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267章 土仙結四義
    甘州城西門外,大唐營帳之中。

    黃羿一問,土眠朝朗傑頓珠、安柏擺擺手,二人忙不迭緊趕兩步,到了他跟前。此時,大帳中衆將左邊是唐將,右邊是蕃將,一個個噤若寒蟬,垂頭站立,單等雙方主將結義。

    土眠那地府中的鬼音吐出:“菊潭子,甘國主,兵馬使,要說起來,我土氏世代草民,不敢與諸位賢達高攀。但作爲大唐子民,生靈塗炭的事情,既然周知老朽,必然介入。今日你我四人不爲戰事成敗,只爲共同祖先而結義爲兄弟,今後我等族裔,世代修好,互不爲敵。”

    黃羿、朗傑頓珠、安柏皆唯唯諾諾,起身唱喏:“謹聽土仙之命。”

    土眠又說:“此屠維盤乃天皇氏作連山之後,賜我土氏祖先屠維的出身玉盤,上書天皇氏時代古字屠維二字。從漢文帝至甘州與土氏第六十一代王冢主結義,已有一千年未現世。今日本冢主將其請出,亦爲見證。”

    三人一聽,昔日漢文帝與他祖先結義,我等算哪棵蔥,驚得更是大氣不敢出,唯有點頭哈腰。

    土眠看看他們,最後說道:“昔日天皇氏望獲之代,與普天下十二伯結義爲兄弟,屠維乃甘蕃之伯,倡議皆以望爲共姓,以望獲爲共主,以屠維盤爲證。此後,望獲以十二伯署理各地軍政,世代聯姻,互不攻伐。

    “至天皇氏十三弟兄結義六十四年後,十三兄弟囊括領地至爲廣大,南北三萬六千里,東西四萬八千裏,因而東至海,西至海,北至海,南至海,均以海爲疆界,定下赤縣神州疆域。故而將天下稱之爲四海。

    “此時,建氏號爲天,最高統領稱皇,上古時代,氏即是國,天皇氏,即是天朝上國之皇。後世稱皇稱帝稱王稱皇帝者,皆自稱天子。更將浩浩蒼穹稱之爲天。而天字本義,乃是一人頂着通天冠的畫像,一人獨大之意。

    “我等後裔,天皇氏望獲是共同祖先。今日也以屠維盤爲證,盟誓既成,違者必遭天譴。”

    說完,叫尤統執筆,將四人年庚八字、籍貫、妻子等寫出。四人覈實無誤,尤統謄寫四份,每人一份,原稿望天焚化,祭告上蒼。

    四大弟兄依次是:

    土眠,字臥德,甘州焉支山人,土氏第八十一代王冢主。該冢主五十年一傳位,其族綿延已四千年掛零。玄宗開元十五年(727年)丁卯生,屬兔,一百二十一歲。妻誇氏,七子四女。長子土晉,一百零三歲,**土晶,九十一歲。土眠在本次結義的四個人裏年齡最大,爲長兄。

    黃羿,字有窮,青州千乘人。代宗廣德元年(763年)癸卯生,屬兔,八十五歲。前妻李氏,續娶楚氏,育有三子,黃遙、黃遵、黃通,如今子孫滿堂,連帶女將,黃家將多達二十多員。爵菊潭子。年齡居次,爲二哥。

    朗傑頓珠,唐名郎階,字士達,吐蕃日託人。德宗貞元十四年(798年)戊寅生,屬虎,五十歲。吐蕃甘州刺史兼張掖防禦使。妻白瑪拉姆,育有三子兩女,三子爲桑吉加、澤朗、多吉。在四人中爲三哥。

    安柏,字卻寒,甘州張掖人。德宗貞元十五年(799年)己卯生,屬兔,四十九歲。吐蕃甘州兵馬使。妻黨氏,育有兩子三女,長子安漸,次子安灣,都在甘州吐蕃軍中爲大將。安柏最小,爲四弟。

    四大兄弟結拜之後,按照大哥土臥德的說法,號稱焉支山四冢,省稱焉支四冢。冢,是大的意思,比如長子被稱之爲冢子,遠古時首領也叫冢君。

    這稱號叫不懂土氏內情的,還真的令人驚駭,有人注《山海經》:“冢者,神鬼之所居也。”向世人報號:“某乃焉支四冢如何如何”,還不把人嚇一跳纔怪。

    人家是老大,說話算話。人家土氏人就這麼認爲,冢乃是最好的詞。我擦,你找誰評理也沒什麼用。惹得唐蕃雙方衆將初時喫驚,繼而鬨堂大笑。

    四人對神明磕過頭,看那個屠維盤黃光閃耀,直逼帳頂,令人驚歎不已。

    黃羿、郎階、安柏將大哥扶到左首金交椅,翻身下拜。繼而郎階、安柏對二哥黃羿磕頭,安柏又給三哥郎階磕頭。

    朗傑頓珠宣稱,今後凡跟**弟兄們和焉支四冢在一起,一律用唐名郎階。三個兒子,也用唐名郎桑吉、郎澤浪、郎多集。衆人歡呼不止。

    四人結拜既畢,滿帳唐蕃雙方大將按照輩分,分別給焉支四冢磕頭。整個程序結束,整整用了一個時辰。

    黃羿一聲令下,叫善於吹奏的兵將,拿起橫笛、豎簫,分列兩邊,吹奏起岑參、王昌齡的軍旅名作。將上好的燒酒打開,軍帳之中兩邊擺開好多桌子,衆將席地而坐,大嚼豪飲。

    酒席宴間,郎階與黃羿約定,兩下休兵罷戰,黃羿退回肅州,郎階固守甘州。郎階又將大哥、二哥及四弟叫到一起,擊掌爲誓,其他各州求援,推說甘州遭賊騰不出手來,異日**收服,甘州但憑大哥、二哥驅遣。

