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的差事其實已經不在裕華院附近了,還沒搬走,其實就是捨不得與陸雲瑤分別,住得近,見面次數自然會多。
沒想到住進裕華院,不僅和陸姐姐更近了,還能混個單獨的院子。
這可真是太豪氣啦,柳兒表示很滿意。
陸雲瑤道:“是世子不喜人多,掃灑的固定時辰進來,幹完活兒就出去了,夜裏除了世子與青雲,就只剩咱們三個能留下。”
柳兒欣喜的表情在聽到世子的時候就一僵,不過想想又放鬆下來,嘿嘿道:“我沒事兒絕不亂轉,不是在自個兒院子裏,就是來陸姐姐這裏,這樣該不會撞見世子吧?”
陸雲瑤苦笑着看她,表情就是答案,你想啥呢,可能麼?
柳兒表情一下子垮了,沉痛道:“我就知道,那次世子殿下將咱倆捉姦在牀,就是沒敲門就隨意闖進來的!由此可見,他有多麼不重視陸姐姐!”
茶茶本來低頭聽着,猛地一激靈,擡起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聲音變了調。
“捉姦在牀?!”
茶茶尾音差點破音,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陸雲瑤哭笑不得,半是無奈,半是嚇唬。
“你說話小心點,萬一被殿下聽見了,還想被罰麼?”
上次就被世子給懟了,這回還不長記性。
說的這都些什麼東西,茶茶還小呢,也不怕教壞小孩子。
柳兒委屈扁扁嘴,“好嘛,柳兒不說了,絕對乖乖的,不給陸姐姐惹麻煩。”
她長得就是張乖巧臉,一雙杏眸圓乎乎的,看着你的時候像是帶笑,很討人喜歡。
這麼一裝慫,看起來就順眼許多。
陸雲瑤最是喜歡她乖乖的模樣,忍不住擼了一把她的頭,還是那個手感,太治癒了。
眯了眯眼,陸雲瑤道:“乖,只要不惹事,保你喫香的喝辣的。”
柳兒很是入戲,星星眼道:“都聽老大的。”
妥妥一出匪寨小嘍囉效忠記,把茶茶看得一愣一愣的。
都要搞不明白了,是自己不合羣,還是她們太奇怪。
陸雲瑤把臉一扭,生怕茶茶覺得自己被排斥了,連忙也在她頭上擼了一把,這相似的手感,舒服極了。
對上茶茶迷茫的眼神,陸雲瑤一臉匪氣,還色眯眯捏了捏茶茶的下巴。
笑道:“放心吧小美人,只要你好好伺候,便少不了你的份兒。”
柳兒狗腿道:“茶茶美人,還不謝謝老大。”
茶茶:“???”
她們到底是在侯府,還是匪寨?
茶茶到底還是沒有逃過匪寨的侵蝕,柳兒抓着她的手舉起來,歡呼道:“哦哦哦,老大威武,去山下搶來的新娘一等一的漂亮,太有福氣了!”
茶茶:“……”
所以現在不是美人,又變成了新娘麼?
這人設是不是換地有點快。
茶茶不知怎麼的,也被帶動進入了氛圍,最後兩個人一起舉着雙手圍着嘴角一抹邪笑的老大轉圈歡呼,簡直就像是邪教現場。
“你們在做什麼?”
接着他又指向手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柳兒,手指都在抖,震怒,“你怎麼進來的?我不是讓你永遠不要出現在裕華院麼?!”
視線下移看向陸雲瑤,嘴裏竟然還叼着根花!
陸雲瑤轉頭,目光流轉,還停留匪寨大佬的角色之中,臉上表情匪氣肆意,看見世子驚呆在原地,也十分震驚。
嘴一張,花就掉了。
她連忙站起身,拽了拽沒反應過來的兩人,給世子行禮,倒是一點都不慌張。
“殿下怎麼過來了。”
墨長決臉色黑成了碳,“你不是說身子不舒服,要回來休息麼?我好心讓你回來,結果就是和你小姐妹在玩這?”
他都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遊戲,看着就恨不正經,他不會說出來,剛剛進來的時候,他甚至以爲這三個人都喫錯了藥。
這都是搞得什麼啊?!
墨長決一步一步走過來,在陸雲瑤身前蹲下身。
陸雲瑤立即後退幾步,墨長決已經站了起來,手裏還拿着掉在了地上的花,仔細端詳起來。
“好啊,還挺會的,是留下來風乾的乾花。”
“是雲瑤自個兒私底下做的,殿下若是喜歡……”
陸雲瑤親眼見着墨長決面無表情將乾花碾碎,訕訕閉了嘴。
世子的眼神好可怕。
陸雲瑤還比較鎮定,倒是她躲在她身後的兩個人,已經瑟瑟發抖起來,都不敢直視世子,低着頭貼着陸雲瑤站,彷彿這樣就能汲取一點力量。
陸雲瑤就感覺到後面倆人不停發抖,她兩隻胳膊都要震麻了。
墨長決張開手,碾成粉末的乾花從他指間簌簌落下。
柳兒與茶茶的心也就像這些碎末一般,害怕極了。
特別是柳兒,她心裏陰影還沒過去呢,就又被世子抓到一次。
她都要抓狂了,怎麼沒回都能碰上世子,陸姐姐到底過着怎樣的生活,世子竟然隨時都能破門而入!
其實她這回還真冤枉墨長決了。
他剛纔其實想要敲門,畢竟對心上人,還是要矜持一點,推門而入不是君子所爲。
可讓他在門口聽見裏面她們捏着嗓子胡亂叫喊的聲音,還以爲她們有什麼意外,這纔不管不顧,破門而入。
結果讓他看到了什麼辣眼睛的。
墨長決面色狐疑,目光一一掃過陸雲瑤身後兩個膽小如鼠的,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陸雲瑤十分淡定。
若她剛纔沒有一點女子樣子都沒有,大喇喇張開腿坐在矮凳上,一臉風流笑意,嘴上還叼着那朵乾花,輕佻地轉過頭來。
墨長決也許還會相信她,是個端莊的人。
現在,她的形象已經完全崩塌了。
陸雲瑤不甚在意,兩手交疊在腹部,微微低頭的姿勢依舊十分得體。
“不知殿下到來,剛纔雲瑤與兩位好友正在房中玩鬧,因爲與柳兒太久沒見面,所以鬧得瘋了些,還請殿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