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198章 三少婦打趣
    “老夫南冥,求見你們的主將漆雕又。”碧霞宮武術大師南冥飛跑下來。

    他後面還跟着兩男一女三個人。有壺一看,師祖南冥到了,急忙前迎。再看師祖身後,師父谷方、碧霞宮女冠楚瑤娘、安慕居然也來了,急忙逐個見禮。

    李叔山當然也認得這幾個,將萇南鄉、尤統、安芝給他們互相介紹。

    有壺問道:“師爺、師父,你們找漆雕元帥是要幹什麼?”

    南冥哈哈大笑:“我去找漆雕又,給你們師徒討要賠進李師儒的錢。”

    衆人一路歡笑,來到寨門。

    寨門外,李滋娘、文烈看八弟冉袞殞命,禁不住號啕大哭。衆將好一陣勸慰,文烈宣佈巖國滅亡,剿匪之戰大獲全勝。令各將整隊,打起得勝鼓,往十里之外的中軍帳而來。

    寧武山、漆雕又接住衆將,喜笑顏開。

    漆雕又看侄子萇南鄉自斬左臂,再看將班中,少了大哥吳舉、二哥安滹、五哥張涯、八弟冉袞,大聲喝問文烈:“六哥,怎麼回事啊?”

    文烈將戰況詳細稟明,漆雕又大放悲聲,急尋四位的屍身,一個個哭喊一遍,哪裏還能回魂。

    鎮州八駿,先前在黎陽縣署戰死了尤貫,現在只剩下李滋娘、文烈、漆雕又。寧武山及衆將也都淚雨橫飛,悲痛不已。

    衆將看南冥老道,生得鶴髮童顏,鼻子尖一顆黑痣,十分顯眼。身長八尺開外,手拿拂塵,腰懸利劍,紫色天仙洞衣裹身,頭戴五嶽冠,看起來他受過三壇大戒,在道教中身份極高。

    寧武山要讓他上座,南冥不敢,就站在班位的第一個。他也不客氣,直截了當說明李師儒劫了谷方、有壺師徒六千貫木材,看賊人已平,朝廷能否將這筆損失補回來。

    寧武山爽朗大笑:“道長所求,本相自當奏明天子。況且有壺將軍立下如此大的功勞,就算朝廷不給,魏博軍也要平賬。”

    漆雕又前跨一步,對南冥深施一禮:“末將拜過道長仙駕,末將有一事不明,散帳之後,還望道長指點迷津。”

    南冥笑道:“莫非是問博平郡夫人謎團麼?只要老道知道的事情,必然毫無保留。”

    這老道果然神機妙算,咱一開口,人家就知道你想的什麼。看他說話,清楚明白,毫無粉飾。漆雕又暗暗歎服。

    行軍司馬高標看大軍告捷,宣佈拔寨而起,往黎陽縣署慶功。衆將各帶人馬,高奏凱歌,歡歡喜喜進發。

    等到了黎陽縣署,聚將點名,卻發現少了一人。你道是哪個?

    雙槍將李井不知所蹤,衆人大驚失色。他出了什麼事情,還是去了哪裏?

    他跟漆雕又偷偷說了,並沒有去哪裏,而是回家去了,繼續販棗。寧武山感慨萬端,要將他的功勞呈奏天子,賜給他勳官,也來個帶旨行商。

    李井,字思源,三十八歲。他並非黎陽人,而是常州金壇縣人。他家兄弟二人,他是大哥。二弟李泉夫婦,八年前因遭受縣令謀算而失蹤,至今還在查找。因而,他對於當官一途,不僅僅是嗤之以鼻,還憎恨不已。

    這次幫助黎陽縣令馮察,祕密查訪韓郢背景,繼而捲入剿匪大戰。但終歸痛恨當官,戰事結束,甩手就走,還去逍遙江湖,繼續販棗。

    馮察是益州靈池人,他們是怎麼結識的?

    那是馮察九年前的事情。元和八年七月末,當時馮察往長安趕考,將要到長安的路上,過駱谷關之後,在駱谷以北的山中,遭遇劫匪。伴童被打死,隨身銀錢被洗劫一空,本人也戰至渾身無力,滾下山崖。

    山崖下,恰好李井趕着馬車,往長安販棗走到這裏。將他救起,放在馬車上,載入附近村莊,找了傷醫,給他敷藥、包紮。

    情知他包袱丟了,馬匹也沒了,兵器也沒了,書籍也沒了,身無分文。就陪他養了兩天,替他結了賬,結伴往長安。於路說起兩人遭遇,情投意合,結義爲兄弟。當時馮察三十三歲,爲大哥。李井二十九歲,爲二弟。

    到了長安,李井將十二石紅棗連批帶零售,用了十幾天,恰好趕在中秋之前賣完。每斤紅棗賣價,按二十至二十五文不等,每斤平均賺取六文錢,十二石多一些,總計一千五百斤,賺取九貫錢。

    加上帶有五貫錢防備急用,共有十四貫錢。直接給了馮察十貫,叫他趕考零用,自己帶四貫錢,繼續販棗。到了那年冬月下旬的九十多天,又販了四趟,賺了四十貫多一點。

    再僱四輛大馬車,收了五十石,去趕朝歌臘八會。到年二十四,全部賣完,賺了三百貫。再回長安與馮察相見,直接給了馮察五十貫錢,叫他好好考。自己懷揣其餘的錢,回常州金壇縣老家過年。

