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氣得瞪墨長決,急急道:“還不出去。”
好大的膽子,竟敢兇他。
到底是他心虛,不怎麼願意地邁步出去,不忘隔着屏風提醒。
“那顏色不好看,別忘了換。”
陸雲瑤一向是脾氣好的,聽了世子沒心沒肺的話,恨不得將屏風給踹倒,砸醒他。
聽着墨長決的腳步越來越遠,她鬆了口氣,繼續換衣服。
手指剛剛觸及牀上的衣服,陸雲瑤想起世子的話,猶豫了一下,這兩件衣裳很好看啊,顏色款式都很不錯,她自己也挺喜歡的,世子爲什麼不喜歡。
要不然,換一件?
她內心糾結,動作卻已經出賣了她,將衣裳放了回去,又從衣櫃裏翻了件別的換上。
走到銅鏡面前,確定自己穿戴得當,陸雲瑤纔出去。
墨長決見她穿了身水藍色的軟羅百合裙,顏色清淡,卻又不失俏皮可愛,滿意地點頭。
“不錯,和我很搭。”
陸雲瑤行禮的動作一頓,原來世子是以這個標準看剛纔的衣服的。
她有些無語,咬脣道:“殿下,咱們真的要去緋香館麼?您自己去也就罷了,哪有去那種地方,還帶着婢女的啊。”
更何況是陸雲瑤這種姿色,恐怕會被認爲是砸場子的吧。
而且經過秦興樓一事,她對這種地方是有些牴觸的,輕易不大想要接近。
墨長決看出她眼中瑟縮,拍拍她的肩,“我陪着你,不必多想。”
陸雲瑤心中一暖,點了頭,“謝過殿下。”
墨長決帶她出了侯府,馬車直奔緋香館而去。
“你說什麼,世子帶着身邊婢女去了煙花巷?!”
喬氏一臉震驚,把收用了的婢女帶去見自己的老相好?她無法理解繼子的想法。
“奴婢也不曉得世子殿下怎麼想的,不過門房傳來的消息是這樣說的,那馬車直直奔着緋香館去,親眼看到他們到了進去,下人才回來通報。”
自從那玉觀音像被搶走,喬氏喫不好睡不好,整日讓人盯着裕華院那邊的動作。
煙蘿得了這麼個消息,便匆匆趕來稟報。
“世子有病吧,生怕自己的女人鬧不起來?”喬氏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又發覺,她爲了世子着想幹嘛,這樣不正好。
她想着又痛快起來,“鬧大更好,那小蹄子不是拿喬,不想當世子房裏的人,名不正言不順,緋香館的人好歹大大方方說出來賣的,兩下比較,哪邊手段高還不一定呢。”
喬氏還是想不通,世子爲何要這般作死。
齊姑姑老謀深算道:“世子這種經驗不多的毛頭小子,老奴見得多了,怕是覺得兩個女子不會互相嫉妒,反倒會爲了他姐妹情深,同侍一夫,所以才帶着去,鬧起來更好,正好渾水摸魚將東西拿回來,夫人不必着急,看戲便是。”
喬氏深以爲然點頭。
緋香館
墨長決知道自己來得早,便讓提前讓小廝過來說了一聲,是以老鴇一大早就在館裏等着,不敢怠慢。
這麼大的進項,讓老鴇笑得合不攏嘴,當即讓霏雯搬進了緋香館後面最清淨的一個小院,什麼都不用做,每日伺候好世子就夠了。
世子殿下顯然是個十分長情的人,雖然不是日日都來,不過每隔幾日,就要過來找霏雯互訴衷腸,小院的門一關就是一整日。
這次這麼早都要過來,若是其他人,老鴇定然不屑一顧。
但這位財大氣粗的貴客要來,又特意吩咐了,只要霏雯相陪,不用興師動衆,特別低調,老鴇還有什麼不滿的。
小廝說平西侯府的馬車到了,老鴇立刻拉着霏雯過去迎接,不過滿臉的笑容在看到墨長決身邊的女子時,臉色就變了。
“請世子爺安,這位是……”老鴇都有點驚訝了。
她們這地方賓客都是男子,良家女子都繞道走,生怕沾上壞名聲。
再說賓客們都是來尋歡作樂,找姑娘開心的,哪有自帶姑娘的,還是個絕麗的美人,這不是砸場子麼。
老鴇看見陸雲瑤,首先就覺得她不是好人家的女兒,不然哪有願意來這種地方的,後來就懷疑墨長決是不是有了新歡,特意過來讓霏雯知曉,以後不再包霏雯了。
老鴇纔不在乎他到底喜歡誰,她在乎的是錢,墨長決包下霏雯的時限還沒到呢。
縱然面對的是侯府世子,老鴇期期艾艾捏着帕子:“世子爺,咱們緋香館小本生意,付了的賬概不退還的。”
霏雯可以不要,但給了的錢別想要回去,老鴇勢利的很。
墨長決不耐道:“爺是那樣的人麼?不會說話就下去,讓霏雯留下。”
老鴇一聽他沒退錢的意思,立刻眉開眼笑,“是,是,都怪我這張嘴,說錯了話,還請世子爺勿怪,這便退下。”
老鴇含笑看了世子一眼,扭捏着行了禮,走的時候把霏雯拉到一邊,說要說點事情。
兩人來到走廊,霏雯問道:“媽媽,您還有事麼?世子爺還在等着呢。”
老鴇臉上沒了笑意,見霏雯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好閨女,你還看不出麼,那位爺有了新歡,或許就看不上你了,到時候不僅媽媽我沒錢,你還要重新接客,哪裏比得上現在自由。”
霏雯一聽,面上也有憂色,她這段時間可是太快活了,輕輕鬆鬆,不用討好稀奇古怪的客人,躺着還有錢拿。
“不能吧,媽媽,我見那女子穿戴不凡,氣質絕佳,恐怕是哪家的貴女,怎會與我爭寵。”
老鴇嘴一撇,“傻孩子,貴女哪會踏足咱們這等地方,我估計,那位啊……”
老鴇湊近她的耳邊,篤定道:“定是世子爺在外置辦的外室。”
霏雯尋思一番,好像也只能是這個可能了,不然無法解釋那女子穿戴不凡,又會跟着世子來緋香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