘啊,您不說後面一句話,我會跪下來謝謝您,您說了後面一句話,我差點跪下來求您!”公羊昧是哭笑不得。
我聽了這番話也是暗自無語,感情這老太太是這麼看“有緣人”的啊?
老太太正要說什麼,公羊昧連忙擺擺手,一身氣勢頓時掃除,一時間威嚴無比:“諸位馭獸門的弟子、長老、客卿,和大家說一個好消息,咱們開宗立派的老祖宗今日回來了,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是三流門派,那些門派再也不能頤指氣使,兄弟們,我們的春天來了!我們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了!”
我聽着,這都什麼詞啊?
“來,大家鼓掌歡迎老祖宗迴歸!”
“啪啪啪啪!”
“嘭!嘭!”
真是好精彩,還有倆人直接放出了霹靂子,炸裂在半空中,真是好一個炮仗隊啊!
“老祖宗啊,您裏邊兒請?”公羊昧對我肩膀上的美人說。
美人微微點頭,我就和阿穎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往裏面走去。
這次被帶入的不是臨淵閣,而是馭獸門正真的山門,那是一座隱藏在山裏面的建築,怎麼說呢,就好像是有以爲能工巧匠,將整座山的內部雕刻勾勒出一座宮殿的樣子,但很奇怪的是,分明是山內,卻又陽光明媚,仙氣繚繞,反倒是有一種空間上的錯覺。
美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打量着眼前的宮殿,眼底露出淡淡的哀傷來。
她很少有情緒變化,就像是一座冰山似的,除了對我以外,對別人總有着不可磨滅的冷漠。“你是想起了什麼嗎?”我輕聲問她。
“是啊,想起了一個人。”美人微微一笑,說。
公羊昧對其他人揮了揮手,那些人便只站在宮殿外,沒有進入裏面。“祠堂還是當年的祠堂,老祖宗進去看看?”
宮殿其實很大,最前面是大殿,約莫有重要事宜的時候都會在這裏進行,反正馭獸門的人也不多,一百個也不足。再往後有好些個獨立的房間,公羊昧說,那些是修煉房,閉關突破的時候所用,所以也不多,就十來個,畢竟馭獸門最主要的事情還是與靈獸在一起。
祠堂是在地底之下,向下的樓梯牆壁上都掛着腦袋大小的夜明珠,將周圍照耀得透亮。
本來我和阿穎似乎不應該來這種地方的,我也就罷了,美人在我身上呢,阿穎一介世俗之人就更別說了。但是公羊昧見美人沒有在意這件事,也就隨着我們入內了。
這個祠堂與我所想的有那麼些許不一樣,進去的時候沒有莊嚴肅穆的感覺,周圍都是竹簾做成的擺設,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清風和光亮,將這個地方溫潤的就想是一個湖邊的亭子一樣舒適。
正中間,倒是擺着一方桌臺,桌臺上擺着許多的排位,最中間的一個排位明顯奢華許多,寫得是白流櫻三個字,很明顯是個女子的名字。
我看見那個名字,皺了皺眉,我從未聽過這樣的名字,可是卻莫名的有一種熟悉感,就好像我曾認識過這麼一個人似的。排位上除了人名,便沒有再有別的了。
白流櫻旁邊,則是一個叫公羊諱的人的排位,但上面寫着的是“兄公羊諱”幾個字,可見這排位是公羊昧所立,人物關係也十分明瞭。
白流櫻的右側的排位,寫着“妻莫輕顏”四字。
公羊昧點了香案,對着諸多排位行了大禮,才立在一旁。
美人從我肩膀上跳下來,在每一個排位之前都佇立稍時,那枚一個停駐,都是一段過去的回憶。
她摸着公羊諱的排位,說道:“你兄長當年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若說是天妒英才,卻彷彿顯得那麼輕巧落寞,她當年爲你兄長在輪迴中留下印記,該是能回來吧?”
公羊昧溼潤了眼睛:“兄長總說,遇見白姐姐,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他閉上眼的那一刻,也沒有半點的怨恨。”
美人微微一笑,又來到了莫輕顏的排位前:“只是可惜輕顏這個可人兒,去得冤枉。”
“她一直陪着我啊!”公羊昧笑了,那麼溫柔,他給我的印象一直就像是個開朗怪蜀黍,但這般溫柔,卻叫人有一種淒涼之感。
“公羊,辛苦你了。”美人說。
公羊諱抿着嘴笑,這些年的苦,又豈是什麼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道得明的?
“不過沒關係。”他說:“老祖宗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美人打了個哈欠,從檯面上跳到我的肩膀上,對公羊諱說道:“以後你便聽她的吧,就如同以前對白流櫻一樣。”
“啊!”公羊昧這才瞪大了眼睛,喫驚不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將我打量了個遍:“老祖宗,您是說她?可是她不過是個七品的小丫頭……”
“當年白流櫻不是也才四品,你兄長就已經跟隨她了嗎?”美人說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公羊昧連連擺手:“我是說,這位姑娘,如何能與當年的白姐姐相比?而且,而且馭獸門可是白姐姐的心血,怎麼可以……”
我也是連連搖頭,叫一個門派聽我的命令,這怎麼可能呢?我的身子骨可沒這麼硬朗,就那兩位長輩我就惹不起,要是叫他們知道我撿了個現成的便宜,我豈不是要被他們打死罵死?
“美人,這個就不用了吧?這可是人家的門派呢!”我連忙道。
美人一爪子拍在我腦袋上:“你住口。”
隨即,她看向公羊昧:“公羊,你還記得,當時的白流櫻的模樣嗎?”
“那怎麼會忘記呢!白姐姐的模樣永遠都刻在我們的心裏,我們祠堂裏還有她的畫像呢!”
說着,公羊昧就撩開了一個竹簾,鑽進了另一個暗室之中。
我和阿穎也就隨之跟了進去。
這個暗室裏,只有一張畫,懸浮在半空之中。
畫中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長髮飛揚,一身傲骨嶙峋。她的眼睛就像是星辰一般的美麗,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平易近人,卻又威嚴不凡。她懷裏抱着一隻雪白的貓兒,貓兒比尋常的貓還要大一圈,毛髮如銀絲一般的漂亮。她的腳邊還有一隻狗,呀,也是雪白雪白的,憨憨傻傻,像是薩摩耶吧?但莫名的又覺得威風凜凜,連狗子阿九都不如他。
“呀!這不是小白嗎?”阿穎看了幾眼,忽然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