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相處,完全不會覺得壓抑與厭煩,只會覺得如沐春風,很是舒適。
就算她就在身邊伺候,墨長決也沒有領地被入侵的感覺,因爲陸雲瑤絲毫沒有上位的心思,也不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當時的墨長決很滿意,也很享受這種感覺。
可他逐漸對陸雲瑤有了好感,想要與她更進一步的時候,弊端就來了。
陸雲瑤只想與他保持主子與奴婢的距離。
墨長決無奈又有點小生氣,又怕逼緊了,人會跑,只能放緩腳步。
只是陸雲瑤身上就像有魔力一樣,吸引着墨長決不斷靠近,一個追一個躲,追的那個害怕追太緊。
從陸雲瑤拒絕成爲墨長決的貼身侍婢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
追緊了,人會跑,墨長決便停在原地,想讓陸雲瑤主動靠近自己。
他還是知道,自己長了張不錯的皮相,不少女子就喜歡這樣的。
誰知在外面無往不利的魅力,在陸雲瑤面前卻失去了作用一般,他現在天天懷疑自己魅力下降,還曾不自信地私下問過青雲,自己是不是變醜了。
青雲很是驚詫,主子之前不還覺得皮相太好也是缺點,太多人圍着很煩麼,怎的現在如此注重皮相了。
青雲痛心疾首,那都是愛美的女子纔會有的想法啊。
不過怕被主子揍,青雲還是昧着良心,誇耀了一番墨長決的俊俏臉龐,結果用詞太油膩,引起了主子的勝利厭惡,還懷疑他是不是喜歡男人。
這明明是您自己問的啊。
青雲淚流滿面。
墨長決原本以爲,想要打動陸雲瑤,還有的磨,結果今天她卻破天荒醋了。
既然會感覺到嫉妒,即使是細微的情感,那也代表她對墨長決有了很少的戀慕之情。
即使陸雲瑤一直否認,也熄滅不了墨長決的好心情,甚至之後一直微笑。
陸雲瑤見動搖不了世子要帶她去緋香館見人,便只能同意了,或許她心底還是有些想聽霏雯是怎麼的說的吧。
但見他一直笑,就不大理解,剛纔不是還苦惱如何解釋麼。
墨長決眼中帶着笑意,“我真該去感謝一番喬氏。”
陸雲瑤:“?”
她看世子的眼神宛如在看一隻沙雕。
“殿下,您不是不喜歡夫人麼,感謝什麼?”
自然是感謝她讓你醋了。
不過這話不能說,不然陸雲瑤又要跳腳。
墨長決笑而不語。
翌日一早,墨長決親自去叫陸雲瑤,甚至破天荒敲了門。
其實是怕她生氣,不去了。
“殿下,您這麼早過來做什麼?”陸雲瑤披着外衣,還以爲是有什麼急事兒呢。
墨長決一身外出的服裝,催促道:“快點更衣梳妝,我帶你出去。”
“去緋香館?”
陸雲瑤擡手揉了揉眼睛,面上無語凝噎。
“殿下,這麼早,緋香館開門麼?”
雅舍大多是傍晚前纔會點起門口的燈籠,昭告恩客們可以進來玩樂了,哪有一大早開門的。
陸雲瑤一看,便知道世子不知道這一常識。
墨長決不解道:“通知老鴇放我們進去不就好了。”
陸雲瑤:“……”
她揉眼睛的手一僵,纔想起世子的身份,與她這等升斗小民又怎會一樣。
瞧世子隨意的語氣,陸雲瑤心中那股不舒服的勁兒又上來了,語氣微涼,“世子果然是緋香館的常客,這麼瞭解。”
墨長決被懟了一下,絲毫沒感覺到不悅,反而摸着鼻子笑了一下。
少年頭戴紫金冠,一身錦蘭長袍,腰間束緊,更顯得長身玉立,眉眼間帶着笑意,一手撐着門框,就那麼看着她。
晨光穿過墨色長髮,少年逆光而站,微微低頭。
陸雲瑤適應了白日的陽光,眯着的眼一睜開,少年白淨俊朗的臉便撞進了她的眼中。
不得不說,世子雖然嘴毒,但臉是真好看,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婢女前赴後繼。
一大早就來這麼個美顏暴擊,陸雲瑤心跳空了兩拍。
直到墨長決挑眉,薄脣微啓,“磨蹭什麼,還不去準備?”
一出口便破壞了畫面的美感。
墨長決見她一臉崩潰,懷疑道:“你不會是後悔,不想去了吧?我告訴你,不行,快些回去更衣,一個姑娘家的蓬頭垢面,臉也不洗,你看看滿府的婢女哪有你這麼邋遢的。”
隨着他嫌棄的語氣,所有美好徹底潰散了,消散了在空氣中。
陸雲瑤扯了扯嘴角,她是蓬頭垢面,問題是現在這麼早,還沒到平日裏伺候的時辰呢。
明明是世子提前來了,她絲毫沒有準備,還要嫌棄她邋遢?
陸雲瑤恨不得將他關在外面。
對自己說了好幾句“他是主子,不能生氣,不能生氣”,陸雲瑤微微笑了一下,讓殿下進來等。
墨長決抱着胳膊走進來,走到桌子前面一坐,像個大爺一樣,“快些,別讓我久等。”
“是,殿下。”
陸雲瑤端水淨了面,給自己化好妝面,然後跑進內室,去櫃子裏翻找衣物。
她拿出鵝黃的上襦與淺粉的上裙,攤在牀上,跑到屏風後面,剛剛解開衣帶,便聽到世子的聲音。
“這顏色不好看,換一件吧。”
陸雲瑤大驚,拉着衣帶又給繫上了,才轉頭看向屏風處,墨長決正靠在屏風邊上,目光往牀上瞥,臉色也嫌棄的很。
她生氣地道:“殿下,您怎麼能隨便闖姑娘家的閨房呢?”
世子在外面等着,她現在都見怪不怪了,竟然直接闖內室,萬一她剛纔已經脫了衣服呢,豈不是被世子看光了?
陸雲瑤面色嚴肅。
墨長決覷她表情,往後退了半步,語氣心虛,移開眼神道:“我不知道你在更衣,你都不出聲的,我以爲你怎麼了,就來看看。”
他就是總懷疑陸雲瑤拖延時間,才進來看看,他還覺得自己很委屈呢,不是什麼都沒看到麼。
要是看見了,被罵一通,倒也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