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幫助張嘉倩的最後的人選,只是灰永剛能不能聯繫的上,鳳青帆願不願意摻活這件事情,都是未知數。
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求救白子末。
將電話號碼在茶几下面壓好,我便將帶來的包打開,既然是來看事的,東西我帶的很齊全,從包裏抽出竹篾、木胚、彩紙等等,紮好骨架,剪好彩紙,調勻硃砂和漿糊,然後將彩紙黏上骨架,最終紮好一隻雄鷹的骨架,用硃砂點上鷹眼,之後,拿着紙鷹放置於張嘉倩的胸前。
不管那隻黑色蛇鱗是屬於誰的,都能說明,所謂的河神娶親,就是這條黑蛇在作怪,鷹是蛇的天敵,這隻紙鷹應該能護一護張嘉倩。
但紙鷹扎出來了,想要它發揮作用,還得我吹上那口氣,柳伏城不在我身邊,吹完這口氣沒有人幫我,按照之前的定律,我會昏迷三天三夜。
這三天三夜人事不知,張嘉倩的事情我便管不了了。只能祈求灰永剛或者鳳青帆能出手相幫。
如果最終張嘉倩沒能獲救,
58、他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他吧
緊接着還會有下一個女孩出事,也不知道最終遭殃的會有幾個人。
後續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的。
想到這裏,我彎下腰,深呼吸一口,緩緩的朝着那紙鷹吹了一口氣,隨後,那紙鷹無火自然,燒了起來。
我盯着那幽綠的火焰不停地變得旺盛再慢慢的熄滅下去,只留下一堆灰燼在張嘉倩的胸前。
我的心裏一陣一陣的發寒。頭也在發脹,有些不舒服,但這股不舒服很快便被壓制下去,直到紙鷹被燒完足有五分鐘,我還坐在那兒。
然後,我猛地一個激靈,忽然意識到哪裏有點不對勁。
我怎麼沒有暈倒?
以前那些不舒服的跡象,在我的身體裏面全都被削弱了太多太多,以至於我只是稍稍難受之後,便自己調整了過來。
困擾了我二十多年的噩夢,怎麼忽然不見了?
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好一會兒纔想到,在鳳家莊,柳伏城支撐着我用戰令抵抗那三角銅鼎裏面的冤魂之後,我吐了很大一口黑色的東西出來。
那東西噁心死我了,但的確是從我身體裏面吐出來的,柳伏城看到之後,顯然也是高興的。
他沒有跟我說那代表着什麼,但現在,我似乎明白了一點。
我開了陰陽眼,雖然沒有法力支撐,但至少能看到張嘉倩眉心的黑氣了。而現在,我吹了那口氣,也沒昏迷。
那團黑色的東西,在我的身體裏面,散發着一股一股的陰寒之氣,桎梏着我,每次柳伏城幫我從嘴裏吸出來的,應該都是那黑色東西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吧?
因爲那東西被吐出來了,我暫時自由了,可以這樣理解吧?
可這不是全部,我知道,因爲我的身體還會有反應,只是比之前好了很多,什麼時候這種桎梏還會回來,估計跟我朝着紙紮品吹氣的次數有關。
足夠了,對於我來說,目前能變成這樣,真的是老天恩賜。
不,不是老天恩賜,這一切都是柳伏城一步一步幫我籌謀而來的,我該感謝的人是他。
這一刻,我忽然眼睛有些溼潤。有些想他了。
我站起來,將張嘉倩胸口的灰燼弄進垃圾簍裏,撥開她胸前的衣服,就看到她的心口上,一隻黑毛紅眼的雄鷹展翅趴在那兒。
轉身,將桌上之前寫的電話號碼撕掉,扔進垃圾簍,然後叫張良敏進來。
他們進來之後,我便說道:"謝天謝地,做法很順利,你們守着學姐,不要動她,我出去打個電話。"
站在客廳裏,我給灰永剛打電話,那邊很快便接了起來,我立刻說道:"灰大師,我是白菲菲,我這邊出了點事情,能不能請你……"
"白小姐我就在江城。"灰永剛說道,"柳仙爺之前跟打過電話,讓我這段時間過來保護你,你上了你老師車之後,我就跟着了,現在就在小區門口。"
我沒想到自己的行蹤一直被灰永剛盯着,看來柳伏城走的那天,另外還是幫我做了一些事情的。
"我自己上去,我知道是哪家。"灰永剛說道。
前後不過三五分鐘,門便被敲響,我將灰永剛放了進來,然後將那枚黑色蛇鱗拿給他看。
"你……你嗅覺應該挺靈敏的吧,能不能幫我聞聞?"早知道灰永剛就在周圍,一開始我就會讓他一起跟着上來了,他姓灰,是五大仙家之一,鼠仙的弟馬,他們這一派都鬼精鬼精的,嗅覺好,偵查力強。
灰永剛拿着黑色蛇鱗仔細聞了聞,皺起了眉頭,繼而看着我問道:"你想讓我聞出什麼來?是想知道這蛇鱗是
58、他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他吧
不是屬於柳仙爺的?"
