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022章 莞兒再嫁
    這天,卜塗賜又藉口萇卜曲有召喚,將陰莞兒拉出來。

    萇卜曲畢竟是姐夫麼,吳家人不疑有他。任由她過去。

    但是,平素裏陰莞兒跟吳師通說過不少卜塗賜的壞話。

    當日,吳師通早早幫人家賣完東西,從汲縣城回了家。

    一問爹孃,說是卜塗賜將陰莞兒帶出去,立時大爲緊張。借了一匹馬,打馬飛奔朝歌城,到處找陰莞兒。

    老岳父陰家沒有,萇卜曲家沒有,卜塗賜家也沒有。能去哪裏?

    吳師通忽然想起媳婦說過順成坊,快馬飛奔順成坊。果然在這裏。

    卜塗賜將酒來灌陰莞兒,兩人喝多。點了歌,就在一個隔斷小間裏抱着,咀嚼脣齒。互相準備就緒,恰要行雲布雨,

    被吳師通劈頭蓋臉打起卜塗賜。陰莞兒酒醒大半,飛跑出去。

    打過後,吳師通直接將卜塗賜帶到他老婆面前,又經他家的人一番羞辱。然後再將媳婦帶上馬,回到家去。

    以吳師通的處理方式,是要與陰莞兒好好過日子的。

    但問題出在,這次,卜塗賜出事了。他與陰菲兒設計,要搞掉萇卜曲。陳縣令案子一判,整個衛州都議論紛紛。作爲萇卜曲的連襟,往往被那些毒舌拿來開玩笑。

    這些玩笑話,最狠的莫過於,看那名字,卜塗賜,不吐刺。跟師母都能搞出孩子,讓師父當烏龜。

    你老婆那麼水靈,保險不保險哪?

    吳師通一想到這裏,就五內翻滾。

    想到陰莞兒與卜塗賜的摟抱,就又想起,會不會也這樣搞了自己。

    越想越疑慮重重,越想越心驚肉跳,越想越大鬧天宮,死命打起陰莞兒。卻不但要她交代與卜塗賜的密謀,還要她一發交代與萇卜曲有何關係。

    陰莞兒雖然被卜塗賜設計了幾次,但哪裏與他有什麼密謀。至於姐夫萇卜曲那裏,這麼猜疑,不輒是栽贓陷害。

    但吳師通扭住那次被捉,大吼大叫,非要她招出實情。不招就往死裏打。

    陰莞兒徹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氣得上吊自殺。

    幸被兒女發現,叫人救了下來。

    陰莞兒喫不過他的暴打,怒而出走。

    她遠遠地離開吳莊後,一路走,一路尋思對策。隨便她怎麼打,咬牙過日子,但又覺得內心冤屈得很。如果直接找孃家人,那還不是勸她回去過日子。思來想去,那要找誰幫忙解開這個難題呢?

    最說不清的在於,那次被卜塗賜設計,在順成坊被吳師通飛馬抓到。說不定順成坊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坊主和都知肯定沒少解決這類鬧劇。

    來到順成坊,直接找到都知雲釵兒。賴她收留卜塗賜,搞得丈夫起疑,自己狼狽不堪,有家難回。

    雲釵兒聽了七前八後的因果,卻不以爲然。勸她何不就與萇卜曲成就鴛鴦。一者自己解脫疑心,二者也算是爲姐姐的惡行給老萇作個補償。

    陰莞兒看她這樣說,看起來順成坊的確經常幫姐妹們處理這類事務,果然有幾分道理。

    便問:“妹妹,孃家人那裏怎麼交代,又如何能讓萇卜曲接納自己?”

    雲釵兒告訴她,須如此如此,只管去做。

    “即便不予收留,還有我姐姐帶着孩子,隨萇卜曲住在一起。你們可以將就着生活下去。”雲釵兒又將姐姐雲鎦兒的情況,與陰莞兒說清。

    陰莞兒思來想去,也只好如此。將她所說,記在心上,立即行動。

    從順成坊出來,直奔孃家,就將此事原原本本說與孃家人。

    孃家人果然勸她,還是回去過日子。當即不便回,可以住幾天再回。

    陰莞兒也是個烈性子,哪裏還聽勸,索性喊叫去找姐夫萇卜曲。

    孃家人實在無奈,就託了中人去吳家相告,讓他家出一張字據。

    吳家人一看,事情弄到這一步,純粹因爲疑心造成的這種惡果。

    沒有辦法,寫個字據,就寫上因爲起疑而分,悉聽陰莞兒另嫁。

    陰莞兒一路打聽,經萇春花拿出父親的地址,直奔蓬萊縣而來。

    到了大楸樹下的販望村,陰莞兒見到萇卜曲,說明吳師通暴虐,自己不甘。萇卜曲勸她好生休息,冷靜一段再回去過日子。就算來這裏走親戚,玩耍一陣。

    氣得陰莞兒大發雷霆,將吳家文書一亮,怒道:“此事因你萇卜曲看卦捉精而起。他吳家又咬定我與你不清不白,非要我招出與你私通。無中生有的事,叫人如何招認,豈不是天大的冤枉。

