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詭報社 >第二百二十九章 愉悅
    晚間的微風,吹動着窗簾,帶進來陣陣夜晚的喧鬧。

    “詭報社”比鄰的街道十分繁華,滬海市是國內超大城市,人口量大,生活節奏很快,但是也正因快節奏的生活,才讓很多人選擇在下班喫過飯後,沿着街道走一走。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煩惱,這是一種解壓的方式。

    徐朗這一覺睡得很長很沉,不知道從哪次任務之後,他養成了一個習慣:結束任務之後長長地睡上一覺。

    直到微風捲動着窗簾,不停地敲打着玻璃窗,那陣陣的叮噹聲,纔將徐朗逐漸喚醒。

    看着窗外五彩斑斕、燈紅酒綠的夜景,徐朗輕輕地甩了甩有些發沉的腦袋,從桌子上胡亂地抓起了煙盒,點燃了一根,靠在牀頭,深深地吸着。

    徐朗的心情不算太好,但也不是說多麼地壞。

    他的第六次任務已經過去了,他依舊活了下來,但他有些迷茫。

    或許這種感覺並不是剛剛升起,自從張晴雨死後,徐朗常常會有一些出神的狀況。

    這種感覺很奇妙,也許很多人都有過。

    大腦放空,提不起任何興趣去做任何事情,也沒有愣神或者是發呆,只是單純着淡化了視線,心中空無一物,感受着身體周圍的清冷。

    空虛......

    徐朗開始感受到空虛,空洞,這與比鄰街道上那羣人不一樣。

    普通人的生活,充斥着零零碎碎,雞毛蒜皮,或許會因爲今天沒有買到自己想喝的奶茶而心情崩潰,或者喫不到一碗順口的湯麪而覺得生活不順。

    這種人徐朗曾經看見過,也接觸過,曾經他很鄙夷。

    但是現在他開始深深地羨慕他們。

    因爲無論是委屈還是崩潰,那是因爲他們的生命還有所指望!他們因不滿足於現狀而感到悲哀和不忿。

    可是徐朗呢?

    在“人皮燈籠”之中,他瀕臨死亡之時,忽然想通了一點,他的生命是沒有意義的。

    這很悲哀,但是卻很真實。

    徐朗因爲超自然力量,沒有了童年,他信誓旦旦地想要找出消失的記憶和死去的父母,但是事情查到現在,他忽然覺得這個目標太渺茫了。

    他是一個活人,沒有力量去與靈異力量爭鬥,現在他還活着,只是因爲報社還想讓他繼續這場“倖存者遊戲”。

    意義......

    他曾經答應會帶着張晴雨那份希望活下去,可是竟然時過了這麼久後,徐朗驀然回首卻發現。

    他也改變了另一個人,而那個只要他活下去的女孩,同樣也改變了他。

    可是隨着那個女孩的離去,他再一次開始迷茫了起來,因爲他再也找不到自身存在的意義。

    徐朗眼睛裏面好似少了一些東西,又好像多了一些東西。

    風停了,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時間好像靜止在了這一刻,只有手指上的菸蒂還在燃燒。

    ......

    咚咚咚、咚咚咚。

    徐朗剛剛從浴室之內出來,一手擦着溼漉漉的頭髮,一手打開了房門。

    一開門,朱自醒那滿是陽光的笑容就出現在了眼前,他手裏提着兩打啤酒,往上揚了揚。

    “徐大哥,聚餐馬上開始了,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看得出來,朱自醒的心情很不錯,自從禁閉之地結束後,這幾次任務都沒有他的參與,見識長了不少,也徹底融入了報社的節奏之中。

    先前那種自卑和怯懦感,已經蕩然無存,尤其是那標誌性的笑容,讓他在報社內部人緣很好。

    徐朗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啤酒,臉上沒有什麼變化,點了點頭,“你等我一下吧,我換一身衣服。”

    沒多久,徐朗兩手空空地和朱自醒一起來到了會議室。

    此時會議室內已經是人聲鼎沸,幾乎都已經坐滿了。

    一個個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和心情,都是臉上掛着笑容,極個別的幾位此時已經開始了推杯換盞。

    如果不是在報社這樣的特殊環境之下,相信這些人的心情會更加輕鬆一些。

    長長的實木桌上,這個時候已經滿是佳餚,這些都是報社內部可以隨意變出來的東西,個頂個地昂貴至極。

    何孝手裏端着高腳杯,裏面裝的是極爲珍貴的紅酒,人五人六地和幾個新人說着什麼,臉上滿是虛僞的假笑。

    程果果以及約翰這一邊,也是相談甚歡,幾個性格不錯的新人和他們聚在一起,划着拳嘴裏有說有笑。

    容川以及他的幾名學生也加入了他們,只不過容川看樣子心不在焉,臉上也沒有太過輕鬆的樣子,看着手裏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伍丞和寇仲,連同那些手下,也是把着會議室的一邊,竊竊私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可以說這是徐朗進入報社以來,最熱鬧的一天,也是人數聚集最全的一次。

    徐朗略微掃視了一下,卻沒有看到嚴言的身影,不由得心裏有片刻的疑惑。

    就連高意遠都已經來了,他怎麼還不到?

