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師搖頭“我蟄伏在他身邊千年之久,看着他壞事做盡卻無力阻止,早已經厭倦,我的心裏,一直有一個夙願未能達成,如今雲遊,也是爲了完成這個夙願罷了,如果一切順利,菲菲,我們很快還會再見的。”
夙願?
我第一反應就是,他要去找我姨祖,張嘴便想問,但最終卻沒能問出口,只是心中希冀,他能找到。
但隨即我又不好意思道“我知道我不該貪心,但是大巫師,我還想跟你要一樣東西。”
“紙紮火麒麟嗎?”大巫師心知肚明,卻拒絕了我,“還不到時候。”
我只得作罷,大巫師這就站起來準備離開,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大巫師,關於玉龍山古墓,能透露一點信息給我嗎?”
“玉龍山古墓是白家的祖墳。”大巫師說着,身影慢慢的掩入白霧之中,一串歌謠緩緩響起,“戰神落,保家興,揭竿起,四海平,金棺若有翻身日,魑魅魍魎無遁形……”
大巫師的歌聲越來越遠,身旁的白霧也越來越淡,但我心中的震撼與疑惑,卻越來越甚。
大巫師唱的這首歌謠,我不止一次聽過,而最早,是在玉龍山古墓之中。
既然玉龍山古墓是我們白家的祖墳,那麼裏面葬着的,便是我的老祖宗,而我爺爺是在古墓之中失蹤的,父母是去古墓做任務的時候出事的,也就是說,他們或許最終都葬進了白家祖墳。
柳伏城是白家的保家仙,被困古墓之中兩千多年,到底是誰在守護誰?
這首歌謠裏面藏着答案,可是答案的背後,又藏着多少血雨腥風?
這一切都等着我去揭開。
……
一路回到嘉禾小區,天已經黑了,到家之後,我第一時間將窗簾拉好,盤腿坐在牀上,拿出大巫師給我的幾樣東西,看了又看。
我將青銅羅盤放在面前,嘴念心法口訣,手上起勢結印,音落,咔擦一聲,青銅羅盤忽然展開,變大了一圈,最外圍,九個冰冷的小格子出現在我的眼前,每一個不過指甲蓋大小,我不免疑惑,就這點小格子,真的會如大巫師所說,能放得下數噸物品?
我不相信的將《七門調》拿起來,朝着其中一個小格子丟進去,就像是一顆石子扔進了大海一般,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趕緊念動口訣,手掌伸開,書又重新回到了我手中。
我大喜過望,有了這東西,我再也不用身上揹着諸多法器,鼓鼓囊囊的到處跑了,並且這東西有特定的心法口訣,一般人得到了,也不會打開運用,這就確保了安全。
我一股腦的將自己那些寶貝全都塞進去,幾本書、奶奶的筆記本、戰令……
全都弄好之後,將青銅羅盤貼身放好,只留下那本《初級運氣大法》,從頭到尾仔細看。
這一看便入了迷,一邊看一邊跟着運氣,這本書很薄很薄,運氣口訣也不難背,再加上口訣旁邊全都是大巫師做下的詳細備註,以至於我看到半夜,幾乎就已經能掌握了。
盤腿打坐,調動起全身的真氣,朝着丹田之內運轉過去,這一調動,胸前的靈珠忽然亮了起來,一絲一絲的黑氣開始往靈珠之上盤桓,而我的身體裏,彷彿充盈着無數的力量,慢慢轉化成真氣,往我的丹田之內壓進去。
但是我沒能練多久,就感覺身體裏有兩股力量在衝撞,欲速則不達,我便作罷,起牀去冰箱找點喫的胡亂對付了一下,然後洗漱。
重新爬上牀,可能是心裏面連日來壓着的大石終於因爲大巫師而變輕,睏意來的很快,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我睡得很沉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人拉着我的膀子,用力的在搖晃我。
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張嘴就想罵人,可是一睜眼,卻對上了地若的臉,嚇得我一咕嚕從牀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時間,一肚子氣瞬間爆發“我的姑奶奶,才凌晨三點,你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要把我搖醒?”
