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立刻對不成器的弟弟道:“你看看人家敏之,不僅學習好,禮數也比你周全,你攀着人像是個什麼樣子,還不趕緊下來。”
說着用摺扇,在魏恆燁背上很不客氣地敲了兩下,疼得魏恆燁直接蹦了下來,一臉崩潰表情,“二哥,在外人面前,好歹給我留點臉吧。”
“是你自己不要,還是我不給你留?”魏恆焰沒好氣道。
他正是忠勇伯魏家二公子,魏恆燁的嫡親兄弟,比起在大理寺任職的老大魏恆爍一副高大身材,老二魏恆焰和老三魏恆爍倒是長得頗爲相似,都屬於風流俊俏的郎君。
可魏恆焰可比吊兒郎當、不學無術的弟弟強上許多,雖然面相風流,人卻不風流,還很靠譜。
別看他一副身子單薄的模樣,實則是當年的武舉狀元,天生一身蠻力,別人就算習武多年,練得許多技巧,在十分的力氣面前,都是易碎的琉璃。
魏恆焰是世家公子,又一身武力,早就得了聖上青眼,選入御前金甲衛中,混了個首領噹噹,可是魏家三個嫡出公子中,最體面的一個了。
之前去風駿山圍獵,一衆金甲軍就被他帶領着留在宮中,拱衛皇宮。
忠勇伯家和平西侯家是多年的老鄰居,墨長決與魏家三位兄弟都有矯情,見着魏恆燁,笑着拱了拱手,“魏二哥,好久不見了。”
魏恆焰立刻笑得歡快,“還是長決懂得禮數,可比我家那三弟強多了。”
魏恆燁幽怨地躲在一邊,你家三弟正被你敲打了一頓,背上還疼呢,他幽怨道:“二哥,我還在這兒呢。”
不要當着他的面兒說他壞話好不好。
魏恆焰風輕雲淡地“哦”了一聲,卻沒搭理他,面帶笑容就和墨長決、姚敏之攀談了起來,根本沒在意他這個弟弟,可把魏恆燁氣了個半死。
各位被邀請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子弟,也不是隻爲了交情來的,他們和墨長決大多也是面上過得去的朋友,這次厚着臉皮過來,也被自家父母下了命令,要與各家交談,攀上關係。
魏恆燁這個紈絝,最害怕的就是兩個兇殘的哥哥,大哥還好,雖然長得兇,好歹還是個文人,輕易不會動手,二哥卻天然是個暴脾氣,仗着一身蠻力,一言不合就要敲他。
別看魏恆焰長得像個風流公子,還十分喜愛打理自己,按照魏恆燁的話來說,他這個二哥就像個騷包的孔雀,時時刻刻開屏,就怕別人看不見自己。
時時不離手的摺扇不是普通的摺扇,裏面的扇骨都是玄鐵做的,談笑之間取人性命,也只有他二哥,會將這麼兇殘的武器日日攜帶在身上。
每次二哥用摺扇打他的時候,魏恆燁就會瑟瑟發抖,那摺扇重的很,打在身上也很疼,可又畏懼那摺扇的威力,不敢躲,簡直苦不堪言。
外表太有欺騙性,倒也不是爲了招惹小姑娘,只是性格如此罷了。
魏恆燁有一位二嫂,也是個行伍出身的女將軍,脾性直爽,和他二哥同進同出,也很好相處。
二哥二嫂伉儷情深,又是同僚,感情十分好。
魏恆燁曾經不小心見到他們相處,二嫂將嬌羞的二哥堵在牆腳,給他頭上戴花,把魏恆燁嚇得退了出去,臉色青白。
一邊瘋狂想着,二哥臉上的表情是認真的麼?他何曾見過二哥那個模樣?一邊又想着,二哥會不會把偷窺的他揍一頓。
曾經有喜好男色的浪蕩子,竟然不長眼去招惹魏恆焰,直接被魏恆焰笑着折斷一條手臂、一條胳膊,那場面太可怕了,魏恆燁根本不敢想。
“魏公子,您在這兒做什麼,爲何不入席?”
陸雲瑤領着婢女上菜上酒,原本也只是過來看看,沒想着去席上,卻看見有人躲在柱子後面,背影熟悉。
她在京城中不曾認得幾個人,很快想到了他的身份,反正兩人也認識,她沒什麼顧忌,就上前打了個招呼。
魏恆燁回頭,見是她,臉上的表情立刻從嚴肅認真變成了不經意的笑,從廊柱後面走出來,絲毫不見有閃躲的模樣。
“原來是陸姑娘,我說這次見長決,總覺得他身邊少了什麼人。”魏恆燁笑容滿面,拱了拱手,“陸姑娘,許久不見。”
陸雲瑤立刻閃開,回了一禮,笑道:“魏公子如此可是折煞雲瑤了,此次是諸位年輕公子的宴會,沒那麼多規矩,魏公子若是不想入席,大可招呼一聲,雲瑤讓人單獨給您設一席即可。”
魏恆燁笑得眯了眼,“還是陸姑娘貼心,如此就多謝陸姑娘了。”
“魏公子嚴重了,這是雲瑤分內之事。”她垂首屈了屈膝,很快便在另一處清淨的地方,讓婢女們設下簡單的席位,請魏恆燁入座。
魏恆燁正好不想跟二哥一起,喜滋滋坐了下來,他以一高興,哄人開心的話什麼都往外說,他可是公認得會討父母長輩歡心的一張嘴,聽得陸雲瑤抿嘴笑起來。
席中的墨長決從陸雲瑤出現一開始,注意力就在她身上,見她竟然在魏恆燁面前笑得那樣開心,像是喝了醋,立刻甩下正在交談的人,快步走了過去。
“說什麼呢,這樣開心?”墨長決的問話很是隨意,嘴角甚至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看笑嘻嘻的魏恆燁卻感受到了發小的不滿,那警告的眼神都快刺到他身上來了。
“殿下。”陸雲瑤福了福身,眼中還有殘存的笑意。
墨長決“嗯”一聲,把她護在身後,像是護小雞仔似的,居高臨下看着魏恆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