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喫的舒心,氣色都好了不少。
她不能出門,倒是有不少人來看望過她,比如站在窗戶外面,像賊一般跟她說話的柳兒,就怕被世子發現了,還跟她哭訴世子是個大壞蛋,不讓她見陸雲瑤。
那小語氣委屈的,陸雲瑤都聽笑了。
看到世子過來,青雲拼命提示,“世子回來了,你趕緊走,不然被世子抓着現行,你我都沒好果子喫。”
柳兒被嚇得忙不迭跑了,鞋都丟了一隻,打開窗戶的陸雲瑤看見了,還想讓青雲幫忙撿過來,她先幫忙收着。
結果來不及,世子過來了,看到她開窗吹風又得說她。
陸雲瑤趕緊關上了窗戶,最後一刻眼見那繡鞋被青雲用隱祕的姿勢撿起來,揣到了懷裏。
陸雲瑤:“……”
他倆真沒什麼?
另一日柳兒在窗戶面前小聲叫她的名字的時候,陸雲瑤沒忍住,直接問了。
柳兒很是驚訝,“我和青雲能有什麼關係,可憐被壓榨的悲慘婢女,與大魔王世子的忠心下屬麼?”
陸雲瑤無話可說,只能當做沒這回事,不過可能存了這個念想,總覺得柳兒對青雲的態度很特備,而青雲看柳兒的次數也多了些。
她只能歸結於自己想太多,疑人偷斧不就是這樣,當懷疑兩個人的時候,看他們每一個眼神,都覺得不對勁。
經過這件事,陸雲瑤都能理解那些捕風捉影,造謠她和世子的人了,估計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嚴姑姑聽說她病了,也過來看她來着。
與被世子下了封禁令的柳兒不同,嚴姑姑是伺候先夫人虞氏的舊人,又是墨長決半個長輩,她是能進世子房間的。
看到陸雲瑤時,她分外驚奇,“你這是住進世子的房間了?”
陸雲瑤看到嚴姑姑皺起眉頭,一副不滿的模樣,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她可沒忘記,當初還進裕華院之前,還是由嚴姑姑親自警告了她們,絕對不許覬覦世子,她現在都把世子房間給霸佔了,在嚴姑姑心中還不是罪大惡極?
“不是的嚴姑姑,世子、世子只是擔心雲瑤生病,別人照顧不周,所以才……”
她說着說着閉上了嘴,都不知道如何爲自己分辨了,一個婢女,生病生到主子房間去了,無論怎麼解釋,都是不妥。
何況是最重視世子的管事姑姑,肯定要把她罵到狗血淋頭,然後再將她趕出去。
嚴姑姑見她沉默,反倒覺得她是默認,更加不滿起來。
陸雲瑤心如死灰,直接給嚴姑姑跪下,“姑姑,雲瑤知錯。”
“你這是做什麼?”嚴姑姑也是做慣了伺候人的活兒,力氣總比病怏怏的陸雲瑤大,輕而易舉就把她扯了起來,按到椅子上。
“你還生着病,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嚴姑姑嚴肅道,“好好坐着。”
甚至忍不住,拿了帕子輕輕擦着眼角的淚水。
只聽嚴姑姑沉痛道:“可憐的孩子,都生了病,這麼虛弱,世子竟然還能下的了手!”
嚴姑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帶大的孩子,竟然是這麼個禽獸!
她是催促他早些將陸雲瑤收入房中,也是擔心他氣血陽剛,無處發泄,結果世子幹了什麼好事?
他竟然趁着陸雲瑤病重虛弱,強行將她帶到自己房間,趁此機會佔據她,還是個人麼?啊?
嚴姑姑氣得拍桌子,一臉痛心疾首之色,陸雲瑤從來沒見過嚴姑姑這麼生氣的時候,嚴姑姑面相嚴肅,法令紋也深,看着本來就像時時都在生氣。
可陸雲瑤知道不是的,嚴姑姑脾氣也很好,總是這樣,只是威懾下人們,不想讓他們犯錯罷了。
可是她聽着嚴姑姑說的話,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陸雲瑤以爲嚴姑姑是不是誤會了,忙解釋道:“姑姑,不是的,世子是想就近照顧我,這才把我留在房中,世子對雲瑤很好。”
“你不用替世子解釋。”嚴姑姑擡起手掌,制止了她的話,憂心地捏着她細弱的胳膊,搖頭道:“世子他怎麼下得了手呢,你如此嬌弱,他竟一點都不顧惜,看你臉色如此蒼白,走路都走不利索,世子欺人太甚!”
嚴姑姑對她道:“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做主,讓世子好好給你賠不是。”
“姑姑……”陸雲瑤目瞪口呆,她怎麼就聽不懂呢了,嚴姑姑在說什麼。
她嬌弱是因爲病了,臉色蒼白是因爲頭暈難受,走路不利索是因爲手腳痠軟無力,跟世子有什麼關係?
陸雲瑤知道,嚴姑姑一定誤會了什麼,見她氣沖沖站起來,想要出去找世子算賬的模樣,忙站起身,“姑姑,你聽我解釋!”
墨長決正巧推門進來,看見嚴姑姑也在房中,一喜,“姑姑,您怎麼來了?”
“奴婢要是不來,豈能知道世子將雲瑤折磨成這樣?”嚴姑姑冷哼一聲,等不及墨長決請她坐下,便直接質問。
我折磨?
墨長決好冤枉,他寶貝陸雲瑤還來不及,哪能折磨她?
見陸雲瑤也一臉茫然,想要解釋的模樣,墨長決試探道:“姑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姑姑,您先坐下,坐下說。”
陸雲瑤親自上前,扶着嚴姑姑坐下。
嚴姑姑本來覺得站着比較有氣勢,但扶她的是被欺負了的陸雲瑤,雲瑤這麼可憐了,還想着平息她的怒火呢。
嚴姑姑想着世子是自己帶大的,做出這等事來也有她的責任,對陸雲瑤也有幾分愧疚,便沒抗拒,順勢坐下了,不過眼神依舊瞪着墨長決。
“姑姑,到底發生了何事,您怎麼我一進門就質問我?”
墨長決給嚴姑姑倒了杯茶,問道。
“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