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兒瞪眼。
陸雲瑤道:“別與她計較,我們初來乍到,鬧起來不好看,那兒不是還空着麼?”
凌薇、青鸞與棋落也已經選好了她們的牀鋪,陸雲瑤和柳兒便只能挑選剩下的兩張牀。
陸雲瑤主動選了靠門的位置,把中間的牀鋪留給柳兒,柳兒還在爲蔣珮兒搶牀的事情生氣呢,氣鼓鼓地盯着那邊。
等收拾好東西,已經接近傍晚。
小院中傳來人聲。
陸雲瑤打開門,看見十幾個穿着統一淡綠色服飾的侍女三三兩兩走在一起,說着話進來。
這應該就是在這個小院住着的人了。
畢竟以後還要一起相處,陸雲瑤將其他人都叫出來。
結果她們還沒開口,就聽其中一個侍女道:“唉,新來的。”
仔細一看,領頭侍女身着衣裳的顏色雖然與其他侍女一樣,可配飾有些許不同,應該是有些身份的。
她抱着胳膊往前邁了幾步,昂着下巴將她們幾個打量一番,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陸雲瑤臉上,很有危機感。
“你們幾個就是新從外面採買回來的奴婢?”
她的身後,那些侍女們也紛紛看着六人,面色不善。
陸雲瑤好脾氣地笑笑,“正是,這還是咱們第一次見面,以後就要一起共事了,還請各位姐妹多多照顧。”
“可不敢當。”
領頭之人陰陽怪氣道:“你們幾人可是由夫人發話,要去世子殿下身邊伺候的,我等只是灑掃奴婢,哪有本事照顧你們?”
後面的人紛紛點頭。
“就是,我們可不敢你們相提並論。”
“一來便能去世子身邊,我們可沒這本事。”
“看她們長得就一臉狐媚,夫人怎能讓她們貼身伺候世子殿下?真是想不通。”
這些人一開始就抱團給她們下馬威,幾人臉色都有些尷尬。
蔣珮兒卻受不了這些陰陽怪氣,懟了一句。
“既然知道我們是侯夫人特地派過來的人,你們還敢這麼跟我們講話,不怕侯夫人罰你們麼?”
陸雲瑤都來不及拉住她,頓覺頭疼。
這些人原本就看不慣她們這些“關係戶”,蔣珮兒還出言挑釁。
要真鬧起來了,還是她們這些新人的不對。
那領頭的侍女聽完蔣珮兒的話,卻大笑了幾聲。
她身後的人也一樣,看着她們幾個跟笑話似的,讓六人摸不着頭腦。
蔣珮兒硬着頭皮道:“你們笑什麼?”
“笑什麼?笑你傻啊。”
領頭侍女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眼含戲謔。
“還真以爲只有你們是被夫人派過來伺候世子的?哈哈哈,世子若是那麼好伺候,還要你們這些外面來的奴婢做什麼,我們這些家生子豈不是更值得信任?”
“原本看你們是新來的,我不忍讓你們喫掛落,剛過來被世子殿下責罰,這纔好心想要幫你們一把。”
她冷笑了幾聲,道:“我們走。”
那些婢女跟她是一夥的,當即跟着她回了自己房間,把門咔擦一聲關上了,杜絕了陸雲瑤等人的窺探。
蔣珮兒氣得跳腳。
“什麼人啊,不過就是個奴婢,竟然敢對我們這副態度!”
棋落卻是聽進去了那婢女的話,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我們初來乍到,不也是婢女麼,跟她們無甚區別。”
“那我們也是侯夫人派過來的,侯夫人掌管侯府中饋,咱們也該與她們不同。”
“可那人也說,夫人派過來伺候世子殿下的不止咱們幾個。”
棋落陷入思索,“什麼意思,難道之前的人都被世子殿下罰去別的地方了?”
凌薇一向高冷,話也少,可事關自身,她也蹙着眉頭加入討論。
“我聽聞平西侯世子性情乖張,但對下人什麼態度尤未可知,可在牙行中,世子殿下能將落水並不認識的雲瑤救上來,好似也不是什麼冷血之人。”
其餘幾人眼神紛紛看向陸雲瑤,蔣珮兒正是滿臉寫着嫉妒。
她們是來伺候世子殿下的,可陸雲瑤已經與世子親密接觸過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她自然看不順眼。
對此,陸雲瑤本人最有發言權。
她苦笑道:“你們又不是沒看到,世子殿下雖然救了我,卻當衆說不選我,若不是夫人心善,我現在恐怕已經在秦興樓了。”
這倒也是,棋落感嘆道:“看來外面傳言說的沒錯,世子殿下果然性情多變,我看咱們有的磨了。”
她們幾個本來就互相熟悉,又被院子裏其他侍女所排斥,現在等於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湊在房間裏討論了一會兒,一同表示要團結起來。
連一向獨來獨往的蔣珮兒都沒能免俗,哼哼唧唧地同意了。
雖然被排擠,可到底是侯府,不是那等虐待下人的人家,晚飯還是提供的。
只是比起牙行中精緻的菜餚,這裏的大鍋飯就比不上了。
蔣珮兒與青鸞都覺得不太合胃口,沒喫多少,就回房間了。
剩下幾個也差不多,實在是她們幾個是新人,吸引了許多下人的目光,在那裏用飯太不自在了。
用了晚飯回去,其他婢女除了有差事的出去了,其他人都在房間裏休息。
陸雲瑤幾人卻還不能閒着,夫人派來一位姑姑,據說在夫人面前很有臉面,對**下人也很有一套。
幾人都很是忐忑,以爲會很難。
畢竟以前她們雖然也學過規矩,卻不似宮中那般嚴謹。
結果那姑姑雖然看起來很兇,教的東西卻很簡單,甚至看了她們的基礎便表示很滿意,只是私下教了一點別的東西。
陸雲瑤最開始還仔細聽着,結果越聽越覺得不對。
她怎麼覺得,這姑姑越教越離譜了呢,她們是來當婢女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