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204章 夫婦被打瞎
    武當公寧武山這麼一說,可把南冥老道給樂壞了。

    他禁不住大笑起來:“貧道和西面師兄、東由師兄及北來、戚純、巴我、九寒師弟,都出自冬凌公師尊門下。這麼論,朝歌三販神當是我的師弟,你們販門十七將,是我的師侄。”

    寧武山、陶社、高標、機巧一起要下拜師伯,被南冥死命攙住,不讓下拜。畢竟寧武山貴爲僕射,就免了跪拜之禮。

    這樣一來,長陽侯文烈、平昌侯漆雕又跟朝歌三販神乃是結義兄弟,都算是冬凌公的弟子,輩分卻跟南冥一樣。

    南冥趕忙向他二人致歉,以師兄弟相稱。

    陳果是叫文烈爲四爺爺,叫漆雕又爲五爺爺,那麼南冥也是師祖,卻比剛纔長了一輩,該叫師祖,而不是曾師祖。

    南冥叫他們就以禮山五雄那邊來論,開玩笑說:“千萬別惹惱瞭望子、範子、萇子三大販神師弟,那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衆人一看,急忙重新來拜文烈、漆雕又。從此,冬凌公的弟子,還在世間活動的,武道七老加上朝歌三販的販門十七將、文烈、漆雕又,成爲販家十大門。人間販門,成爲無處不在的第一大門派。

    嚴格來說,發展到後來,已經沒人簡單地用門派來對待,而是人間的一個龐大的界別,與士農工三界平齊,世稱商界。實質上是販界。

    他們之間,唯有禮山五雄是冬凌公子敬父成神之後所收弟子,因而,禮山五雄的門人弟子,被稱爲元販大帝的神仙弟子。

    南冥對於青霜伯的門人弟子如此枝繁葉茂,甚爲感嘆:“霜伯這孩子,打從學藝就是個擰勁人,可不好管。想不到他的門人弟子佈滿了義成軍、魏博軍,這才叫只管幹活,不管廢話。實實在在的傳道者。”

    大名府酒宴擺好,大家觥籌交錯,說得熱鬧。

    突然,商繼嚎啕大哭,過來對南冥道長跪翻,說出了好一通叫人心酸的事情,惹得衆人紛紛落淚。

    湯陰子張涯正在元信宮聽桑林之樂,突然心驚肉跳。他急忙往下界看,小徒弟商繼在哪裏哭鼻子,堂堂黎陽署理縣丞,這小子又怎麼了?

    張涯一生,就收了這麼幾個徒弟,當然心驚了。

    早先,是孔嶽讓自己去,教他五個兒子習武,孔詩、孔書、孔禮、孔易、孔樂。繼而大戰枋城渡,逃跑路上,到青龍鎮收下了嘍囉兵祖經、孫緯、富綱、桂緒,最後才收的商繼。

    十個弟子,孔家五兄弟早就隨他爹上天了,剩下的這五個弟子,數得着商繼最小,還數他最有才略。自己給他賜字又啓,希望他再次啓動商事輝煌。

    張涯作爲西面的小弟子,南冥師叔就是商繼的師叔祖。論輩分,跟陳哲、韓皁、安慕平輩,比陳果大了一輩。這可是不得了的,他得參見師叔。無論走到哪裏,這輩分都會沾不少光,將來闖蕩天下,必然無往不利。

    果然,南冥道長將他攙扶起來。陳果上來就拜商繼這個師叔。商繼又驚又喜,纔將他的心酸說給南冥道長。

    商繼的老爹商騰、老孃崔芬娘二老的雙眼都被人弄瞎,如今生不如死,成天哀嘆不止。而且,他們還不知道是誰將他們弄瞎的,成了一件無頭案。

    那天,隆慮縣西關,商繼家中。

    時間就是自己被假津令打入水牢的間隙,二月末三月初,父親商騰繼續收購、販賣農家的核桃。那天往深山裏的農村收購核桃,半路卻被人以絆馬索拌翻,四五個人一哄而上。

    商騰急忙滾身,沒有跳起來,就被這些人按住。有一個人上來就以手指捅瞎了自己的雙眼。商騰慘叫不已,叫了好久,也不見動靜。

    仔細聽,早已經沒人。自己瞎着兩隻眼,勉強摸到一棵樹,摟抱着爬上去。拼死命折斷了一根樹枝,就當作盲杖,按照心中記着的路徑,一步一挨往前面不遠的村子走去。

    幸虧村中的農戶有認識自己的,將自己送村醫。傷醫說是兩顆眼珠子被挖掉了,只能將傷口養好,成爲盲人。

    村民無不大罵,這是誰這麼缺德,下手這麼陰毒,將人的雙眼挖了,還叫人怎麼活?

    商騰也收不成核桃了,將所帶散碎銀錢,給傷醫結了賬,託好心的村民帶自己回隆慮縣西關家裏。

    回到家,陰差、陽錯二位老伯都在家裏,二人將他迎住。

    陰差幾乎哭出來,震天動地驚呼:“馳穹,芬娘被人弄瞎雙眼,你怎麼也成這樣了?這可怎麼沒得了啊?”

