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雲瑤身上蓋着的,原來是世子的外衫。
兩人這麼下來,剛纔在馬車上到底做了什麼,實在讓人想入非非。
不過青雲哪是這麼八卦的人,他從來只在心裏八卦。
用盡全力把眼神從墨長決懷中的人身上收回來,青雲眼中帶着點疑惑,“殿下,陸姑娘這是……睡着了?”
這是多困啊,在馬車上都能睡着。
青雲簡直對剛纔發生了什麼,好奇地抓心撓肝,世子身邊何曾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太想知道了。
不過表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像是主子與下屬都是正經人一樣。
墨長決抽出一隻手來,緊了緊陸雲瑤身上蓋着的外袍,面色平淡地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多喝了幾杯,也沒什麼酒量,就醉了。”
青雲聽着世子的聲音中隱含着淡淡的寵溺,覺得有點牙酸。
您是當沒人知道您在馬車上硬是與陸姑娘單獨相處了一刻鐘麼。
侯府的馬車裏面都是掛了防風的簾子,縫隙處也貼着隔音的墊子,除非是提高聲音喊外面的人,小聲說話一般不會傳出去。
所以青雲雖然一直在外面跟着,卻什麼也沒聽到,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馬車裏都做了什麼。
“陸姑娘竟然喝醉了,這倒是稀奇,平日沒見陸姑娘飲酒。”
青雲只是隨便說了句,接過就被墨長決瞪了一眼。
世子殿下覺得你沒看見纔是正常的,他自己都沒見過。
可憐青雲被瞪了一眼,還有點慫,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以前都伺候地好好的,也沒被世子這樣對待過,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讓人準備好解酒湯與熱水,送去陸雲瑤房間。”
墨長決抱着陸雲瑤大步往侯府中走,青雲連忙應是,與跟着的小廝說了一聲,讓他趕緊去準備,自己則是跟了上去。
墨長決直接將人抱到了裕華院,送去了陸雲瑤房間,茶茶已經接到消息趕了過來,見到世子親自將人抱來,而陸姑娘還閉着眼睛,差點受到了驚嚇。
行禮的時候,茶茶驚疑的眼神還沒從他身上離開。
那眼神實在太過有存在感,墨長決邁過門檻,越往陸雲瑤閨房走,越覺得如芒在背,幾乎是硬着頭皮走到了她臥房。
墨長決將人輕輕放到了牀榻上,沒立刻起身,彎着腰盯了一會兒陸雲瑤的臉,見她誰的正香甜,一臉無憂無慮的模樣,手指滑過她白皙的下巴。
低聲道:“沒心沒肺。”
背後,茶茶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殿下,陸姑娘醉了,還是奴婢來照顧吧。”茶茶語氣輕柔。
墨長決回頭看了她一眼,茶茶就像個受驚了兔子,瞪着眼睛看着他,警惕地很,身體還隱隱護着牀上的陸雲瑤,怕他欺負人一般。
得,就他是惡人。
原先以爲茶茶是個膽小怕事的,現在看來與柳若絮也沒什麼區別,都是能爲了陸雲瑤挺身而出的,反抗他這個大壞蛋。
茶茶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緊緊監視着他,像是防狼一樣。
墨長決頭一次在裕華院裏感覺不自在,回頭道:“還不去照顧她?”
茶茶警惕地道:“等送走殿下,奴婢就去。”
墨長決帶着一肚子氣走了。
茶茶卻是盯着他離開院子,然後才大鬆一口氣,緊緊將門關上,連忙跑回去去看陸姑娘。
可憐的陸姑娘啊,這是怎麼被世子殿下磋磨了,竟然昏迷着被送回來?
世子殿下找的什麼拙劣藉口,還喝醉了?她纔不信呢。
陸姑娘哪裏喝過酒,就算真喝醉了,肯定也世子逼着灌下去的。
她早就說世子不是好人,姑姑不信,陸姑娘也不信,結果翻車了吧。
茶茶哭了一通,後又擦乾眼淚,委屈巴巴地給毫無察覺的陸雲瑤喂醒酒湯,用浸過溫水的帕子擦身。
在瞧見她身上點點紅斑時,未經人事的茶茶手頓了頓,奇怪,陸姑娘這是起了疹子麼?
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午後,陸雲瑤才悠悠轉醒。
一起來就覺得頭還有些昏沉,嘴裏也幹得不行,難受地咳了咳,她起身下牀去倒水。
連喝了三杯,纔算解渴,可嗓子依舊難受,像是要冒煙一樣。
開門的聲音響起,隨即是輕快的腳步聲。
陸雲瑤道:“茶茶?”
腳步聲頓了一下,然後加快跑過來。
“陸姑娘,你可算醒了,若是再醒不過來,茶茶就要去請大夫過來了。”
茶茶從屏風後繞過來,看着她醒來之後輕鬆了一下,然後一臉擔心地訴苦。
見陸雲瑤一手撫在頸間,一手又去揉額角,輕輕皺着眉,茶茶又關心道:“陸姑娘可是還不舒服?”
“沒事,只是嗓子疼,頭暈罷了。”陸雲瑤還有點迷茫,“不過我好像不記得自己怎麼回來的了,我不是……和殿下去緋香館了麼?”
記憶彷彿從緋香館離開後斷片,想不起來之後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爲何醒來是在自己房間,而且她說了什麼,嗓子爲什麼這麼痛,頭暈又是爲什麼。
茶茶聽了她的話,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陸雲瑤自己還鬧不明白,又見她的表情,頭疼越發厲害,安慰了幾句,“怎麼了,你受什麼委屈了,哭什麼啊。”
茶茶頓時淚流滿面,大哭道:“嗚嗚嗚嗚嗚陸姑娘,茶茶就說你爲何被那般回來的,原來世子殿下竟然將你帶去了緋香館!那等地方,那等地方你怎麼能去呢,世子他難道想要將你賣掉?!世子怎麼能這樣對你……”
茶茶邊哭邊說,傷心極了,悲傷之下差點撅了過去,哭得撕心裂肺的,陸雲瑤看着都難受。
她拍着茶茶的背,好笑道:“到底怎麼了,我怎麼回來的,哎呀茶茶沒事的,殿下怎麼會想要將我賣掉,去緋香館是另有目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雲瑤看着茶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忍住,笑得格外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