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張良敏繼續說道“菲菲,顏先生的面子,咱們還是要給的。”

    看來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老師,顏先生說在哪見面?”我說道,“我現在就在學校宿舍。”

    張良敏立刻說道“那你先到宿舍樓底下等着,顏先生自己過去。”

    我糾結了一下,說道“老師,學校周圍可能並不安穩,顏先生過來與我見面,可能……”

    “沒關係,顏先生再怎麼說也是上面的人,一般人還沒那麼夠膽隨便動他。”張良敏霸氣道。

    我想想也是,顏先生也不是等閒之輩,學校周圍的情況他未必不瞭解,索性便答應下來“那好,那我現在就去樓下等着。”

    掛了電話之後,我站起身就準備下樓,田心楠一把抱住我的膀子,慌里慌張道“菲菲你要下樓嗎?我跟你一起。”

    “楠楠,我下去見個人說幾句話就上來,沒事啊。”我不可能帶田心楠去見顏先生,李文星的事情已經嚇到她了,再讓她看到別的不好的東西,她估計會更害怕,“要不,你先去隔壁宿舍睡,我回來去喊你。”

    田心楠咬着嘴脣搖頭“你不知道,出了星星這事兒之後,大家躲我們宿舍的人還來不及,簡直把我當瘟疫了,我不想自己去找不痛快。”

    這些人怎麼能這樣呢?

    我氣憤道“那這樣,你在下面宿管阿姨那兒等我一會兒,我辦完事情回來,你再跟我一起上來。”

    田心楠只得點頭,我們一起下樓,宿管阿姨讓她坐在大廳裏,我則站在外面等着。

    剛出去沒幾分鐘,迎面一個女生朝着我直接走過來,我看着她,並不認識,她在我面前站定,整個人眼睛一動不動,嘴脣一張一翕道“大巫師說玉龍山古墓的事情,你別管。”

    我一愣,女生的聲音不大,卻是男聲,聽起來像是白玄武的,我朝着四周看去,卻並沒有見到白玄武本人。

    “玉龍山古墓裏的那個人是誰?”我問。

    女生機械的搖頭“別管,切記。”

    然後她轉身,朝着宿舍樓裏走去。

    我攥緊了拳頭,一時間腦子裏很亂,這張網越張越大,牽扯也越來越深,人人都有自己不能說的隱情,只有我一直是茫然懵懂的,什麼都不知道,卻處在了事件的正中心。

    有人想拉我下水,有人卻希望我不聞不問,那我到底該怎樣做?我怎樣做纔是對的?

    恐怕我怎樣做都是錯吧?

    憑什麼呢?

    既然這些事情都與我這一脈有關,那我便應該知情並且參與進去,一直就這樣圈着我,讓我擔驚受怕,讓我身邊的人受連累,這些,憑什麼呢?

    這麼想着,我心裏面便升起了一股無名火,這股火燒的我整個人坐立難安,恨不得現在就去玉龍山古墓親眼看一看那邊的情況纔好。

    不過沒多久,顏先生便趕了過來。

    上次我們見面,還是在耀光玻璃廠那邊,今天再見,他瘦了不少,但是卻更結實了,曬得黝黑黝黑的,身上穿着闆闆正正的襯衫西褲。

    他走過來,衝我打招呼道“白小姐,又見面了。”

    “顏先生,你好。”我衝他點點頭,兩人對面站着,我主動說道,“聽說你們在玉龍山古墓裏又有新的發現?”

    顏先生擰緊了眉頭,嘆氣道“玉龍山古墓裏面等待我們去發掘的祕密還有很多,張教授應該多少跟你已經說過了,我們懷疑古墓下面藏着金礦,只是想要開採,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

    “顏先生,從我的消息渠道來看,玉龍山古墓下面並沒有金礦,會不會是你們的儀器測錯了?”我問。

    “不可能,這些儀器都是國內考古界使用的最先進的,我們是經過多次探查比對才得出的結果,即使不是金礦,應當也是一批數量可觀的陪葬品。”顏先生篤定道,“先不說金礦的事情,今天這麼晚還來找你,原因你應該都知道了。”