    “如今,我陰莞兒無家可歸,你萇卜曲要是不收留,馬上就跳進平山河,再也不看陽間一眼。”

    萇卜曲被他這一通說辭,搞得無可辯駁。一時間暈頭轉向,哭笑不得。雲鎦兒過來勸住她。萇卜曲讓孫子叫來大哥望雲端、二哥範朱公。

    範朱公聽到,撫掌大笑,大呼:“天送一個妙人兒當老婆,緣何猶豫?”

    就這樣,當即收下陰莞兒。

    被範朱公安排,隨即着望高之寫好合婚書,帶上他們,到蓬萊縣署,找到東廳尉。東廳尉看了吳家文書,聽了萇卜曲、陰莞兒各自情形,以爲可行。又着禮房的吏員,爲他們的合婚書鈐了印。

    回到販望村,範朱公指揮,早已擺好婚宴。三家老少連同陳哲,一起熱熱鬧鬧,當晚就將他們送入洞房。

    說道陳哲的三師母陰氏,牽出這一大堆。

    白馬五義中,二哥望高之派遣五弟牧雨,飛奔白馬縣,給大哥穀梁廣送信,要他給薛刺史說情,是何結果?

    就在陳哲、望準通師兄弟八月初一拜師之後,八月初九,牧雨打馬而回。

    牧雨果然辦事利索。他不但帶來了大哥穀梁廣的書信,而且帶來了滑州刺史兼義成軍節度使薛平薛坦塗的親筆信。

    卻說牧雨七月中旬去白馬縣送信。

    一到地方,大哥穀梁廣就問,二弟父母雙親對於他投筆從戎,決議如何。牧雨掏出書信,讓大哥自己看。

    穀梁廣高興異常。當即帶上繚雲、繚相、牧雨一行,到滑州帥府,拜訪薛尚書。經轅門牙將通稟,薛尚書接出帥帳。

    薛平,字坦塗,太保平陽郡王薛嵩薛薛尹之子。生於玄宗朝天寶十二年(即公元753年),一生三領節鎮,八十而終。累封韓國公,以司徒致仕,逝後贈太傅,諡成肅。

    代宗朝大曆三年,薛平十二歲,出鎮爲磁州刺史。除了始皇帝嬴政爲秦王時所封甘羅之外,他就是史上第二個十二歲高官。其才略、德望,自有他後來的赫赫功勳爲其背書。

    此時,乃大唐憲宗朝元和八年(即公元813年),薛平六十歲。已做過三十年南衙宿衛。

    但見轅門外,門旗二面,九幅紅綢製作,旗杆高聳,上有塗金銅龍頭。

    左邊大旗是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夫、義成軍節度使、滑州刺史、鄭滑潁等州觀察處置使。

    右邊大旗是七尺二高,五尺四寬的老大一個薛字,振動乾坤。

    轅門內,龍虎旌一面,兩班侍衛刀戟森森,六纛鮮明迎風獵獵。

    虎帳中,排開節一支,金銅葉做成,更有麾槍二支、豹尾二支。

    此所謂雙旌雙節儀仗。旌以專賞,節以專殺,威儀極盛。

    再看他身着絳紫袍,腰繫金玉帶,生得玉面雪肌,上頜八字須,下頜、雙頰三綹,鬚髮黑亮,英氣逼人。一側高掛銀盔銀甲,慣使呂溫侯方天畫戟。門外立起白馬白旗,愛學曾祖父白袍將軍。

    戰陣中呼喝如雷,帥帳裏用兵如神。既有祖先的駭人武功,又有本身的超絕能爲。叛軍皆曰:一挨薛坦塗,便是血一灘。

    看他纔是大唐將帥中天神般的存在。全不似日夜操勞的老帥,倒好像武科逞威的健將。

    牧雨看罷,好一番慨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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