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330章 套牢李主薄
    飯肆、酒肆的秤砣粑,生的恰好一把大,蒸熟會發一些。蒸熟賣價是五文錢一個,利潤就要從這裏出來。

    一斤糯米對一斤粘米,價格都一樣,每斤七文錢。兩斤米加工到揉成團的時候,至少變成二斤六兩,能掐成十個秤砣粑多一點點。按蒸熟的話,十個秤砣粑能賣五十文。買兩斤米是十四文。毛利三十六文。

    按飯肆酒肆自己加工對半毛利,每十個掙取十八文。平均每個秤砣粑裏包餡摺合一文錢,匠工費一文錢,坊主還剩兩文錢毛利。也就是說,坊主每斤米賣出的秤砣粑只有一文錢毛利。

    實際銷售的時候,每十個賺取飯肆酒肆二十文,那麼每斤米加工毛利可以有兩文錢。配置十二人的作坊每天至少加工三百斤米,坊主每天毛利三百至六百文毛利。

    三百斤米加工三千個秤砣粑,工錢是三百文,十二人平均的話,每人每天掙取二十五文錢。一個月平均都幹二十八天,是七百文,一年幹十個月,是七緡或者叫七貫錢。

    相當於一戶農民種二十畝田的年收入。一個縣令每年十八貫錢收入。相比之下,一個工人每年收入七貫錢屬於很可觀了。

    那麼,工人沒意見了,坊主每天按三百文毛利計算,會不會留下一些淨利呢坊主的毛利之中要去掉至少四個方面的內容,一是稅賦,二是銷售費,三是各類工具設施折舊費、維修費,三是年節福利。

    司市收稅標準是二十稅一,去掉十五文。銷售伴當工錢比同工人,加上坊主自己的工錢,至少按每天五十文。每天的設施折舊、維修費按十五文。年節福利,攤到每天按一百文。四項合計一百八十文。

    每天坊主收入三百文毛利,去掉一百八十文的大項開支,淨利一百二十文。一年淨算開工時間按三百天,是三萬六千文,也就是三十六貫錢,相當於三十六兩紋銀。

    這樣下來,一個坊主既不賭博,又不耍大牌胡吃海喝,更不敢養管家、侍妾、面首等等。一旦稍有閃失,或者被酒肉朋友天天蘑菇,頃刻間傾家蕩產。但是鳳春枚卻不怕這麼外界干擾,爲什麼她就不能受到這些干擾

    兩個字:守寡。年紀輕輕守寡多年,從沒有被任何東西擾亂心智,可謂人間奇聞,可謂女中豪傑。因而,本族三位嫂嫂對於她的選擇,毫不猶豫大力支持。那麼,真的幹起來,冉鵬只給了五十兩紋銀能行嗎

    專門蓋了七間全通的作坊,十個工匠幹了二十天,工錢五貫錢,即五兩銀子。石料地基、土築牆、梁檁椽窗等木料、蓋瓦等料錢花了八兩銀子。找石匠打了四盤磨,一共只用了四百文。

    喫酒喫飯等雜項是六百文。蓋房管事的、看風水吉日的、打水缸的、篾匠編工具及各道工序設施置備等,各項雜支一兩紋銀。連工帶料恰好花掉了十五兩紋銀。

    還剩三十五兩紋銀,購買農民的糯米和粘米足可買來五千斤。可以幹上十六天。但是絕不可以這麼幹,這樣幹肯定賠錢,爲什麼呢

    先小批量試產,連帶坊主和伴當只上三個人,七個工序暫時不分那麼清,一則是先將工序弄熟悉,看看大規模生產到底用幾個人划算。

    前幾天每天只做十來斤,直到很熟悉做得很好了,再正式試產。每天試產五十斤米,什麼時候小批量製作成功了,將這些秤砣粑拿到縣城,給飯肆酒肆推銷。

    一開始,極可能銷不動,人家從來都是自己製作的,猛地一下買你的很可能轉不過彎,總感覺沒自己製作省錢。

    咱就只能託親靠友打通幾位肆主的關係,先讓他們使用十天半月。肆主們感覺既省錢又省力還好賣,自然就成了長期客戶。

    試產期定在一個月,就算全浪費了,也不過一千五百斤米,連工帶料浪費十二兩銀零七百五十個銅錢。

    但在這一個月裏必須培養出固定客戶,一個月滿,一千五百斤可以做秤砣粑七千五百個,拿回毛錢十三兩銀零五百個銅錢,坊主毛利七百五十文錢。

    這就很不錯了,試產期一過,通過那些飯肆、酒肆肆主的影響,必然會產生新的客戶,逐漸擴大規模。

    事實上,只要每天用米不超三百斤,連坊主和伴當頂多增加到五個人。每天製作六百斤,才需要增加到十二人,纔是滿負荷生產。

    經過艱苦努力,試用期延長到了三個月,才徹底轉變了幾位飯肆酒肆的觀念,拋棄自己加工的想法,直接鳳春枚的秤砣粑。

    這三個月,鳳春枚直接瘦下來十斤肉,成了皮包骨頭,累得不成人形。既要看好作坊,把好質量關,又要飛馬跑縣城送貨,與客戶溝通。真的是很難很難,但鳳春枚咬緊牙關,堅強挺了下來。

