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世三刀 >第一部 北境往事 第九章 狩獵途中
    “修煉一途,同樣在於修心。碧竹的上一位主人沉溺於碧竹的強大力量,最終成魔,爲我所斬殺。”

    “世間雖沒有絕對的善惡,但我等應當堅守本心。”

    陳九道,似笑非笑。

    “徒兒謹記。”

    小攸起身告退,陳九打坐修行了一個時辰,便解衣睡了。

    十日後。。。

    長天城內戰旗獵獵,八面城門大開,無數人馬如潮水一般傾城而出。這便是長天城一年一度的盛事,初夏狩獵。

    陳九騎着一匹毛色烏黑的高大駿馬,與許文並駕齊驅。身後是城主府弟子一百五十人,皆騎馬,身前則有兩千精銳騎卒列陣而行。

    一身厚重板甲,關節處皆有鎖子甲覆蓋,頭戴鐵盔,足有百八十斤。佩短劍,這些軍士大多手持槍戟,少數揹負弓箭。馬大多披重甲,鐵蹄之下,大地微顫,氣勢如虹。

    城主府衆客卿除了少許留守者,其餘皆簇擁着許文前行。駿馬四蹄奔騰,陳九馳騁在這原野之上。夏日的風夾帶着炙熱,自耳畔而過,衣衫輕揚,心中激盪着一股少年意氣。昔日樓桑舊夢,油然而生。

    長天城內其餘勢力皆緊隨其後,聲勢最爲浩大的要數白龍會和天罡宗,隨行弟子過千,皆有王階強者坐鎮。

    亦有神行宗,毒堂等一衆一流宗派位於其後,雖人數不少,但至強者僅爲大騎士巔峯。

    再往後則是盾甲宗這些二流宗派。逐心閣,血宗這等其他城的宗派也位於此梯隊。

    最末則是三流門派和散修人士,隊伍浩浩蕩蕩,有數萬人之多,綿延數裏,正所謂首不見尾,尾亦不見首。

    原野上,樹木的枝葉在陽光下四散着奪目的光,空中白雲悠悠,清風拂過大地,這一景緻活躍而美麗。

    如此行了一日,只道是夕風殘照,各路人馬紛紛卸下淄重,就地紮營。

    月漸上枝頭,陳九一如既往,從容用餐,進食很少。回了帳篷,他抱膝坐着,呆呆地望着篝火,不禁有些惆悵。

    “似乎曾經也是這樣的篝火啊。”他喃喃道。

    “這些年你們可還安好?”

    翌日清晨。。。

    陳九盤坐修煉,忽而自遠處而來一串清脆的馬蹄聲,一陣風掠進,落地化爲人形。

    “誰?”

    陳九回頭,卻見許文身着淡紫色衣袍。他周身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一把拉起陳九,向外走去。

    “長風君?”

    “隨我去便是。”

    許文拉過陳九的黑馬,將繮繩遞與陳九。兩人身後揚起沙塵,很快便消失在遠方。

    晨露漸幹,陽光灑向大地,各路人馬再度起行。除了城主府之人,似乎並沒有人發現許文和陳九已然離去。

    許文與陳九快馬加鞭,行了半日,時至正午,不覺有些人困馬乏。

    下馬,陳九在捧起溪水洗臉,問道:

    “長風君,此番我二人所行何處?似乎已經偏離原來的路線了。”

    許文席地而坐道:

    “五十多年前,曾有一人在北境叱吒風雲。此人醫術精湛,有起死回生之能。墨瞳君可知是誰?”

    “可是安陽大人?”

    “正是。或許只有安陽大人能醫治墨瞳君的眼了。”許文取出酒葫蘆,飲了一口,遞給陳九。

    “聽聞安陽大人隱世已久,長風君可知在何處?”陳九抿了一口,放下酒葫蘆。

    “哈哈哈,我這不就是帶你去尋他啊。”許文撩過髮絲,翻身上馬。

    “那這初夏狩獵?”

    許文白了陳九一眼,不再理會。

    兩人再度啓程,翻過數重山,已是伸手不見五指。乘着月色,牽馬而行,兩人一步步挨下山坡,忽見前方有木屋燈火,於是欣然前往。

    輕輕叩門,半晌,無人應答。陳九於是推門而入。

    “無恥山賊,受死吧!”

    忽聞一聲大喝,一道人影從一旁竄出,手持砍刀,直向陳九的咽喉劈去。

    側身一躲,陳九抓住那人手腕反身一摜,便將他摔在牆上,木屋內頓時一片狼藉。

    陳九一步步走向那人,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無形的殺氣令人心悸。

    那人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不住的哆嗦着:

    “大人饒命。。。我。。。我真的沒有錢。”

    許文從櫃子後拉出一女子,一小女孩正抱着她的腿哭着。

    “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許文妖異的笑容讓那女子聲淚俱下。

    陳九拔出墨色長刀,手指拂過,冷笑道:

    “你是何人。”

    一抹詭異的暗紅,竟逐漸充斥了那人的眼瞳,他的神情隨之呆滯。

    “小的叫王石,在這山裏打獵爲生。”

    “是嗎?”陳九靠近了些,又道:

    “爲何要偷襲我二人?”

    “誤以爲大人是山賊。”王石一字一字說得緩慢。

    “罷了。”陳九收刀入鞘,轉頭看向那早已嚇破膽的女子,道:

    “我二人本無惡意,想來投宿而已。”

    那女子茫然的點點頭,望着陳九二人轉身離去了。

    “唉,墨瞳君,我乏了,這該如何是好?”

    兩人又行了許久,走過一片草地,許文打着哈欠,笑道。

    “長風君,那便睡吧。”陳九下馬,躺在草地上。張開雙臂,沉浸於草的世界中,夜風拂面,只覺一片清新。

    一日勞頓,無邊芳草入夢來,陳九很快沉沉睡去。

    許文躺着,這鬆軟的土地不比牀榻,他只覺難以入睡。百般聊賴地看着星星,他忽然坐起,撩了撩頭髮,跑到陳九身前,枕在他的小腿上。

    翌日。。。

    日上三竿,草地上暖烘烘的,許文正熟睡着。抱着一個東西,他只覺得有些硬,翻過身,往臉上蹭了蹭,忽然聞到些許臭味。他頓時驚醒了,懷裏赫然是陳九的靴子。

    “墨瞳君,你太過分了!”惡狠狠地將靴子摔向陳九,許文惱羞成怒。

    陳九有些似笑非笑,不緊不慢地穿上靴子:

    “呵呵,昨晚誰的口水流的我褲腿上都是呢。”

    許文想起昨晚所作所爲,不禁有些窘迫,撇下陳九,徑直往那山溪去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