    按照朱自醒的話來說,嚴言是看任務看到一半就回到了房間,那麼這麼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到底是什麼急事,連聚餐都沒有參加。

    這邊一推門,徐朗和朱自醒的身影立於門口,驚動了會議室內的各位。

    何孝也停止了調笑,趕忙一臉熟絡地來到門口,一手扶着門,比劃了一個手勢,將徐朗的位置讓了出來,高聲介紹道:“這就是報社內頂尖的智者,徐朗。”

    隨着何孝的話語落下,衆多新人開始四下交頭接耳,有一些人在之前還不熟悉徐朗,但是經過這次任務之後都能看出來,這是一位大腿級別的人物。

    一個個臉上掛着“友善”的笑容,開始叫好阿諛。

    這讓徐朗皺了皺眉,他極度反感這種場合,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分鐘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待。

    尤其是何孝故作親密地站在他的身邊,更讓其心底厭惡。

    徐朗面色冰冷,看也不看這羣人,接過朱自醒手中的一打啤酒,快步向着無名方向走去。

    無名此時正坐在一個角落,自顧自地獨酌,看到徐朗和朱自醒往他這邊走來,隨手拉過了幾條椅子,稍微讓出了些位置。

    “我還以爲你們不來了呢?”

    朱自醒起開兩瓶啤酒,讓給了徐朗一瓶,拿着自己那份個無名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仰頭灌了一大口,隨後抹了抹嘴角,笑着說:“進入報社之後的第一次聚餐,怎麼能不來啊。”

    無名一揚頭將紅酒一飲而盡,又慢慢地倒了半杯,看着朱自醒的臉,從喉嚨裏呵了一聲,扭頭眯着眼看向徐朗。

    “那你爲什麼來啊。”

    徐朗有點不知道如何回答,面色有些不正常地抓起桌上的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才放下,稍稍打了個酒嗝,他想起了一個詞。

    “空虛。”

    聽到這話,朱自醒差點沒把剛喝進嘴的酒吐了出來,有點不明白這話怎麼會從徐朗的嘴裏說出來。

    但隨後又聽得無名微微嘆了口氣,竟然也說了句,“我也是因爲空虛。”

    朱自醒有些錯愕的看了看他們兩個,撓了撓頭,指了指前方那些羣魔亂舞的人們。

    這個時候,這羣人已經開始放上了音樂,在會議室內跳起了舞,甚至有幾個看對眼的新人們,已經開始成雙成對。

    “你們就是太聰明,想的太多,你看這些人,明明一次任務都沒執行過,依舊沒心沒肺地瘋鬧。”

    徐朗搖了搖頭,“他們是沒腦子,和我們不一樣。”說完這話,他把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高意遠身上。

    這個人他很熟悉,陰陽路上他曾與其並肩作戰,高意遠的性格其實和無名有些類似,但又有些不太一樣。

    總的來說他能夠成爲嚴言的人,一方面是因爲莫野的囑託,但他本身能力超羣也是重大原因。

    畢竟,在那次任務中,徐朗只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而高意遠的表現太過亮眼。

    “高意遠!”

    徐朗仰着頭,朗聲叫了一句,引起了高意遠的注意。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徐朗一眼,其實他們的關係並不算好,在陰陽路上也有過矛盾,現在他加入嚴言團隊更是沒有與徐朗發生什麼交集。

    高意遠帶着幾分錯愕,拿着酒杯緩緩來到徐朗的面前,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看了看無名和朱自醒,“怎麼了徐朗?”,他說話的態度並不算太好,當初陰陽路上的倖存者,已經只剩下他和徐朗,張晴雨和莫野在他看來都是爲了徐朗而死。

    這讓他對於徐朗有一種很深的忌憚和厭煩。

    徐朗沒有在意他的語氣,而是小聲問道:“嚴言在哪裏?”

    高意遠聞言反倒嗤笑了一聲,喝了一口酒,“我怎麼知道他在哪?”

    徐朗沒有生氣,也沒在乎他的態度,拿起了酒瓶隔空與其碰了一個,將那瓶酒一飲而盡。

    會議室內的其他人,經過短暫的熟悉之後,變得越加瘋狂,這裏好似成爲了夜店,每個人叫囂着、喧鬧着,好像今天要盡情地玩個高興。

    何孝和一個貌美女子調着情,程果果那邊划着拳,容川也放下了包袱與那些人交談着。

    徐朗靠着椅子背,手裏拿着一根菸,看着瘋狂地衆人,幽幽地說道:“現在透支的快樂,要在日後以無數倍的絕望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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