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147章 杖打謝司馬
    劉純斟滿一杯酒,也用舌頭舔一下酒杯,穩穩扶住傅靈手背。

    卻沒能掛上去。喝罰酒三杯。劉純大喊:“不服,我還要掛。”

    這次,他斟滿酒,扶住傅靈手背,稍微傾斜,居然就掛上了!

    傅靈輸了,只好喝了一杯,吼道:“這個就算了,以後不許叫手背傾斜,杯子掛上,必須垂直在那裏,否則,掛上也算輸。”

    經過劉純這麼一實驗,知道怎麼個玩法了,大家越來越起勁。

    該謝共了,劉純起身,讓出位置給傅靈。傅靈一坐,謝共也斟滿一杯,卻不舔杯子,而是舔傅靈的手背,垂直掛上,標準得很。

    書中代言,這種杯子爲什麼能夠掛上呢?大唐酒器多是錫制的,金屬與肌膚的粘合,唾液當然最好啦。再者說,錫制酒杯,菲薄菲薄,分量很小,只要懂得這個,掛杯酒令還是可以完成的。

    傅靈的手背被他這麼一舔,那不是癢癢麼。掛上杯子後,她沒忍住,手背晃盪起來,將杯子晃掉了。那就也罰酒三杯,傅靈也不爭辯,一揚脖子,三杯酒下肚。

    大家一看,哦,這麼玩兒,有意思。那就舔手背、手臂吧,好像這樣更好掛。到了首座安滹,他年齡大,不好意思舔人家姑娘的手背,酒杯沒掛上,自罰三杯。

    到了尤統,他借鑑謝共的辦法,直接擼開傅靈袖子,舔一舔傅靈手臂,滿杯酒也穩穩當當掛上。傅靈還是忍不住癢癢,手臂又動了,自己喝三杯。

    到了雲鎦兒,她斟滿一杯酒,卻拿出自己的手背,將酒杯夾在兩個人的手背之間。謝共一看,不幹了:“耍賴,這不叫掛杯,這叫夾背,不算,兩個人都罰三杯。”

    大家齊聲贊同,於是雲鎦兒喝了三杯。傅靈唱一支歌,頂替三杯酒。

    歌聲一起,紛紛鼓掌歡呼。這個好玩,繼續。

    最後到了年珍,她也斟滿一杯酒,這次卻不掛她的手背、手臂,捧着傅靈的臉頰,舔兩口,將酒杯穩穩掛上。

    謝共、劉純、尤統、雲鎦兒大呼:“絕了,好,掛得好!”

    這次傅靈沒有嫌癢癢,酒杯掛了一陣,穩穩取下。傅靈只好喝下她這一杯。大家一看,哦,掛在臉上也行,難不成掛在脣邊也行?

    這引起了尤統的濃厚興趣,這次他先來。斟滿一杯酒,酒令換年珍坐莊。他將年珍嘴脣舔了幾舔,酒杯果然穩穩掛上。年珍含羞帶怯,沒忍住笑,酒杯滑落。只好唱一支歌代替三杯酒。

    這也行?大家對這個酒令產生了無限的探索慾望。一直玩到很晚,安滹回房歇息,尤統陪着他們繼續玩。雲鎦兒和傅靈、年珍一起上陣,與尤統、謝共、劉純形成一對一的酒令。

    恰好傅靈對謝共,年珍對劉純。六位的酒都喝到舌根發軟,謝共使出新招,將傅靈肚兜撩開,舔幾舔雪白的蒸饃,也將酒杯穩穩掛上。這杯酒掛上後,傅靈忍不住花枝亂顫,酒杯又滑落。

    傅靈喝酒已經喝不下去,唱歌也舌根不利索。那怎麼辦,謝共設個法子,對她耳語道:“我有一支上好的鬥筆,需要你幫我研墨,才能寫出好字。”

    傅靈迷迷糊糊,帶謝共進入安滹家的客房,將他的鬥筆取出,傅靈研墨。寫了許多好字,兩人心滿意足,興高采烈出來。

    劉純如法泡製,也舔年珍的饅頭,掛上了酒杯。年珍也沒忍住,酒杯滑落。劉純也與她耳語:“我有一盞馬燈,今夜沒油回家。你要幫我添油。”

    他們也進入客房,劉純取出馬燈,年珍給馬燈添油,春風滿面出來。

    雲鎦兒喝醉,趴在桌子上睡着。尤統繼續跟他們玩酒令,一直到街面上打響五更梆子。謝共的鬥筆又寫了兩遍,劉純的馬燈也加了三遍油。

    安滹醒來,對謝共、劉純喊道:“別玩酒令了。快,收拾應卯。”

    謝共、劉純依依不捨,懵懵趔趔到廂房洗漱。

    兩人跟隨安滹,到成德軍大帳應卯。大家一看行軍司馬喝多,掌書記只好代爲點卯。王術正大怒,要將謝共、劉純推出帳外,斬首示衆。

    嚇得謝共、劉純頓時酒醒大半,嚇得渾身哆嗦,慌忙跪倒。

    謝共淚流滿面:“元帥饒命,小的願戴罪立功,將功補過。”

    安滹及衆將也都紛紛求情:“元帥息怒,念他們初犯,又是用人之際,還請饒恕他們。”

    但見王術正,以字行,名端,四十二歲。頂盔摜甲,紫袍鮮豔,腰繫十三銙金玉帶,按三品禮服裝扮。長臉雕刻陽剛,下頜稍左一顆黑痣,垂下一根紫毛。五綹長髯,絳紫與青黑相間。