    商騰,字馳穹,陰差對夫婦兩個同時遭難,大爲驚駭。

    書中代言,陰差經過那次被張涯師徒整治,全村人都大呼過癮。加之陽錯這個師弟的監督,從此改邪歸正,多做好事,不再幹壞事。

    商騰聞聽噩耗,宛如晴天霹靂,頓時“呼通”一聲,跌坐在地上。護送他回家的山民和陰差、陽錯急忙將他扶起來,自己強忍淚珠,問明情況。

    傷醫再三交代,這幾天不敢有淚,一旦傷口不能一次好清,往後就會很麻煩,不是潰爛就是陰天下雨又癢又疼。

    芬娘拉着商騰的手,醫生也交代了不能見淚,坐在那裏,黑着的世界,一言不發。陽錯將情況簡單說了,說是自己在不遠處的家裏劈柴,忽然聽到芬娘震天動地慘叫。

    “我和陰差幾乎同時往你們家裏跑,發現有三個人跳院牆跑了。我們倆趕緊來看芬娘,已經倒在竈火邊,滿臉是血。兩顆眼珠子在地上,被踩爆了。唉,我們扶着他找了傷醫,這兒會兒,早已經止住血了。”陽錯唉聲嘆氣。

    商騰聽完結果,長嘆一聲:“還算老天開眼,沒將我們兩口子殺掉,活得好好的。感謝陰伯伯、陽伯伯,傷醫那裏該多少錢,幫我結一下賬。”

    陰差可憐道:“孩子,遭了這麼大的罪,可別說錢了。我和你陽伯伯掏得起。好好養啊,可千萬不敢有淚,養好傷,慢慢鍛鍊瞎摸幹活,要不然,這怎麼生活呀。”

    陽錯安慰道:“是啊,就算我和你陰伯伯幫你們的,不說錢的事。這段時間,我們兩家先輪流着給你們做飯。等你們的傷好了,再慢慢學做飯。”

    商騰感激不盡,真的是遠親不如近鄰啊。他拉着芬娘,摸着牀沿給兩位伯伯跪下,對每人磕一個響頭:“多謝陰伯伯、陽伯伯,回頭叫又啓多孝順孝順你們。”

    陰差、陽錯將他們夫婦拉起來。商騰給護送自己回家的山民一百文錢,山民看他兩口子悽慘,死活不要。

    陽錯過意不去,就將這些錢拿去,買了些酒肉,叫陰差一起,陪着山民喫頓飯,喫一頓酒。咱可不能對不起這麼好的人,可別叫山民挖苦咱城裏人半個臉。

    過了十來天,傷口好了,兩口子的眼傷都好的不錯。這期間,已經學會了摸索着找東西,劈柴、燒火、做飯也基本能夠幹一點。走路靠着盲杖,也還勉強能行,但走不遠,只是在屋裏院子裏簡單轉一轉還行。

    這消息一旦讓兒子知道了,不知道會多麼傷心。唉,叫他在軍中安心幹吧,他有時間,肯定會回家看的,到時候再說吧。

    在商繼被救之後,剿匪期間,一直署理黎陽縣丞,爲前線輸送馬匹、錢糧,天天忙於公務。剿匪結束,寧僕射呈奏天子,說是自己因這次戰功,請求天子正式敕封自己爲黎陽縣丞。

    這時候,回了一趟隆慮縣西關老家。要將父母接到黎陽縣署後邸的一套獨院裏居住,叫爹孃從此不再販賣核桃,來跟着自己一起享福。

    誰知道,爹孃雙雙被人打瞎。問爹孃那些壞人是幹什麼的?都說搞不清楚,猜測是林慮山的山賊。但是,咱家又沒有招惹過山賊,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山賊憑啥要這麼做。

    商繼心中猜測,應該是韓郢暗中派人乾的。將父母弄瞎,他這個冒任津令就無法被父母看到容貌。但是,韓郢死於師父及冉門四俠的攻擊之下,又能去哪裏問這件事。

    師父張涯也已經陣亡,被封了花蜜販神,湯陰子。這件事情想跟師父嘮叨嘮叨,希望出個法子,看能不能破案,也沒地方去說。見到師叔祖,就忍不住哭訴緣由。

    內中,韓皁聽到這裏,對安慕怒目而視,他對安慕耳語道:“羨之,你知道這件事情嗎?今天要不說清楚,你我恩斷義絕。”

    安慕頓時嚇得渾身顫抖,悄聲回答道:“大哥,羨之絕對沒有指使奉楚這麼幹,奉楚也絕對沒有這麼殘忍。我們鬼迷心竅,被李師儒套牢,韓郢冒名任職及一系列變故,都是他那個巖國相王舵的歪主意。”

    韓郢,字奉楚,這個字是安慕給他起的。看他這麼說,韓皁分析過往情形,認爲安慕的確不是這麼壞的人,禁不住對這個王舵更加惱恨。

    他向前一步,將師祖南冥和師弟安慕拉到一邊,把商繼父母被打瞎的分析說了一遍,怒道:“這個王舵,必須活捉,不可殺掉他。他嘴巴里還有很多東西沒掏出來。這個,還需要師祖發話啊。”

    南冥一聽,略微沉吟。心想,這個王舵還真的是個人物,要是用到正地方,指不定還能成點大事。但是,商繼父母的冤情,卻不容這麼稀裏糊塗過去,必須叫王舵說清楚。

    要怎麼收拾這個王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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