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再度獲得朱自醒消息竟然是通過其母親,而且是緊急主動打給徐朗……這讓他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想了一下,沒有否認而是問道:“我叫徐朗,朱自醒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中年婦女聞言,像是鬆了一口氣,隨後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朱自醒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救治,可是住院費還有一些費用,我們這邊確實……您既然是他的老闆,應該知道他的家庭狀況,我們實在是沒辦法……”
徐朗聽到這話,眉頭頓時蹙在一起,朱自醒出車禍了?
報社的執行員工,沒死在惡靈手裏,死在現實世界的車禍?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奇談,徐朗也有些急切,趕忙追問道:“他的情況如何,有無生命危險?”
“這個…我也沒聽懂醫生到底說了些什麼,就連我也是事後被聯繫到了醫院,只是說好像沒有特別重的傷勢,不過他現在一直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邊錢又沒帶夠,他爸那邊情況也不太好,我怎麼攤上這個命啊……”中年女人的情緒逐漸失控,竟然開始對着徐朗發起了牢騷,喋喋不休,沒完沒了。
徐朗被她吵得頭都要大了,嘴上稍微搗鼓了一句,從桌上隨手憑空抓起了一張銀行卡,“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
女人一聽到這話,立馬不囉嗦了,好像她等這句話等了太久,乾脆利落地回答道:“西城第三醫院!”
……
出租車上,徐朗直揉腦殼,他有些煩躁地瞥向窗外,將玻璃放下來吹着風,試圖清醒一下大腦。
朱自醒的事情,他很早就放在心裏,早在無間任務開始之前,他就察覺到朱自醒的情況不是特別好,好像心態出現了些許問題,他知道朱自醒離開報社之後,就覺得事情不太妙。
他本以爲是一些無關緊要之事,哪成想再聯絡朱自醒竟然出了車禍,一個執行者如果沒死在惡靈手裏,卻被車撞死,這可真是太大的玩笑了。
雖然聽到他母親說傷勢並沒有太重,但是徐朗還是擔心,因爲下次任務應該不久就會打來,朱自醒這個許久沒接到任務的員工,有很大概率會入選,萬一到那個時候他的傷勢影響任務中的表現就太不應該了。
徐朗對於朱自醒一直有一種提攜的想法,雖然這個年輕人並沒有什麼本事和出衆的能力,但是韌性十足,適應力強悍,而且這個人品行純良,但卻不優柔寡斷,很對徐朗的脾氣,假以時日他會獨當一面。
想到這裏,徐朗的心態愈發糟糕,點上一根菸,等待着出租車將他帶去醫院。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出租車停靠在了一件建築物前方,徐朗遞過錢下車之後,皺了皺眉。
這家醫院光是從外面看去,就知道醫療條件一般,這棟已經發黃的大樓,上上下下進出的病人都不多,而且也就這一棟大樓,整體的裝修甚至還不如城郊醫院嶄新……
徐朗搖了搖頭,看來朱自醒進入報社之後,也沒能帶給家庭富裕的生活,他有些責怪地嘟囔了一句,爲什麼不給家裏改善改善生活。
徐朗快步來到了醫院大門,一個穿着深紅外套的中年婦女正站在門口,一個勁兒地點着腳往外張望,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焦急,像是等待着重要的人。
他從女人的身邊經過,隨後眉頭皺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又轉了回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人有些煩躁地轉過頭,看了徐朗一眼,就又繼續轉身等待,理都沒理他一下,這讓徐朗有些尷尬,他咳嗽一聲問道:“你是朱自醒的母親嗎?”
此話一出,女人有些錯愕地轉了過來,顯然那清冷的嗓音讓她回憶起了先前的通話,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朗樸素的着裝,又在那古怪地黑皮手套上看了一眼,不確定地問道:“你就是我兒子的老闆?”
徐朗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的穿着與打出租車出現的方式,讓女人有些不敢相信,以爲他只是一個過路的行人。
女人一拍腦門熱情地拉住徐朗的左手,但是接觸到那隻手掌的時候,一股刺骨的陰涼卻讓她立馬收回了手,她沒有放在心上,隱藏着眼神中的奇怪,窘迫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真是沒認出您來……”
徐朗擺了擺手,沒有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你快帶我去看看朱自醒吧,先救人爲要!”,就隨着女人準備進入醫院大樓,但是當踏入醫院的那一刻,他的左手陡然間出現了很是短暫的抽動!
就僅僅只有一下,而且就像是神經震顫了一次,只存在了不到半秒鐘,徐朗的腳步立馬一頓,他看向了左手,可是剛纔的感覺就像是幻覺一般,短暫得不留痕跡。
他皺着眉頭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大樓,但緊接着就被女人拉了進去。
有了女人的領路,徐朗徑直來到了一處病房之內,站在門口可以看到朱自醒慘白的臉上掛滿了悽容,腦門裹着厚厚的紗布,不過還算乾淨,左邊的胳膊被一串布條掛在了空中,像是受了傷。
這樣看去,徐朗的心倒是放下了大半,朱自醒應該沒有涉及到威脅生命的地步,而且雙腿好像無礙,那麼即便是參與任務,也不會喪失行動能力。
幾名醫護人員拿着本子,站在一個戴眼鏡的男醫生身後,不斷記着什麼,男醫生一臉愁容地抱着肩膀站在病牀邊上,好像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女人趕緊將徐朗拉了進來,站在朱自醒的身邊,問着:“大夫,我兒子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男醫生嘆了口氣扶了一下眼鏡,說道:“病人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加上那輛車在撞上他的同時也踩了剎車,並沒有經手到太大的衝擊,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病人現在輕微的腦震盪,加上左臂關節上的折斷,不過也都不算太嚴重,只需要住院觀察即可,不過……”
徐朗皺着眉頭聽着一切,將伸進被裏摸了一把朱自醒的手掌,有些冰涼,他心中更加狐疑:“既然並不重,爲什麼他昏睡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