    站在那裏,身長在八尺開外,在大唐屬於頂級身長的好人才。雙眼圓睜,不怒自威。不苟言笑,《舊唐書》說他沉勇寡言,雄猜有斷。他往那裏一站,叫人天然畏懼,感覺咱生下來就矮他三分。

    善使一柄鋸齒飛鐮刀,龍尾驪載着他所向披靡。這龍尾驪,是一尾巴白色的純黑馬,屬於極少見的寶馬良駒。

    王端見大家求情,誰沒有二分面子,不好就這麼砍了。再者說,他到底怎麼了,需要審清楚。

    於是,王端怒喝:“重責三十軍棍,散帳之後,押到後邸審問。”

    謝共、劉純被執法虞候按翻在地。畢竟平時都是好弟兄,誰也不忍心實實在在往死裏打,就這也將二人屁股打爛。謝共咬緊牙關,勉強忍住劇痛。劉純嗷嗷慘叫,高喊饒命。

    打完了,軍帳中該安排的事情也說完了,王端宣佈散帳。謝共、劉純一瘸一拐,被兩名虞候押着到了王端的後邸。

    二人不敢坐,屁股打爛,也沒法坐,跪倒在地。

    王端怒喝:“昨夜喝酒,爲啥喝成這個樣子,還不招來。”

    謝共只好如實稟報,簡單說了掛杯情節,玩到五更。

    王術正的面肌微微動了幾下,嘴角撇了幾撇,問他們:“掛杯?怎麼掛杯?老子怎麼沒聽說過?詳細說。”

    劉純戰戰兢兢說:“詳細說了,怕你還打,末將哪裏敢說。”

    “站起來吧。儘管說,沒有任何罪責。”王術正示意虞候將他們扶起來。

    兩名虞候分別將他們扶起來,由於沒法坐,就這麼扶着說話。

    劉純將掛杯細節,一一說明。雖沒有說謝共鬥筆寫字、自己馬燈添油的細節,但王術正明白了這個酒令的玩法。

    看他們齜牙咧嘴,屁股打爛,禁不住少有的發笑:“難怪你們玩個通宵,不錯,這他孃的是誰發明的,這麼個酒令?十個英雄有十二個都得玩到通宵。今晚,帶上我,老子也跟你們去體驗一把。”

    謝共、劉純兩個從沒聽說過他對啥感興趣的,這次奇怪了,半信半疑,不敢答話。

    王端衝他們大叫:“下去找軍醫療傷吧,天黑帶我去安府。”

    謝共、劉純哆哆嗦嗦回答:“遵令。”

    他們由兩名虞候攙扶着,一瘸一拐出來,找到軍醫,上了最好的傷藥。說是半個時辰止痛,兩個時辰就活動自如。

    兩名虞候告辭,兩人回各自府邸歇息。

    謝共的長子叫謝名,已經十八歲,除了沒留鬍鬚,相貌與他爹相差無幾。國字臉,白裏透紅,人高馬大,聲若洪鐘。看老爹被打成這個樣子,拿起一根九股託天叉,大吼:“看老子去把這個王八蛋扎死。”

    謝共嚇得,急忙去拉他,屁股猛地一疼,側翻在地。夫人李秀娘飛身前來,一邊攙扶謝共,一邊罵兒子:“大郎,你敢亂來,老孃打斷你的腿。”

    謝名將九股託天叉“哐當”扔掉,帶着哭腔:“操他孃的王端,本少爺與他不共戴天,哪一天撞到我手裏,一叉扎死他。”

    謝共怒罵:“還不回屋,瞎嚎叫啥呢?生怕別人聽不見是咋了?”

    謝名怒衝衝回到自己房內去,一會兒又出來,與母親一起攙扶老爹。大吼:“三君、四向,你們還不出來,爹都成啥了,再不出來就是找打!”

    三娘謝君,四郎謝向,一聽大哥怒吼,紛紛從各自房間跑出來,七手八腳來扶老爹。兩個小的,分別十四歲,十二歲。他們中間曾經有一個姐姐,二孃七歲夭亡。

    李秀娘是中鎮將李元的堂妹,因此,李獲與謝共也算是親戚。類似王家這種幾代人節鎮的藩鎮,其內部大將的關係都是這麼錯綜複雜。

    謝名急忙給老爹找了一根頂門槓,謝共在屋裏拄着,就這麼呆呆站着。

    軍中的行軍司馬被杖責,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應卯衆將看了這情形,也都心驚肉跳。散帳後,各自料理手邊軍務。

    這會,紛紛前來謝府看望。安滹、李獲也都過來。李秀娘指揮侍女、伴童,給他們沏茶。

    李獲看他受傷情形,非常憤怒,看衆將走過了,只剩安滹,於是叫道:“謝司馬受此大辱,難道就這麼忍了?”

    謝共本來感覺軍法麼,就該這樣。衆將一來看望,頓覺羞愧難當。此時,被李獲這麼一問,將自己的羞愧,頓時變成了羞憤。長嘆一聲:“唉,軍中從屬,就該這樣,忍就忍吧。”

    安滹瞪一眼李獲,緩緩說道:“怎麼能挑起不滿,不要再說了。好好守着自己的衣食飯碗就得了。”

    這樣一說,反倒將李秀娘激怒了。

    她將手中的茶壺一頓,恨恨說道:“王端算哪棵蔥,他又不是王家嫡傳子孫。投機取巧,也想代替王家執掌成德軍。真他孃的豬鼻子插蔥——裝象。再惹老孃,將他全家殺個乾淨。”

    李秀娘這話說得也太那啥了吧?真的假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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