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將他的狀況都和盤托出了吧?
這臭小子是和哪個婆子學的,多嘴又囉嗦。
陸雲瑤要是知道他這幾日着急都上火了,還不得得意地尾巴翹上天。
結果陸雲瑤只是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只是怕殿下氣出病來,想讓我主動給殿下認錯,讓殿下消氣。”
墨長決這才冷靜下來,又眼神遊移,吞吞吐吐道:“那你爲何今日出了事兒纔來?”
聽這語氣委屈的,還怪她來的晚呢。
陸雲瑤哪會說自己也不想低頭認錯,能拖幾日是幾日,她心中還惱呢,晾着世子也讓彼此都冷靜冷靜。
她臉上頗有些不好意思,把眼珠子瞥向一側,“殿下抓疼了我的手腕,還兇我,我心中也是有氣的,不想見殿下。”
墨長決心中又來了氣,卻控制不住地看向她的手腕,嘀咕道:“抓疼了?我沒用力氣啊。”
“那是自然,我的手腕都青了,還是抹了殿下之前送來的藥才消下去的。”
陸雲瑤倒是沒說謊,她的皮膚本就細嫩,是很容易留痕跡的那種,更何況那日墨長決感覺到她的排斥,自己都沒意識到,握着她的手腕力氣加重了幾分。
第二日起來,手腕上一圈青紫色,看着十分滲人。
墨長決狐疑地去看她的手腕,那上面當然是白白淨淨的,如剛出的嫩藕一般。
“現在自然是消去了,當時可很嚴重呢。”陸雲瑤鼓了鼓腮幫子,氣得像只小倉鼠。
墨長決心下總算有了一點點愧疚,輕咳一聲道:“下次我會注意着些。”
下次。
還有下次?
陸雲瑤瞪圓了眼睛,像只炸了毛的貓。
墨長決嘴角飛快翹了翹,又想起她過來的原因,臉色不善道:“府裏的婢女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連我的人也敢動,明日我讓青雲將她發賣出去,警告她們不安分守己的下場。”
小錯而已,陸雲瑤頂多以爲訓斥兩句就差不多得了,沒行到世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還想着將人趕出去。
陸雲瑤忙道不用,世子卻很是堅持,最後還是她小意勸了許久,世子纔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且還一副勉強爲之,憤憤不平的模樣。
“你就是心太軟,不嚴厲些,那些個想往上爬的怎會消停。”墨長決語重心長。
陸雲瑤拉着他的袖子,撒嬌一般搖了搖。
可得了吧,她要是不攔着,那小姑娘怕是沒活路了,陸雲瑤可是清楚世子的手段,不把她擠兌地在侯府裏過不下去,就不是殿下了。
墨長決被她柔聲勸着,只能無奈道:“聽你的便是。”
但其他的,就要聽世子的了。
雖然保下了那小姑娘的名聲,可世子依舊逼迫她帶着青雲出去逛一圈。
青雲是他的隨侍,這相當於昭告全府,陸雲瑤是他庇護着的人,想要欺負的,可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能不能與世子相比較了。
府裏的人都認識青雲,一直往她這邊看。
有世子在她背後,誰不得哆嗦兩下,退避三舍。
陸雲瑤無奈地看着路過的婢女往往都不敢靠近,只遠遠行個禮,便繞道走了。
得,世子這一插手,她在府裏可是狐假虎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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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回府,自然是要見過老夫人的。
天逐漸入夏,老夫人耐不住熱,貪涼多用了冰,身子受不住,又病倒了,將養了半月才慢慢轉好,是以都沒見二公子。
待老夫人病好,一頓家宴自是少不了的。
爲了照顧老夫人身體,家宴設在了老夫人所居竹香院的西側間中,一家人好不容易湊到了一處。
這還是自二公子回來之後,與世子第一次見面。
此前夫人也曾讓二公子去見一見世子,不過去了幾次,皆吃了閉門羹,弄得臉上不愉快。
此次終於能碰到一起,饒是在老夫人這裏,喬玉晴也是按捺不住。
趁着平西侯親自去請老夫人的空擋,喬氏陰陽怪氣地道:“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嫡親的弟弟去找,世子竟也能閉門不見,若是傳出去,不知外面又要怎樣揣測侯府兩位公子不和了。”
就算老夫人與平西侯都在,世子那張嘴也是得理不饒人,何況他們不在?
墨長決慢條斯理地坐在下首,端起下人奉上的香茗,小酌一口,蹙眉。
“怎的是去年的茶葉?祖母這裏也有人輕怠麼?”
奉茶的婢女誠惶誠恐,連說弄錯了,又給世子換上新的來。
從頭到尾,世子殿下也沒理會過夫人。
喬玉晴被他的無事氣得臉上青青紫紫,直到平西侯扶着老夫人回來了,還沒緩過來。
還是二公子輕聲勸了兩句,喬玉晴才勉強擠出了個笑。
平西候見妻子不對,給她使了個眼色,在她身邊坐下,低聲道:“母親病才痊癒,你不要再惹事。”
喬玉晴那個氣啊,惹事的到底是誰?
但她也不敢忤逆夫君的話,只能低聲下氣道:“知道了,侯爺。”
“安兒回來了,讓祖母看看。”
人年紀大了,最是喜愛小輩,老夫人見着久未回來的孫子,喜笑顏開。
“祖母。”墨長安也乖順地站在老夫人身前,任憑她打量自己。
“可是長了不少,看來景山書院伙食不錯,安兒課業如何?”
身體不錯,接下來就是關心學業了。
喬玉晴這可插上了嘴,語氣中帶着自豪,“咱們安兒自小便聰慧,就算在人才濟濟的景山學院中也是拔尖的,許多先生都誇了呢,說即便是現在就去參加科舉,也有望高中。”
老夫人聽了孫子的優秀,笑眯了眼,誇道:“着實不錯。”
提及此,平西侯臉上也帶着淡淡的笑容。
“不急,今年安兒才十六,再將學到的鞏固一番,兩年後再參加科考纔是最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