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聽說幾句,自然都瞭解了。
“殿下可別小瞧奴婢,秦興樓的徐媽媽可是親自對奴婢說,以奴婢的資質,若是做了花魁,定能秒殺所有青樓楚館,而且,奴婢又不是什麼都不懂。”
她眼底稍微有點不好意思。
她還看過春熙圖呢。
只是這話自然不好在世子面前講出來。
但陸雲瑤其實是有點小驕傲的,她覺得世子雖然流連煙花之地,可到底是侯府世子,肯定沒看過春熙圖這種高端畫本。
她雖然沒經過人事,可也見過豬跑,是有見識的人了。
陸雲瑤昂着驕傲的小下巴,開口想要說話,卻沒看到身邊之人的眼神越發不善。
胳膊被一股大力鉗住,陸雲瑤一聲驚叫,墨長決便將她拉上了藤椅。
藤椅寬大,坐一個人綽綽有餘,想要躺在上面都行,可兩個人就有些窘迫了,只能換個姿勢。
墨長決將她放在藤椅背上,自己懸在上空,膝蓋分在她併攏的腿兩側,一邊手臂撐在她耳邊,另一邊卻是危險地觸上她的耳後。
“世、世子殿下……”
您這是做什麼啊。
陸雲瑤被嚇到了,感受到冰涼的指間在皮膚上緩緩遊移,散發出強大且危險的氣息。
她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想要推開世子跑掉,腿剛動了動就碰到了世子的腿。
她像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立刻就縮了回去,不敢再動,整個人往藤椅上縮,十分想要中間有個大窟窿,將她給漏下去。
墨長決卻是與她相反,心情很好地彎了彎薄脣,一雙鳳眼笑得有些妖冶曖昧。
“你不是很想做花魁麼?還很懂這檔子事?”
他揉了揉她而後的肌膚,滿意地感受到陸雲瑤的顫慄。
“怎麼,這點程度就怕了?就這點膽子,還想着做花魁呢,大言不慚。”墨長決語氣嘲弄,身子卻微微退開,給了她呼吸的空間。
陸雲瑤臉已經紅成了猴屁股,抱胸呈守衛的姿勢,整個人像只蝦米一樣蜷在一起。
見墨長決退開,她幾乎是滾着翻下了藤椅,在地上摔了個屁股蹲兒。
幸好房間中都鋪了厚實的地毯,倒也不痛。
墨長決居高臨下看着她,告誡道:“以後不知道後果,就不要說大話。”
墨長決本想給她個教訓,到見她怕得很了,到底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放到她面前。
陸雲瑤喘了口氣,卻直接無視了他的手,直接坐在了地上,含着後怕的眼淚大聲控訴道:“世子殿下,您太過分了!”
也就是知道世子是開玩笑,陸雲瑤纔敢如此質問。
若墨長決來真的,她恐怕早就踢他一腳,然後逃跑了。
也正因爲她伺候了世子幾個月,知道外面的傳言不堪,世子真正的品性卻是沒話說的,所以平日纔敢輕鬆一點,甚至敢當面對着世子吼。
墨長決怕是沒見過敢在他面前撒潑的,皺眉道:“放肆,你這是在指責本世子?”
就算剛纔過分了一點吧,可他是主子,哪有被下人冒犯的道理。
陸雲瑤卻不管這些,她用袖子抹了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仰着頭,表情兇巴巴得。
“您是世子之尊,怎能與我開這種玩笑?就不怕傳出去,掉了您的身份?!”
墨長決冷笑,“我何嘗在乎過別人的想法。”
世子說的沒錯,外面關於他不學無術、頑劣不堪的傳言那可太多了,可從來沒見他對此不滿,連澄清都沒有。
他好似根本不在乎這些,就算是來自親人的,也不會影響他半分。
陸雲瑤一噎,語氣弱了一點,還是很兇,“那您也不能這麼捉弄我啊。”
墨長決卻低頭看她,反問道:“你不會真不知道,喬氏讓你伺候我是什麼意思吧?”
陸雲瑤眼神飄了飄,一副心虛模樣。
墨長決哼了一聲,心道果然。
“所以是知道了?還在我面前裝無辜?”
墨長決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不可捉摸。
“其實喬氏讓你過來,我能猜到原因,你雖然腦袋笨了點,人也不機靈,也不會嘴甜討好主子……”
墨長決說了一串她的缺點,陸雲瑤聽着都忍不住瞪大眼。
原來世子心中是這麼想她的!
墨長決話鋒一轉,“不過你這張臉長得是真的不錯,她倒也有眼光。”
陸雲瑤挪了挪下巴,沒睜脫開,只好咬着牙道:“那奴婢可多謝世子殿下認可了。”
墨長決彎起嘴角,靠近她低聲道:“好說,你都是花魁資質的人了,誘惑我一個侯世子當然綽綽有餘。”
陸雲瑤整張臉都氣呼呼的,瞪着他不說話。
“其實我也對你也很好奇,喬氏的心思我能猜到一二,可你在我身邊待着,卻似乎很是抗拒與我太過接近,這是新的手段麼,欲擒故縱?”
墨長決似乎是破罐破摔,也不怕她給喬氏通風報信,反正人都在自己這裏,若是不讓她出去,消息自然也出不去,他便將所有話都說了。
看着陸雲瑤暗含屈辱的眼神,他心情頗好地笑了笑。
“其實你也不必如此費盡心機,我既然從你幾個姐妹之中獨獨選了你隨侍身邊,自然也是對你有幾分憐愛,你大可不必耍手段,其實我還是喜歡直來直去,這樣才簡單,不是麼?”
墨長決將這些話傾吐出來,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幾分。
他其實很討厭爾虞我詐,每次看着她像是會說話的眼睛,想要多觸碰幾分,可馬上又會想起她與喬氏的關係。
雖然墨長決已經很小心了,可陸雲瑤畢竟在他身邊侍奉,有些祕密在他不注意時被發現,也很有可能,他便只能讓人一直盯着他。
只是這種互相隱瞞的日子,着實過得有些憋屈。
外面的事情很是忙碌,原先的裕華院是他唯一能感覺到放鬆的地方,可自從陸雲瑤回來了,他就必須時時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