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聽了,笑呵呵點頭,又看了眼陸雲瑤,抿着嘴直樂,提着燈籠慢悠悠走了。
墨長決推門進去,“這裏我一直讓人收拾着,隨時過來住,也不會不方便,進來看看,還喜歡麼?”
裏面的擺設倒是雅緻,陸雲瑤甚至見到了不少眼熟的東西,奇怪道:“怎麼好多東西我都見過的模樣,是不是從裕華院拿過來的?”
“你眼睛還挺尖。”墨長決拿起架子上一個渾圓的青瓷瓶,道:“大多是我母親的遺物,之前替換了裕花園的擺設,你還記得。”
“那當然了,好些東西,都是從我房間裏撤走的,我自然記得。”陸雲瑤理所當然,問道:“我還以爲放到庫房了呢,原來您早就打算着搬出來了,所以才那麼早便準備了?”
墨長決笑笑。
陸雲瑤之前沒住在裕花園的正屋附近,而是住在相鄰的院子裏,那時這些東西還有很多在她房間中。
自從搬到了墨長決附近,搬住處的時候,很多東西就不見了,原來是搬來了這裏,而且是先夫人虞氏的遺物。
陸雲瑤咋舌,她原來的房間,爲什麼放了那麼多先夫人的遺物?
世子也太放心她了吧,也不怕她一個不小心,或者沒注意,把先夫人的遺物給打壞了。
“這個房間,就只有一張牀麼?”
正屋很大,中間是廳堂,兩邊各有耳室,書房,臥房,隔間等一應俱全。
不過拔步牀,好像只有一張,就在臥房的屏風後邊兒,大倒是很大,只是,只有一張。
他們兩個人,便有些尷尬。
墨長決抱着手臂,靠在門邊,調笑道:“一張牀怎麼了,我們又不是沒睡過?”
陸雲瑤臉紅了紅,“別亂說,小心被王嬸聽見了,誤會了就不好了。”
那個王嬸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總覺得王嬸在心裏不知道想了什麼,反正肯定是不好的東西。
她可不想讓王嬸聽見。
“怕什麼,王嬸住在前堂,這裏是主院,她平日除了打掃,不會進來。”墨長決也不開玩笑了,道,“你若是不想與我一起睡,讓王嬸再拿套被褥過來,你睡牀,我打地鋪。”
陸雲瑤搖頭,“不好,怎麼能讓殿下打地鋪,我睡牀呢?還是您睡牀上,我打地鋪吧。”
陸雲瑤說着,便要出去問王嬸拿被褥。
卻被墨長決拎着脖頸子後面,提着她往身後一放。
“你在這兒好好等着,我去去就會。”
“那也行。”
陸雲瑤其實也不大願意見到王嬸,王嬸臉上的笑總讓她很不舒服。
不一會兒,墨長決便回來了,將另一牀被褥鋪在地上,自己躺了上去。
陸雲瑤拽着他的袖子,“殿下,不是說好了,我睡地上麼,您怎麼自己躺下了,您這幾日都沒好好休息,怎麼能睡地上呢。”
陸雲瑤實在是擔心他,想讓他睡的舒服點。
墨長決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和我睡地鋪,或者自己睡牀,選一個?”
墨長決輕笑一身,放開了她,看着她一下子跳起來,鑽進了牀帳。
今夜兩人都很疲累,顧不上洗漱,匆匆脫了外衣,沾枕即眠。
好好睡了一晚上,第二日將近正午,陸雲瑤才醒過來。
睜眼看到明顯不是自己房間,也不是墨長決房間的牀帳顏色,她着實愣了一會兒。
後來纔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在侯府了,而是被墨長決帶來了一個別院。
她起身下了牀,發現昨日打地鋪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屋子裏找不見人,陸雲瑤開了門,站在院子裏,聽到外面有聲音,大聲喊了幾句。
“王嬸,是你麼?”
院門從外面打開,進來的卻不是王嬸,而是茶茶和柳兒。
見着她,她們兩個激動壞了,紛紛跑過來抱住陸雲瑤,“陸姐姐!”
陸雲瑤也好生意外,攬住了她們兩個,“你們怎麼過來的?”
“陸姐姐,我可擔心死你了。”茶茶抱着她的胳膊撒嬌道。
柳兒也道:“是啊陸姐姐,你昨日怎麼那麼晚都沒回來,我和茶茶等了你許久,都在你屋裏坐着睡着了,也沒把你等回來,還是今日早晨,世子回來了才告訴我們你在這裏,世子便將我們兩個帶來了。”
陸雲瑤放開她們,解釋道:“昨日我和世子陪了會兒老夫人,因爲太晚了,纔沒回侯府,不過你們說,是世子送你們過來的?”
柳兒點頭,“是啊,不過世子叮囑過讓我們好好照顧陸姐姐,說自己有事,便先走了。”
茶茶已經好奇問道:“陸姐姐,這兒是哪兒啊,是世子給你置辦的宅院麼?”
柳兒也興奮道:“難道世子不方便在侯府寵着陸姐姐,所以索性將陸姐姐安置在外面?這叫什麼,金屋藏嬌?”
兩個人胡亂猜測,陸雲瑤滿臉黑線,阻止道:“你們在胡亂猜測什麼,只是出來住而已,什麼金屋藏嬌,柳兒,你是不是又偷看江湖話本了?我都告訴過你,那個不能多看,都是騙人的。”
柳兒撅着嘴巴道:“纔沒有,不是金屋藏嬌,那也差不多,世子一定是想着老夫人才走,不好在侯府中明目張膽寵愛你,所以才換個地方的。”
“你還是閉嘴吧。”陸雲瑤沒好氣道。
說過話之後,陸雲瑤引着她們進了房間。
茶茶和柳兒見了裏面佈置,笑着打趣:“和侯府裏比起來,也不差什麼,看來世子還是心疼陸姐姐的。”
“不過這裏總歸比不上侯府,陸姐姐要在這裏住多久啊,總歸還是侯府東西齊全一點,住着也舒服。”柳兒邊看邊道。
陸雲瑤卻道:“咱們可能,回不去了。”
茶茶和柳兒:“???”
她費了好一會兒,纔跟兩人說明白,世子要離開侯府的消息,她是伺候世子的,自然也要跟着一塊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