    次日一早,黃羿撤兵而去,甘州至肅州八百里,六千人馬行軍十天到達。到時,即將進入十月,馬上天將寒冷,張雄與黃羿等商議,退守瓜州,明年天暖再來攻取肅州。

    張議潮原有兵馬不是一萬三嗎?叫黃昭、尤統、黃羿帶走四千,此時,連同移牧歸建的,九村二十八寨新募三千,總兵力達到一萬六千人,有名的戰將達到四十多員,爲什麼不一鼓作氣拿下肅州?

    這段時間,肅州守將德吉央宗經過索健、黃休、黃代、韓萍、安芝、陰曉六將每天飯時候的輪番衝擊,無可奈何,退守肅州城。採取緊閉城門,挑戰一概不出,遇到攻城一律磚石侍候等辦法,張雄所部攻城毫無進展。

    叫肅州總管陰駿帶黃俊、宋津及一千兵,替伊州總管李翰過來。結果伊州蕃人達赤組織五千人突然反叛,將李翰等趕出了伊州城。陰駿等三將也回不來了,統歸李翰指揮,圍困伊州,久攻不下。

    李翰來不了,勸降肅州德吉央宗的計劃也落空。事實上,黃羿、黃昭、尤統等分兵攻打甘州,絕對是一個大錯誤,導致兩州無功,還丟了伊州。

    但不管怎麼說,黃昭、尤統移牧做得很好,黃羿帶出了一支雄兵,還多出幾千人,又與甘州結義,戰果還是巨大的。肅州這裏,城中能藏多少牲畜啊,開春一準鬧饑荒,到時候收拾他德吉央宗,應該沒有太大的惡戰。

    肅州一下,甘州絕對是手到擒來。到那時候,軍力必會達到兩萬以上,再返身收服伊州,不怕達赤不服。畢竟伊州相距太遠,長途奔襲需要聚集更雄厚的力量。

    撤兵可是一門大學問,搞不好就變成了敵人的追擊戰。張雄以長兄張耀統兵三千爲殿後,自己帶領一萬三千人撤走。肅州撤至瓜州,六百里,是瓜州至伊州路途的一半,最少行軍六天,正常速度八天到達。

    張議潮讓張耀點將歸他殿後,張耀一氣點了十員大將,分別是黃羿、尤統、安芝、尤澤、尤淳、黃昭、嚴公、嚴允、宋鎧、宋潛。

    張耀採取大營不拆、旗幟不減的辦法,高掛免戰牌。待大隊人馬走出去五天路程,白天挑戰,猛殺一陣,最好斬他幾員將,繼而趁夜遠走。

    張耀,字議潭,貞元十年(794年)甲戌生,今年五十四歲,比張雄大五歲。善使金背刀,佩鳴沙劍,不曾拜師,乃其父張釜的家傳刀法、劍法。

    前些天怎麼不見他的影子?他是長子麼,這幾年接手了父親張釜的皮革生意,年初,二弟張議潮拿下沙洲之後,家資眼看難以支撐下去。

    他從四月開始出發,空手直奔成都,收了不少熟皮,直奔揚州。這一趟用了他五個月才完結,拿回了四千貫利錢,連本帶利一萬五千貫,這下總能支撐一段了吧。

    於是趕來肅州軍前,看這情形已經打成了僵持。此時殿後,果然是商家出身,無需讀哪家兵法,自己腦子裏有的是辦法。

    張雄大隊人馬趁夜撤走後,次日,大營無數旗幟一如既往。肅州城中德吉央宗不見異常,也不找人挑戰,緊閉四門,嚴防死守。

    五天一轉眼就過去了。第六天一早,張耀升帳,中軍官奉先男宋鎧點卯畢,張耀叫十將都來獻計,看如何挑戰才能叫城中敵將出戰?

    菊潭子黃羿出班稟道:“挑戰與否,可以另行考慮。如果德吉央宗還是不出戰,我們直接趁夜開拔,哪管他出戰與否。如果非要攻他一陣,一旦被他看穿我等只剩三千兵,他反而猛攻猛打,必然打成慘烈鏖戰,得不償失。”

    嚴公出班稟曰:“末將以爲,三百人一股,十將分領。敵兵追殺,最後一隊返身迎戰,前隊變後隊救應,遞次撤走。凡接戰過的,跑到最前面,後隊永遠都是生力軍。敵兵死追而戰果不大,我等撤走無虞。”

    奉先男宋鎧出班,將他所想提出:“要想我等三千人馬安全撤出,完全可以出一支人馬,反方向誘敵。只要有敵人向西來追,這支人***引誘,直接投甘州郎階,編入甘州軍中,叫德吉央宗啞口無言。”

    果然是人多智謀廣,這幾位所出之計,張耀會怎麼傳令撤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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