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南冷笑道:“幹就幹。”
二人幹完,嶽南問道:“你想落個乾淨,那她能落個乾淨嗎?眼下的情形,你獨自飲酒,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李克定聽嶽南講這話,似乎想幫助嶽如山,暗想這個醜鬼,昨天剛把嶽如山和陸寧私會的消息傳出去,今天又來這一出,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嶽如山登時回道:“靠喝酒解決問題?當然不能,我只是放心不下她,纔在這裏飲酒解愁。”嶽如山說的她,自然指的是陸寧。
梅子聽後,對嶽如山反生出一絲敬意,輕聲問李克定:“克定,你告訴我,對自己喜歡的人,你能象嶽如山這樣嗎?”
“我?”李克定思考一下說,“應該能,不過,我要是這樣喝酒,早就爛醉了。”
“我不是問你喝酒,是問能象嶽如山這樣放在心上嗎?”梅子低聲糾正着。
“肯定能。”李克定不由開始琢磨,梅子問喜歡的人,可我喜歡誰呢?陸宛是我的未婚妻,我喜歡他嗎?夢裏的柳之思呢,我喜歡嗎?哎,我還不如嶽如山,畢竟嶽如山明明白白只想和陸寧在一起,而我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
“你想什麼呢?”梅子用手在李克定眼前晃了晃,問道,“你以後見不到我,會有多想我?”
“有多想呢!”李克定自從認識梅子,二人幾乎天天在一起,基本沒分開過,沒有經歷,就很難講到底有多想,只好回答,“我也說不好,咱們每天都見面,哪能知道?”
“哼!”梅子不高興地說,“從明天開始,咱倆三天不見面,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想我。”
李克定見梅子面色不悅,忙陪笑說:“咱們爲什麼非要不見呢,瞧你那小氣樣兒,這也值得生氣。”
梅子把臉一扭,不理李克定。
卻聽嶽南講得很是豪邁:“大丈夫行事,何必固守在一個地方?嶽如山,你離開北京又不會死,爲什麼不去南京,在那邊立一番事業。到時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你喜歡誰,就可以接走,不比在浪費時間更好?”
“哦!”嶽如山似有觸動,不再一飲而盡,開始慢慢飲着酒說,“先生的話,很有道理。”
李克定沒料到嶽南一個下人,竟然能講出這樣的話來,暗自思索,嶽擒虎倒是網羅了一些能人。
“你遇到這點事情,算得了什麼?”嶽南把酒杯重重一放,他酒量不濟,喝下這些酒,脖子都紅了,雖然他的臉色依然是黑的。聽嶽南說道,“江湖中傳聞,滅明先生當年被清廷逼迫,遠走歐洲,也沒有消磨掉絲毫意氣,回來照樣創下黃龍會,替天行道。如今有哪個幫派能有黃龍會的威勢?大丈夫行事,就當轟轟烈烈,可你卻在這裏嘰嘰歪歪,一個人喝悶酒,算什麼好漢!”
“好!先生教訓的好。我聽聞滅明先生功力天下第一,卻還有這樣的經歷,讓人敬佩。”嶽如山心緒激動,用手一拍桌子,舉起酒杯,高聲說道,“嶽某再敬先生,飲下這杯酒,即刻啓程去南京。等嶽某立下事業,再回來接她。”
梅子剛纔生氣,不理李克定,現在卻早已轉變,問李克定說:“克定,大家都講滅明先生天下第一,他的功力到底有多高,你知道嗎?”
“七百里?”梅子一雙妙目睜得老大,驚訝的低聲問道,“從北京一劍發出,七百里的話,就到了山海關,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嗯,應該能。”李克定想着那招‘扶搖直上’,練到至高境界,可以追擊千里,又解釋說,“這種功力,藉助的是天地之力,不是個人的力量,所以才能遠擊千里。”
梅子聽後,心懷嚮往地說:“好吧,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聽我姑姑的話,要是早早練習,說不定,現在比你厲害多了。”
“你姑姑是誰?”李克定問道。
“我姑姑就是我姑姑唄。”梅子想起姑姑,露出對親人的思念之情,又說,“姑姑生得很美,等她以後來了,我帶你去見她。”
“好的。”李克定答應着。
此時,一陣大笑之聲響起,是嶽南在沙啞的大笑,聲音極其刺耳。看他把大拇指一挑,稱讚嶽如山道:“你這樣纔像回事兒,是條漢子。”
嶽如山和嶽南飲罷杯中酒,拿出幾塊大洋,往桌子上一拍,道一聲:“嶽某去南京了,咱們回見。”
“慢着。”嶽南用沙啞的聲音,高聲叫道,“你急什麼,先坐下。”
“先生還有何吩咐?”嶽如山沒有入座,站在一邊問道。
李克定看嶽如山沒有把嶽南當做下人,或許是因爲他已經被驅逐出了岳家,再不是岳家的大少爺,甚或是嶽如山一直敬重嶽南。
嶽南獨自慢慢飲着酒,一邊顧自說道:“你這樣一走了之,自己倒是痛快了,可叫她如何是好?走之前,總得給人一個交代,纔是大丈夫所爲。”
嶽如山何嘗不想見陸寧,忙抱拳問道:“嶽某斗膽請先生賜教,我正想見她,奈何被逐出家門,現下有家不能回,還能如何?”
嶽南又是嘿嘿一笑,而後說道,“今晚七點,你在明仁大學的門口等我,我自有辦法。”
嶽南說話聲音並未壓低,看樣子不怕李克定和梅子聽見,可他明明發現了二人,還這麼做,讓李克定不解。難道他有意說給我和梅子聽的,想誘我們前去跟蹤,他好動手擒拿我們?梅子並未考慮這些,輕聲對李克定說:“你別多想,人家願意做什麼,是人家的事情,與咱們無關。”李克定見梅子沒有想跟蹤的意思,也就不再思考這件事情。
嶽如山在臨走之前,能和陸寧見上一面,如此安排,讓他對嶽南感激涕零,忙躬身施禮說:“嶽某遵命,在此先謝過先生。”
嶽南已經不勝酒力,只輕輕擺擺手說:“不必謝我,我也是,哎,不說了。”
他講完這句話,搖搖晃晃的起身,一瘸一拐,獨自出門走了。
想必嶽如山臨走以前,能和陸寧會上一面,心中高興,所以面露喜色,站着拿起酒壺,把酒喝乾,也大步走出店去。
梅子聽嶽南和嶽如山講話,嶽如山今晚和陸寧會面之後,明天就去南京,對嶽如海來講可是好事,當然,對她來講,打倒岳家也變的更容易。陸寧私會嶽如山,她到底是何許人?梅子真想見見陸寧,難道她是個膽大妄爲的主兒?嶽如山和陸寧分別以前,他們會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