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下,前方已至山頂之巔,憶雨窈窕無雙的身影,模模糊糊若隱若現,她不斷快速的閃現,那條銀色雙足怪蛇還在前面不斷往前竄。
“憶雨,你等一等,”渝北川大吼,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衛憶雨倔強的沒有回頭,步伐更是快了幾分。
“衛憶雨,你等等我啊,”江碧涵也在後邊大聲呼喊,衛憶雨的身形頓了頓,同樣也沒有停下腳步。
“前方危險,憶雨快站住!”渝北川真的生氣了,他全力激發,身形不知不覺又快了許多。
此時,衛憶雨頭腦一片混亂,她似乎聽到了渝北川和江碧涵的喊叫,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不願意停下腳步。
前方,彷彿有一種冥冥中的召喚,使得她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向前奔跑。
一個兩米圓桌大小的銀色旋渦,突兀的出現在眼前,它靜靜地待在山頂之巔,緩緩旋轉,沒有聲音,只有那炫麗的銀光一道道的閃現。
“嘶嘶……”銀色雙足怪蛇陡然加速,竄入銀色旋渦之中,速度如閃電般飛快。
銀色雙足怪蛇像是很急迫,它的小半截身子剛進入銀色旋渦之中,猝不及防,一陣強烈的銀芒爆出,猶如火樹銀花,銀色雙足怪蛇瞬間爆成一團血霧,蛇骨無存。
銀色旋渦彷彿沒有受到干擾,猶自緩緩旋轉着,散發着陣陣璀璨的銀芒,銀光炫目。
穿過漩渦向內看去,漩渦裏脈絡狀地銀絲相互編織閃爍,銀海生花中,閃着星星點點金色的小點,形成一條銀色通道。
衛憶雨已經靠近了銀色旋渦,銀色雙足怪蛇的下場她也看在眼裏,同樣一種急迫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這裏是……”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她想進去,她想要,雖然她不知道銀色漩渦裏面有什麼,只是感覺很熟悉的陌生感。
銀色漩渦裏,彷彿有種難以抑制的魔力,衛憶雨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被其深深地吸引住,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吸引,自己根本無法抗拒,也沒有能力抗拒。
衛憶雨的那種感覺,似乎與生俱來一般,這裏面,有着自己一直所渴望的東西。
銀色漩渦劇烈的閃動,好像就要消失不見,它像是在對衛憶雨訴說,機緣稍縱即逝!
“我……”衛憶雨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她一腳便踏了過去,進入那銀色旋渦之中。
“憶雨,不要!”渝北川已經即將趕到,那一眼他正看到憶雨,沒有猶豫的正一腳踏入銀色旋渦之中,他不由得心中大急,張口疾呼。
江碧菡速度本來不慢,她也已經隨渝北川后徐徐趕到。“憶雨,等等,先別進去!”
“衛憶雨!”江勝天也趕了過來,末日以來,渝北川對他最好,不但救了自己的命,還給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除了老大,張鐵牛等兄弟,他和江碧涵的關係最好,衛憶雨雖然接觸不多,其實在他心裏,他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的小姐姐,因爲他也有一個姐姐和憶雨年紀相仿。
渝北川和江碧菡趕過來時,他們同樣也有感覺,感覺到冥冥之中的那種吸引力,只不過沒有憶雨那樣刻苦銘心,無法抗拒。
這一類漩渦,渝北川和江碧涵經歷過同樣的境遇,兩人都明白那是什麼東西。
傳承,那是來自銀色漩渦的傳承,只不過誰也不知道,那個傳承是什麼,裏面會有怎麼樣的兇險。
“北川哥哥,碧菡姐姐,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衛憶雨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張着小嘴像是在說什麼。
“空間陣法!”渝北川已經不是修真小白,經歷過多次的類似遭遇,他完全可以肯定,一定是空間陣法。
這麼說來,衛憶雨在跨入銀色漩渦的時候,她或許已經到了另一個平行的空間。
誠然,渝北川和江碧菡沒有機會,也都沒有完全聽到,聽懂衛憶雨的話語。
衛憶雨剛剛跨進去,銀色旋渦像是迫不及待的猛然一縮,隨後便是連同衛憶雨消失不見,僅有血紅的夜色之中,一縷凜凜的寒意,在寂靜的山巔之上隨風飄過。
“憶雨,”渝北川徒勞的伸出手,他想要拉住憶雨,只是再也無能爲力,“憶雨……”他頹然的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憶雨你自己要小心呀!”江碧菡也只來得及囑咐一聲,也不知道憶雨是否能聽得見,只不過江碧涵是情真意切的。
渝北川跌坐之時,他看見,憶雨那燦若繁星的雙眸,隱含着一絲絲的堅定和欣慰,她轉過身,再也沒有回頭。
渝北川不明白衛憶雨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堅定毋庸置疑,欣慰是什麼意思,他想不清楚,那種感覺很奇怪,很奇怪。
“憶雨,你自己保重,一切順順利利,”渝北川在心裏祈禱。
經歷了明山之巔的遭遇,渝北川心裏明白,這類旋渦,其實並不是什麼空間蟲洞,肯定是一個傳承的入口。
按照皇莆凌雲的描述,傳承並不簡單,它分成許多種,惡意的,善意的,其他種族的,這些傳承在沒有進入嘗試之前,誰也不知道。
從銀色雙足怪蛇爆成血霧,衛憶雨能夠順利進入其中來判斷,這,應該是一個人類強者留下的傳承,至於傳承是善是惡,無從得知。
不管怎麼樣,衛憶雨已經跨了進去,銀色旋渦渺無蹤影,這也並非渝北川目前人力能所爲,江碧菡和渝北川對視了一眼,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北川,憶雨吉人天相,你不用擔心,”江碧涵溫柔細語的輕說,她看到了渝北川眼裏的痛苦和無奈,自己的心一陣陣的疼。
江碧涵性子溫柔,善解人意,只不過她同樣是一個極爲倔強鑽牛角尖的女孩,渝北川在鄉間別墅留下的修體血丹和功法,莫名其妙的給了她和囪囪活下去的機會和勇氣。
她感恩在心,那一天她神使鬼差的在父母靈前發誓,儘管對於渝北川尚未謀面,她在心底已經認定了他,他就是她一輩子的男人。
“我……”渝北川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他的心很亂,亂得自己都不知道想些什麼,衛憶雨本來就是他的精神寄託,沒有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北川,不管怎麼說,衛憶雨已經進入傳承之地,很多事情我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江碧涵低低的勸阻。
想到“聽天由命,”一股怒火從渝北川的心底騰騰而起,渝北川十分討厭,討厭這種弱小無力的感覺。
小時候,渝家祖宅被奪,渝銘叔叔毀容尋找機會前往復仇,末日降臨以來,善惡的種種見聞,一切的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渝北川的情緒激動,所有的不快像是火山在心裏爆發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因爲自己的弱小無能,因爲自己不夠強大?”渝北川在心裏大聲的責問自己。
“啊……”渝北川驟然起身,站在山頂對着天空長嘯發泄,那嘯聲悲涼蒼勁,遠遠的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