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綠色的藥膏抹在背上,清清涼涼很是舒適。
“你傷口雖然結痂了,但還是得記着塗藥,不然留下疤痕,將後悔的還是你自己。”
嚴姑姑將藥瓶放下,拿了乾淨的帕子擦手。
“知道了。”陸雲瑤披着衣裳坐了起來,好奇問道:“姑姑,賞花宴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啊?”
她那日受傷了,就被世子帶了回來,之後就一直待在裕華院養傷,也沒出去過,不曉得之後發生了什麼。
前幾日柳兒過來了一趟,與她說了好多話,她這才知道侯府中已經變了天。
掌管中饋的人從侯夫人變成了妾室陶氏,還是由老夫人和平西侯親自同意的,這在平西侯府這等人家中可是不多見,簡直是在明晃晃打正室的臉。
若不是正室犯了大錯,也不會如此。
陸雲瑤只隱約知道,夫人在賞花宴出了醜,卻不知具體的事情,簡直好奇得抓心撓肝。
“你問我做什麼,奴婢又不能妄論主子,你去問世子去。”嚴姑姑對此守口如瓶。
“姑姑,您就告訴我吧,之前問了世子殿下,他都不肯說。”陸雲瑤拉着嚴姑姑的袖子搖來搖去,臉上掛着討好的神情。
嚴姑姑臉色無奈,“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這事兒啊小姑娘不適合知道。”
嚴姑姑不想說的,世子都打聽不出來,何況是陸雲瑤呢。
給她塗完藥就走了,根本沒有停留,決絕的很。
陸雲瑤很是鬱悶,去世子那邊時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怎麼這副表情,姑姑說你了?”
陸雲瑤身上還有傷,墨長決寶貝的很,都不讓她做什麼活兒,連磨墨都讓她坐着來。
陸雲瑤便坐在他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磨墨。
嚴姑姑那裏行不通,她便只能來求世子了了,殿下殿下的,撒着嬌在他耳邊叫了好多聲。
吵得墨長決專心不了,只能將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說了。
陸雲瑤聽後眼睛瞪得圓圓的,很快就把那日有人陷害他考慮了進去,理清了思路,恍然道:“所以給殿下酒中動手腳的,就是夫人?”
墨長決頷首。
陸雲瑤更好奇了,“夫人爲何要對您下手?她也是您名義上的母親啊,平西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若是出了醜,她還能好過?老夫人與侯爺不是一樣要生氣,剝奪了她的管家之權麼?”
“你是不瞭解侯府中的情形。”墨長決搖頭,“我名聲一向不好,若是被曝出這等事來,父親與祖母怕是隻以爲我自己荒唐,就算對喬氏多加申飭,她也不會傷筋動骨。”
“墨長安就不一樣了,這一出幾乎毀了他的名聲,哪家缺心眼的還會將女兒嫁過來。”
陸雲瑤也聽他說過,安家有意與平西侯府聯姻。
既然二公子沒戲了,那與安家小姐定親的,不就是隻能是世子殿下了?
陸雲瑤回想着那日見到的安凌苒。
那等人家嬌養出來的大小姐,自然是膚白貌美,秀色可餐,害羞起來更加可人,十分有文采。
“那安家小姐倒是優秀,與殿下十分相配。”
安凌苒大概就是未來的世子夫人了,她身爲世子身邊的婢女,自然要先吹捧一番。
可是世子殿下看起來卻並不認同她的話,手下都是一頓,在紙上留下一個墨點。
這張紙算是廢了。
“你覺得安家女兒與我十分相配?”墨長決轉過頭來看她,表情看不出息怒。
陸雲瑤不能讓主子懷疑她的忠心,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好聽的話不要錢一樣。
“自然,安家小姐蕙質蘭心,看起來也對殿下很是傾心,嫁進來之後,應該是個很好相處的世子夫人。”
墨長決眯着眼,仔細打量陸雲瑤的表情。
可哪怕能從上面發現一點點勉強的痕跡,他心中也不會如此堵得慌。
這陸雲瑤,是完全沒覺得此事很難接受!
墨長決被她毫無自覺的態度給氣着了,筆也扔在一邊。
“殿下,您不寫了?”陸雲瑤給他換了新的紙,卻沒見世子繼續動筆,不由問道。
“你這麼爲我着想,我還真是謝謝你呢。”
陸雲瑤眨了眨眼睛,反應了一會兒才道:“好說,好說?”
然後她的手腕就被世子殿下給握住了,力氣有些控制不住。
陸雲瑤想,完了,又要留下淤青了,殿下怎麼每次生氣,都要朝她的手腕撒氣呢。
青了白,白了青,來來回回,沒完了。
她想了想之前說的話,實在沒想到墨長決爲何生她的氣,眼神愈發無辜。
被墨長決看見了,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他磨了磨牙,聲音像是從牙縫擠出去的,“你還挺喜歡安家女兒?”
陸雲瑤點點頭,“安小姐那麼漂亮可愛,雲瑤當然喜歡了。”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墨長決哼笑,“安家正與林家議親,怕是看不上平西侯府。”
“林家?”
陸雲瑤念着這名號,怎麼這麼耳熟呢,想起來才道:“是賞花宴那日帶我出林子的林三公子的家族麼?殿下不是說林家前兩位公子都成親了,那就是林三公子了?”
墨長決:“你果然還記着他!”
墨長決聲音那個悲憤啊。
他一句話帶過,就是不想再提起那個登徒浪子,結果呢,他只是含含糊糊說個林家,她就全部都想起來了,還說的這麼清楚。
這不是記掛着那小白臉,還能是什麼?
墨長決像是喝了醋,臉色不善道:“死心吧,你與林三絕無可能!”
“殿下在說什麼?我與林公子能有什麼事情。”陸雲瑤失笑。
她從來也沒有萌生去林家的想法啊,也不知世子在緊張什麼。
不過她總覺得,世子對她的態度最近變化很多,讓她忍不住有些慌張。
“咱們不是在說安小姐麼,就算二公子沒機會了,不是還有您?怎麼又與林三公子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