我立刻點頭:"從外形和色澤上我分辨不出來,只能讓你從氣味上判斷,是他的嗎?"
"是柳仙爺的。"灰永剛確定道,"我不會聞錯。"
我的心狠狠一抽。生疼生疼:"果真是他嗎?是他要娶親嗎?"
灰永剛立刻擺手道:"白小姐你誤會了吧?"
我不解道:"誤會?"
"白小姐你忘了,柳仙爺的皮……"灰永剛欲言又止。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是啊,柳伏城在穿上我替他做的蛇皮之前,身上血淋淋的,哪有多少這麼大片的完好無損的黑色蛇鱗啊,而他現在身上有的,都是我扎出來的,如果這樣生生的扒下來,很快就會變成一堆紙灰罷了,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來做什麼娶親信物?
真是關心則亂,我怎麼把這麼大的一個信息給忘了。
可是……
"但你剛纔不是說,這鱗片的確是柳伏城的嗎?"我問。
灰永剛點頭道:"這的確是柳仙爺的,但卻不是最近剛拔下來的,應該是很久之前就從他身上脫落下來的,有人拿着這些鱗片作亂罷了。"
有人?會是什麼人呢?目的又是什麼?
能夠這樣明目張膽的拿着柳伏城以前的蛇鱗出來,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的,還是跟柳伏城關係很近的人吧?
這也不能完全排除,是柳伏城家裏人逼迫柳伏城就範。
灰永剛又去看了一眼張嘉倩,從新回到我身邊的時候,又問了我一句:"白小姐。我問句不當問的話,你可別生氣。"
我說:"你問。"
"如果這次真的是柳仙爺要娶親,你打算怎麼辦?"灰永剛說道。
這個問題,很犀利,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我做了柳伏城的弟馬,與柳伏城也有過肌膚之親,我們倆之間註定牽扯不清,但如果他要娶親了,對象不是我,我又能怎麼辦呢?
哭着鬧着上趕着要他對我負責?還是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我都做不到。
"我是不相信柳仙爺會做出河神娶親這等荒誕事情來的。"灰永剛說着,話鋒一轉。"但柳仙爺不是一般人,他的背後有你無法想象的背景,白小姐,恕我多言,你與柳仙爺不合適。"
"不管這次的事情最終會怎樣,我還是想勸白小姐一句,當斷則斷。"
我茫然的看着灰永剛,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勸分有些驚訝,下意識的問道:"你很瞭解柳伏城嗎?他的背景到底是怎樣的?你能清清楚楚的告訴我嗎?"
灰永剛搖頭:"白小姐你別爲難我,有些事情柳仙爺沒有跟你說,我們也不好多嘴,總之,就連我家仙家,對柳仙爺也只有仰望的份。"
拿自家的仙家與柳伏城比較,這本是對自家仙家大不敬的事情,但灰永剛既然這麼說,那必定是認真的了。
我心裏明白,他是真心爲我好,可我一腳已經陷進去了,抓不緊柳伏城,我的生活一樣會墮入地獄,再者,這段關係本來就由不得我主動叫停不是嗎?
……
一整天,我們都沒有離開張家,張嘉倩也一直安靜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睡着。
直到晚飯時間,她才悠悠轉醒,從牀上坐起來,看着一屋子的人,不解道:"你們都守着我做什麼?"
"倩倩,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張母紅着眼眶說道。
張嘉倩看了一眼時間,也是驚訝道:"我竟然睡了這麼久嗎?看來是最近太累了,我今晚跟同學約好了要出去聚會,差點誤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