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了世子這邊,裕華院只有她們兩個婢女,更不敢缺少什麼,冬衣自是早早送來了。
茶茶溫了手,搓搓凍僵的臉,笑着回答:“姑娘不用擔心茶茶,茶茶什麼都不缺,就是住處離姑娘這裏有點遠,外面還颳着風,茶茶自小畏寒,纔會這樣。”
陸雲瑤聽着就皺眉,趕緊讓她烤火,暖暖身子。
她那屋子陸雲瑤也去看過,裕華院人少,她住處不小,就是位置差了點。
夏天陰涼,住着還舒適,冬天就受罪了。
“等我跟世子說說,讓她給你換個住處,好歹不那麼陰寒,你這小身子骨,可別年紀輕輕就落下病根。”
陸雲瑤將她脫下的斗篷拿去掛了起來,又端給她一杯熱茶。
茶茶小口輕啜着,露出一個笑容,不過還是謹慎道:“若是世子殿下不想聽到茶茶名字,陸姑娘還是別說了,殿下不大樂意見到茶茶。”
陸雲瑤沒好氣道:“那也不能把你凍着,姑姑讓你來照顧我,我也不能看着你受罪。”
嚴姑姑將她派來,也是給茶茶機會,嚴姑姑可是十分看好陸雲瑤的。
不說她了,青雲也是如此。
世子沒明說過,可凡是與他親近的,哪個看不出他對陸雲瑤的特別。
也就是陸雲瑤這個只看過戲文話本,沒親身經歷過情愛的,纔不曉得爲何最近見到世子,總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當然,茶茶也是個眼盲心瞎的,小丫頭一個,一樣沒開竅。
連吻痕都能和陸雲瑤一樣,認成疹子,還指望她能理解世子的想法?
嚴姑姑都覺得不可能。
茶茶過來也沒什麼活兒幹,就是陪着無聊的陸雲瑤嘮嗑。
午後,嚴姑姑親自過來了一趟。
陸雲瑤本以爲她是過來看看茶茶的,結果身後還帶着個人,還是她認識的人。
陸雲瑤當即眼睛一亮,蹬蹬跑上前,拉起那人的手,驚喜道:“柳兒,你來看我了。”
柳兒還是住在裕華院附近的小院,差事卻不在這邊。
前段時間老夫人壽宴,她就被臨時借調去整理宴廳了,忙得很,可是很久沒與陸雲瑤見面,陸雲瑤對她想的很。
這回一見她過來,還以爲是特意過來看自己的,當即歡喜的很。
柳兒見她也是甜甜的笑着,喊了聲“陸姐姐”。
跟上來的茶茶一聽,再看兩人親密的舉動,就感覺有點委屈。
陸姑娘有了別的小可愛,會不會不愛她了,酸唧唧。
嚴姑姑微笑着站在一旁,待她們高興過了後,才道:“你們既然如此要好,若絮就留下,與茶茶一併照顧你吧。”
這話可是掀起了一陣波瀾,陸雲瑤十分驚愕,怎麼就要把柳兒調過來了?
結果看了一眼柳兒,她臉上也很驚訝,不知道此事一樣。
茶茶聽着,更悲憤了,她雖然膽小,可對看着自己長大的嚴姑姑情分不一樣,話中還帶着撒嬌的意思。
更何況還是陸姑娘喜歡的小可愛!
茶茶在膳房做了很久的打雜婢女,身邊的人卻因爲她是姑姑親近的人,雖然奉承,卻很少交心。
她唯一親近的,除了嚴姑姑,就是之後陸姑娘了。
在她心中,裕華院有世子殿下那等令人生畏的,剩下的都是不好親近的小廝侍從,只有陸姑娘,願意親近她照顧她關心她,還是個又軟又香的大美人,脾氣好的不得了。
她早就將陸姑娘當做自己人了。
她知道陸姑娘有個關係親密的閨中密友。
見到陸雲瑤與柳兒如此親近,那柳兒還是同她一起長大的,她心中雖然酸,但也安慰自己,好歹柳兒不在裕華院住着,與陸姑娘朝夕相處的人還是她。
結果她竟然要留下!還是自己最信任的姑姑親自說的!
簡直讓茶茶痛心疾首。
姑姑怎麼能背叛她,這不是放了小妖精進來,與她分了陸姑娘的寵愛麼?
這裏都是親近的人,茶茶愈發委屈,哇的一下就哭了,哭得可傷心。
可把嚴姑姑與陸雲瑤嚇了一跳。
“這是怎的了,你哭什麼,誰又欺負你了?”
陸雲瑤連忙撒開柳兒的手,掏出帕子給茶茶抹眼淚。
茶茶見只有自己哭了,陸姑娘才捨得關心自己,被她安慰着,愈發忍不住,哭得更很了。
陸雲瑤:“?”
怎麼她一鬨,哭得更厲害了?她可沒欺負茶茶。
嚴姑姑也上前兩步,狐疑問道:“你哭什麼?在裕華院,有世子和雲瑤護着,誰還能欺負你?”
被姑姑說了,茶茶的哭聲驟然小了下來,帶着眼淚看向了一臉迷茫的柳兒。
柳兒與茶茶並不熟,勉強知道茶茶是和陸姐姐同住在裕華院的,與陸姐姐見面,一般都是在裕華院外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茶茶。
剛纔還文文靜靜的一個小丫頭,突然就哭了,聲音還這麼大,哇哇的,聽起來委屈至極。
她聽着心裏也不好受,見茶茶看向自己,柳兒心裏突然就有了責任感。
她也擠到柳兒跟前,牽起被她如此舉動嚇到的茶茶的手,義憤填膺道:“這麼可愛的小丫頭,誰那麼不長眼,竟然欺負你,你不要怕,說出來,你柳姐姐給你做主。”
茶茶驚呆了,眼神愣愣的,自己討厭的人竟然握緊了自己的手,準備給自己出頭麼?
她現在是應該繼續哭,還是感動一下,好難辦。
茶茶簡直無法直視柳兒,表情複雜地很。
在陸雲瑤與柳兒眼中看不明白,從小看她長大的嚴姑姑卻是懂了。
她忍不住道:“你看看人家若絮,還想爲你出頭,你倒好,還喫上醋了,多個人陪着你,不應該高興纔對麼?苦着一張臉要做什麼。”
陸雲瑤也與茶茶相處了一段時間,對她的秉性知道些許。
聽了嚴姑姑提醒,她終於想明白了,卻有點喫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