“我……”地若自覺理虧,氣勢沒有以前那麼兇了,“菲菲,我想見見你認識的那條地龍。”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瞬間睡意全無,投降道“可以可以,我現在就帶你去。”
我當時答應的乾脆,但等到下了樓,冷風一吹,頭腦清醒了一點,忽然又猶豫了“那個,地若,你真的要去看他嗎?你這是要跟他相親嗎?”
“誰說要相親了!”地若嘴硬道,“我只是想看看這個同類到底長什麼樣罷了。”
我趕緊替地坤吹捧一番“長得絕對帥。”
地若不說話,只是催促着我快點,她能出來的時間不長。
之前我想替她與地坤牽線搭橋她不願意,這深更半夜的自己忽然又來找我,說明在她回去的這段時間,可能又發作過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每次發作會更加難受吧?
一路上,我不停地回想着地坤那張美中帶着英氣的臉,自認爲地坤是真的很帥,地若應該會喜歡的。
甚至,我都開始暢想着,地若垂涎地坤美色,一見鍾情的樣子,不由喜滋滋的。
等我們終於趕去耀光玻璃廠那邊的河道,站在河道邊不久,水面上一陣翻滾,隨即,地坤幻化人形,從水邊一步一步走來。
我激動的拉着地若的袖子,小聲說道“地若快看,這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雄性地龍朋友,是不是長得特別帥?”
“怎麼長得跟個女人似的,娘裏娘氣的。”地若推開我的手,轉身就走,“不喜歡。”
地若走的很快,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河道邊,留下我和地坤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女人腦子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深更半夜的把我拉出來,馬不停蹄的趕了這麼遠的路,人還沒走到跟前,這月亮都快落下去的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她一眼就定了地坤的生死了?
這是有多草率?
地坤一臉懵逼的問我“妞……菲菲……”
上次因爲田心楠被我一衝,地坤對我也算小心翼翼了,我趁勢說道“叫姐。”
“好嘞,姐。”地坤千依百順道,“剛纔那個女人,我怎麼感覺有點不一樣呢?她不是人對吧?”
“恩。”我答道,“是雌性地龍,人家沒看上你。”
地坤滿頭黑線“我好像聽到‘娘裏娘氣’四個字。”
我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無情拆穿“對,你沒聽錯。”
地坤瞬間就爆了“我哪裏娘?姐,你評評理,我到底哪裏娘?非得在臉上劃一刀,留下一道猙獰的疤痕,纔算陽剛是不是?膚淺!”
我聳聳肩,無奈道“接受現實吧,地坤,第一次相親失敗,姐會再接再厲,爭取早日幫你脫單。”
地坤無所謂道“我有的是時間慢慢尋找,不着急。”
“但我着急。”我敲打道,“怕你再去禍害我朋友。”
地坤搖頭“姐你誤會了,我知道自己什麼情況,不會胡來的,那幾天,只是怕你朋友出事罷了。”
“我相信你,但不相信我朋友。”我說道,“她已經有些陷進去了,很痛苦。”
地坤無奈道“我以後會注意分寸,與這些女孩子保持距離的。”
跟地坤一直聊到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我纔在網上打了一輛車,回嘉禾小區。
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一覺睡到了快九點,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摸出手機一看是梅教授打來的,心裏莫名一跳,腦海裏不由得閃過鳳靈犀的那張臉。
接起,那頭立刻說道“菲菲,你現在在家嗎?打開電視到水果臺。”
“教授,怎麼了?”我一邊問着,一邊摸出遙控器,打開電視,調頻。
水果臺這個點,正在復播一套娛樂綜藝節目,叫做‘新星對對碰’,據說是一個造星平臺,能上這個節目的娛樂圈新人,百分之百會大紅大紫。
而畫面切過,留在舞臺中間,恰好定格在一個女孩的臉上。
她畫着精緻的妝容,穿着一身大紅色一字肩長裙,聽着主持人溢於言表的誇讚,嘴角含着得體的微笑,不時的頷首附和,美豔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