    從農曆六月初一開始,到年二十六才收工。用半年時間,鳳春枚靠着一臉春風,靠着真誠執着,靠着質量過硬,靠着對工人親如兄妹,生生啃下了這塊骨頭,得到了三亭縣絕大多數飯肆酒肆的認可。

    第二年正月初六開工,規模就擴大到了十四人,作坊裏十一人,連同她送貨的三人。不但是縣城裏訂貨,不少鄉鎮的飯肆酒肆也紛紛訂貨。作坊裏增加到八盤磨,每天的生產量擴大到八百斤米。

    芙蓉侯漆雕古與縣令湯寓冉說得津津有味,不覺得就過去了半個時辰。地上跪着的人,老人、婦女、小孩都放回家了。只剩姚千述、姚千迢繼續跪着。李老太太還繼續陪坐着。

    姚千述這個扯筋怪,馬步沒少蹲,但跪功則聞所未聞,今兒是第一次領教芙蓉侯設置的跪功。這一招太實在了,難受的很,不斷變換左右膝蓋的用力輕重,現在四腳撐地,變換用力也不行了。冷汗已經流乾,馬上準備昏厥。

    姚千迢更不要說多難受了,七十半的人,褲子早已尿了三四泡尿,所跪的地方成了尿坑。

    此時,姚千迢悲從中來,哭道:“千歲,我所知道的事情還有一件,也就只有這麼多,我說完,求求千歲千萬讓老小兒坐一下。”

    漆雕古振聲說道:“朕本來敬重你年歲大,但打眼一看,就知道你與扯筋怪沆瀣一氣,怎敢饒你。今天這是撞到寡人,設若是其他民家,自然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必然被你們算計。還不快說,要跪到什麼時候”

    姚千迢稟道:“湯縣令上任之際,鑑於他對本縣瞭解不深,姚千述拉上小人對李主薄宰了一把,事後與我平分。”

    主薄李穆當即目瞪口呆,驚得冷汗直流。這件事情,他一直瞞着湯縣令,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今天被姚千迢抖落出來,這可怎麼做人啊他當即怒道:“姚千迢,只要敢胡說半句,割下你的舌頭。”

    湯寓冉向他一擺手,對姚千迢溫婉說道:“好好說話,說完就叫你坐。”

    坐,是現在最最奢侈的嚮往,喜得姚千迢急忙磕頭,說出一樁案子。

    當時,縣署附近有一名流,叫個光妹。她往往嫌熱,脫掉上衣,光溜溜閃動一對山峯。姚千述找到姚千迢,說出了一番計策。

    這天傍晚,姚千迢來到縣署,打問李主薄。恰好李穆從縣署院子裏出來,看這剛上任沒幾天的地方居然有人打聽自己,甚覺稀奇,急忙過來與姚千迢施禮相見。

    姚千迢熱情相邀到家中作客,說是特意爲新來的主薄準備了一道好菜。一來是加深感情,爲了他日有事也好照應。二來是有一位女子對李主薄一見鍾情,非要結識一下。

    李穆心中有數,加着小心前往姚千迢家喫酒。酒至半酣,一名楚楚動人的女子過來,向李穆道個萬福,鶯囀說道:“小女子光妹,一看見李主薄就心慌意亂,特來相會於你。來,敬你三杯。”

    她當即撩開衣裳,拉開粉紅肚兜,露出三個杯子,早已用藍頭繩拴着底託。繼而將上身仰躺在桌子上,端起酒壺,斟滿三杯。

    李穆一看這麼敬酒,也是奇了。先是驚訝,繼而看光妹不容置疑,也就俯下身子喝掉這三杯酒。邊喝邊欣賞這雪白的山峯和平原,垂涎不已。

    敬完三杯酒,光妹說道:“今天跟主薄相會,三生之幸。光妹無以爲報,只是與主薄碰三杯酒。”

    碰了兩杯,到第三杯時,光妹與主薄手臂相交,喝了一個交杯酒。頓時將李穆高興得小鹿亂撞,情不自禁對光妹耳語:“難不成還要登山麼”

    光妹當即淚眼婆娑:“光妹的荒山野嶺,單等主薄料理。”

    此時,姚千迢喝多,仰倒在太師椅上睡着,微微打着呼嚕。再看姚千迢家的老小衆人都不在家,這是早早被支開了,當即拉上光妹到了紗帳之內。

    光妹作爲一個流,今天被姚家兄弟悉心打扮,獻給主薄登山釀蜜,那可是興奮莫名。主薄果然好功夫,連登兩遍高山都還那麼精神百倍。

    忽然,紗帳之外一人看他們做好事,正是姚千述。嚇得流渾身哆嗦,驚叫:“爹,爹,別打我啊,不干我的事。”

    李穆一回頭,看見這位被光妹叫爹的人,樣貌與姚千迢有幾分相仿。

    只見他溫和儒雅笑道:“這不是新來的李主薄嗎私闖民宅強姦民女,是什麼罪來着今天不說清楚,就將光妹明媒正娶。否則,送到湯縣令那裏,我看他怎麼辦這個案子,才叫我等心服口服。”

    這話不溫不火,但李穆早已下身縮緊,冷汗直流,拉過衣衫胡亂蓋着身子,就在紗帳之內跪着,磕一個頭:“大哥救我,千萬別說送官,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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