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旭心急如焚的朝着身後悠哉悠哉的衡蒼羽招手,示意他趕緊的,自他離開拳風世家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天知道現在拳風世家亂成什麼樣子了!
對比司馬旭的心急如焚,衡蒼羽顯然就沒把這事放心上,這步子依舊是悠然自得,就連跟着衡蒼羽身後的司馬冶都看的心裏犯嘀咕,這人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衡蒼羽有多強司馬冶不清楚,但神州大陸從來就不缺關於寂滅期強者的傳說,武皇血海屠蛟龍、道君一曲震邊關,這些事蹟在神州大陸可說是家喻戶曉。司馬冶相信只要衡蒼羽有心,拳風世家這場內亂他完全可以彌平。
雖然衡蒼羽並非拳風世家之人,不宜插手拳風世家內部之事,但論交情,衡蒼羽是自家老祖摯交,他若請老祖放個話,代老祖出手那也是順理成章,不過看衡蒼羽如今這做派,似乎對拳風世家的事並不上心。
“前輩到了拳風世家以後,會出手嗎?”
思慮再三,司馬冶終是開口詢問,衡蒼羽是否插手關係着拳風世家這場內鬥的成敗,他不得不問。
衡蒼羽轉頭瞧了眼身後這個長相還算俊朗的青年,反問道:“你說呢?”
司馬冶:“前輩將我帶在身邊,不就是怕我先一步回到拳風世家通風報信嗎?”
衡蒼羽沉默了片刻,瞪着司馬冶:“你這算答非所問?”
司馬冶:“前輩不也同樣?若前輩無心插手拳風世家之事,就不會將我帶着身邊,任由我回到拳風世家通風報信,想來前輩已經決定幫助司馬神逸了。”
“爲何不是幫你們?”
司馬冶笑了,無親無故,又無絕對的利益,衡蒼羽憑什麼幫他們?
想到這,一個惡毒的念頭在司馬冶腦中閃過,如果衡蒼羽真的幫助司馬神逸,或許並非是一件壞事?
“若前輩執意出手,晚輩想求前輩一事。”
“哦?說說看?”
衡蒼羽想了想,自己除了是司馬雲峯的摯交,與司馬旭還算有點師徒之情,這司馬冶多半認爲自己若出手肯定會幫助司馬神逸,那他所求,無非是求自己放過他那個造反的父親一命。
司馬冶沉默片刻之後,終是下定決心賭一把,當即雙膝跪地,朝衡蒼羽行了一禮,懇求道:“若前輩真要出手,請務必殺了我父親司馬烈!”
“司馬冶你!”
司馬冶這話說的斬釘截鐵,連帶着聲音也不小,就連前方不遠處的司馬旭都聽的一清二楚,司馬旭當即轉過頭來目瞪口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馬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作爲人子,居然開口求別人殺了自己的父親?”
衡蒼羽很是意外,這事若傳開,來日司馬烈奪位功成,這本該是少宗主的司馬冶會因爲這一句懇求付出怎樣的代價並不難猜。
“司馬冶你是瘋了嗎?”
司馬旭大驚失色的上前一步,掄起拳頭就要打人,卻被衡蒼羽擡手給制止了,衡蒼羽仔細瞧着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司馬冶,問道:“原因?”
司馬冶並未回答,只是沉默以對,衡蒼羽想了想問道:“爲了那個叫柳如煙的女人?”
方纔司馬旭與這司馬冶纏鬥之時,司馬旭辱罵的話衡蒼羽在樹上都聽的一清二楚,而如今看司馬冶剛纔的反應,這個柳如煙怕是他此生摯愛,只是衡蒼羽沒有想到,司馬冶居然愛那個女人到了可說是喪心病狂的地步!
此刻司馬冶把頭埋的很低,低到衡蒼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司馬冶全身的顫抖,以及地上那幾滴眼淚,實實在在告訴衡蒼羽,這司馬冶心中只怕有諸多說不出口的悽苦。
“我雖不知你與你父親還有那個柳如煙的女人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我相信你應該清楚,弒父的代價...你承受不起!”
方纔司馬冶說的如此洪亮,顯然是沒打算避過司馬旭的耳目,而且不論殺不殺司馬烈,司馬冶只要把方纔的話說出口,他就需得付出代價,如果對方拒絕,那司馬冶必受對方唾棄,搞不好還會招來殺身之禍,若對方答應,司馬冶也會落人把柄遭人控制。
衡蒼羽忽然對這個青年有些同情,是怎樣的愛恨糾葛,讓一個前途似錦的年輕人甘願背上弒父的悲慘下場,明知自己的行爲是愚蠢卻還要一意孤行!
“你先起來吧..”
司馬冶有些喫驚,用一種近似於解脫的眼神看着衡蒼羽:“前輩答應了?”
衡蒼羽搖頭:“此事我不會答應,我也並未有插手拳風世家之事的意思,此番前往拳風世家只爲送藥,其他的事,除非你家老祖親自開口,否則我只會做壁上觀。”
見司馬冶聽聞自己的話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想來是擔心自己將他的要求傳出去,於是衡蒼羽便補了一句:“你方纔的要求,我與司馬旭全當做沒聽到,你...好自爲之吧。”
說着衡蒼羽便轉頭讓司馬旭表個態,司馬旭愣了片刻,這才木然點頭示意守口如瓶,想來司馬冶方纔的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爲什麼?”
司馬冶看着衡蒼羽,自己方纔懇求算是一場豪賭,贏了,達成所願但需付出極大的代價,輸了便是萬劫不復!
他不明白,既然衡蒼羽拒絕了自己的請求,那他爲什麼還要放過自己?
在神州大陸,無論人族邪族,殺父弒母都是永受世人唾棄的大罪,生,如過街老鼠,死,不得善終!
“或許,是你對那個女人的一片深情讓我動了惻隱之心,雖然你的請求確實是該死。”
衡蒼羽拍拍司馬冶的肩:“記住一件事,不管遇到什麼樣痛苦折磨都不要想着捨棄自己,好好活着纔有未來,你心中所願纔有達成的可能。”
短短一句話,卻如同一股暖流般流入司馬冶心間,司馬冶不知怎麼的,眼淚不自主奪眶而出。
自他母親死後,司馬烈這個父親對他毫無一絲關懷,與其說自己是司馬烈的兒子,還不如說是手下。司馬烈對自己還不如司馬陽與司馬風這兩個叔父,他從來就沒說過衡蒼羽這種類似於關懷自己的話,有的只有權謀,算計,以及掠奪...
“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