    “老師說,無字碑上有個人?”我說道。

    “對,有個人。”顏先生描述道,“通過儀器看的並不是特別清楚,但依稀能辨認出,那是一個年輕小夥子,骨瘦如柴的。”

    他說着,從手機裏面調出一張圖片,應該是從連接着下墓儀器的顯示端截屏下來的,下面光線很暗,儀器正好又是從側面靠近過去的,無字碑的陰影投射下來,並不是能很清晰的看清楚無字碑上那個人。

    但我一眼看過去,還是有了一種比較熟悉的感覺。

    那人又高又瘦,整個後背貼在無字碑上,並沒有束縛他的東西,倒像是無字碑吸着他的身體一般。

    看了好幾遍,我忽然直拍腦袋“這人……這人應該是岑江。”

    “岑江?”顏先生不解道,“岑江又是誰?”

    我搖頭“顏先生,人還活着嗎?”

    “應該還活着,我從導出來的視頻中,能看到他胸口微弱的起伏,但這樣下去,支撐不了多久。”他說道,“這幾天我們一直都在關注着古墓裏面的情況,這個人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誰也沒看到他是怎樣上去的,太詭異了。”

    “顏先生這麼關注都弄不清楚的事情,我怕是更摸不着頭緒。”我說道,“但顏先生我也想與你說一句,小心引火燒身。”

    顏先生冷笑一聲“做了這一行,我顏賢明就沒怕過,事情越是棘手,我就越要刨根問底,弄個清楚。”

    “可有些事情必須量力而行,你可以不在乎生死,你身邊的那些人呢?你就不怕連累他們?”我問。

    “邪不勝正,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白小姐看起來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今晚這是怎麼了?”顏賢明不解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還有,剛纔你好像說這個男人叫什麼,岑江?”

    “看不清楚,但像是他。”我說道,“我跟他只見過一面,他跟我宿舍的同學談戀愛,現在我同學……”

    我說着,猛地又低頭去看顏賢明手機上的圖片,看着貼在無字碑上的男人的樣子,他雙臂下垂,雙腳緊緊地靠在一起,就連腳面都是豎直往下,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劍的主幹一般,貼在那兒。

    我指着圖片問顏賢明“從顯示器中,你看清楚他穿的什麼了嗎?”

    “這個……很重要嗎?我並沒有在意這些。”顏賢明說道,“如果需要,我可以現在讓操控儀器的人仔細看一看。”

    我擺手“他身上穿着的應該是紙衣,紙衣上面扎滿了紙銅錢。”

    我一邊說着,一邊拿出手機,翻號碼的時候,整隻手都是抖的,找李母的號碼找了幾遍才撥出去。

    可是響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接,我只能掛斷,再給錢母打。

    錢母那邊倒是很快接了起來,我張嘴便問道“你現在人在哪?”

    “我回家了,正在整理中偉的東西,不是你們之前交代的嗎?”錢母問道,“怎麼了?”

    “醫院呢?”我急道,“醫院那邊是誰在看護?”

    錢母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是他爸爸,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你現在就回醫院,守好錢中偉。”我如是交代,“不管是誰來要帶走他,就算是醫生,都不可以。”

    錢母被嚇道“怎麼回事?誰要來帶中偉走?不會是……不會是閻……”

    “別瞎想,我只是以防萬一。”我說道,“總之,天亮之前看好他就對了,別的不用管。”

    我聽到關門的聲音,錢母應該是往醫院趕過去了。

    我切了手機號,又打給李母,那頭還是沒人接,急的我恨不得沿着手機信號飛過去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手機這邊剛掛斷,那邊,錢母又打了進來,我的心咯噔一聲,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接了起來,果然,那頭嚎啕大哭“姑娘,大師,中偉……中偉他不見了。”

    “不是有人在醫院看着嗎?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我一邊說着,一邊看向顏賢明,顏賢明也一直在盯着我看,眼神裏滿是探究。

    錢母絕望的連話都說不好了,只一個勁的重複着“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我聽到她身旁有人說話,應該是在醫院裏,有人照顧她就行,便只得強行掐掉電話,再給李母打。

    岑江出現在了古墓中,錢中偉也不見了,下一個,就會是李文星。

    有人要在古墓裏面做陣,這三個人就是佈陣的關鍵,誰也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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