    等他趕到金壇縣李家浜時,已經是正月初九。年都要快過完了。

    李井父母先後病故於十九年前,當時李井十九歲,已經娶妻生子。二弟李泉才十四歲,還沒娶親。李井就擔起當大哥的責任,將他好好撫養。

    從那年開始,他帶着弟弟到北方闖蕩,兄弟雙雙拜在棗販子門下,經過三年闖蕩,自己帶着弟弟李泉開始單幹。

    幹了一年,李泉十八歲,給李泉娶了媳婦,借錢給他修建了房子,單過。

    李泉也開始販棗,兩人不走一路。只是逢年過節碰在一起,互相砥礪。

    今年正月初十將到中午,李井從長安回到李家浜,卻發現兄弟李泉夫婦不在家,兩個女兒和一個剛會走路的兒子在他家喫飯睡覺。

    當即感到大事不好,急忙問老婆羅雲:“思本和溫情呢?怎麼不見人?”

    二弟李泉,字思本,二十四了。弟媳溫情,與弟弟同歲,附近村子的編戶人家。他們夫婦成家立業已經六年。

    李井這一問,羅雲頓時泣不成聲,向他說出了好一通叫人氣憤的案情。

    那是臘月二十三祭竈之後發生的事情。

    祭竈那天一大早,溫情將孩子們給大嫂送來,與本村年歲相當的兩個媳婦到金壇縣趕年集,買過年的東西。

    羅雲還給了她二百錢,交代她給自己家捎二三十斤海帶。溫情牽着一頭毛驢,跟那兩個媳婦一塊說說笑笑,直奔金壇縣城。

    但是到了晚上,溫情沒有回家,嚇壞了羅雲,急忙去問那兩家媳婦湯婷、蘇嬌。湯婷纔剛剛進門,正要去通稟羅雲。見羅雲來問,頓時淚水汪汪,說是發生了塌天大禍。

    她們三個一大早經過一個多時辰,到了金壇縣城,先是滿城轉悠,胡亂問價。到了正午,到西關的一家酒肆要了三盤菜,一斤金壇燒酒。邊說邊聊,打算簡單喫酒完畢,也不喫飯,上街買些東西,直接回家。

    這個酒肆名叫金壇燒酒。燒酒自從武則天時代發明出來,已經一百多年。那是御醫、曾經的面首沈南嫪奉武皇詔令,發明一種叫面首們飲用的好酒。此酒一碗下肚,頓時渾身熱乎,雄性大發,說話如同雷震,辦事不計後果,牀笫山搖地動。

    面首們飲過燒酒,一個個再爲武則天侍寢的時候,宛如天神下凡,武則天是骨酥魂散,夜夜都是爽快不已。

    漸漸的,武則天喫不消面首們的侍候,也喜歡喝起燒酒。往往半斤燒酒喝過,武則天神威大發,將每夜侍寢的面首打發得渾身顫抖而去。

    自此以後,燒酒風行天下,各地都爭相到東都洛陽學習燒酒的製法,各地的酒肆也都以某某燒酒命名。金壇燒酒自然是本地燒酒,僅僅這個名字的酒肆,不出金壇縣城就有四家,十多個鄉里也都有。

    溫情跟湯婷、蘇嬌將一斤燒酒喝完,感覺還不盡興,索性又要了兩斤,三人平分。一邊喝,一邊扯些家長裏短。

    湯婷家男人就是燒酒坊的幫工,溫情開她的玩笑:“湯婷,你家李考,喝完燒酒,應該不比武皇的面首差吧?”

    這時候,湯婷被燒酒的熱勁烘得面紅耳熱,兩眼傳情,直勾勾盯着溫情,見他這麼問,禁不住笑起來:“溫情,你懂嗎?李考李考,夜夜點卯。李考李考,渾身是寶。李考李考,煙霧飄渺。”

    蘇嬌應和道:“哪天叫姐妹們按倒李考,到底看看他哪裏有寶?”

    溫情也禁不住“噗嗤噗嗤”笑起來:“應該這樣作詩:手舞李考,湯婷足蹈,初更作法,直至點卯。”

    三個少婦哈哈大笑。等到笑完一陣,溫情覺得湯婷好幸福,那麼蘇嬌怎麼樣呢?不禁問道:“蘇嬌,你家李通作蜜棗,應該不少餵你花蜜吧?”

    她們的笑聲,引起一位翩翩人物的好奇,叫隨從將酒菜端到靠近三名少婦的桌子。希望從她們的閨房話裏找到一點自己需要的。

    這邊三位女客並沒人留意這個,自顧說笑打趣。

    蘇嬌聽到她問起自己夫君,想想自己的苦楚,轉眼間發怒:“李通這個混蛋,老孃叫他五天一通,都不敢應承。老孃也有歌謠罵他:李通李通,來去匆匆。李通李通,外強中空。李通李通,比屁都松。”

    湯婷聽她這麼說,禁不住“噗”一下,滿嘴的青菜噴了一地。溫情也禁不住哈哈大笑,使勁捶打蘇嬌。

    蘇嬌看她們笑完,說道:“溫情,有人給你夫君也編了歌謠,聽聽嗎?”

    溫情聽她這麼說,頓時腰身一顫,禁不住滿口蜜水,嚥了下去,急忙問道:“快說,都怎麼說我家李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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