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225、岳家分崩:第一次主動
    李克定聽出了陸宛的意思,她是想要這把短劍。雖然李克定尚沒有合適的劍替代,但人家姑娘有這個意思,他不得不忍痛割愛,誰叫陸宛是他的未婚妻子呢?李克定雙手捧劍,遞於陸宛說道:“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陸宛接過劍去,又仔細翻看了一遍,心情大好,面上似杏花綻開。

    李克定看她神情,已明白她的心意,暗自說道:‘李克定,你能娶這樣的媳婦兒,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以後少做幻想吧,好好待人家姑娘纔是。’

    陸宛收起短劍,微笑說道:“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我覺得好口渴,你還不請我去喝杯茶。”

    “走吧,剛好前些天有個朋友給我送了好茶,今天就請你品品。”李克定適才差點說出梅子送的茶來,話到嘴邊,知道不妥,就改成了有個朋友。

    他這麼一帶而過,果然避免了麻煩,陸宛面含笑容,和他來在房內。

    春蠶早在一邊偷看着陸宛,見她容貌之美,竟然和大小姐李克靜不相上下,暗自嘆息,難怪大少爺總是和我保持距離,原來大少奶奶生得如此好看。

    春蠶自幼在李家長大,接受過正規教習,雖然她認爲未過門的少奶奶跑到婆家來,似乎不妥,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陸宛是她未來的主人,哪敢有絲毫疏忽。

    李克定和陸宛一從外間進門,春蠶便急忙上前,給陸宛施禮說:“春蠶見過陸小姐。”

    “春蠶姑娘,快免禮吧。”陸宛打量春蠶,生的很是標誌,兼有幾分宛轉,也會行事,倒是個好姑娘。

    “謝謝陸小姐。”春蠶的態度,殷勤而恭謹。

    陸宛猜到了她的身份,但看樣子,必然還沒有與克定圓房。陸宛心道,克定在這方面,比我大哥陸憲可強多了。即便我二哥陸賓,傻憨傻憨的一個人,學藝回來才幾天,便收了兩個丫鬟。男人啊,就沒有不好色的,克定反常的行爲,難道是因爲我?

    她想着這些,心中不僅是喜悅,更生起了一份對李克定的感佩。

    二人進入房中,不等李克定吩咐,春蠶開始忙着沏茶,斟茶。陸宛是未來的主母,好生伺候原是春蠶的本份,她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能擺的正自己的位置。

    陸宛的心思其實不在茶上,具體什麼味道,是否甘醇,她並未在意。微微呷過幾口,不時觀察周邊,見李克定的書桌上擺着一隻白玉小老鼠,便問道:“這白玉鼠,你從哪兒得來的?”

    真是怕什麼便來什麼,白玉小老鼠乃柳之思所贈,如果告訴陸宛,她又該不高興了。李克定心內發窘,暗悔沒早些把它藏起來。可如今該怎麼回答?只好假裝一口茶還沒有嚥下,慢慢品咂着,略做思考後,放下茶盞說道:“這是有人放到這裏的,我不過是代爲保管。”

    李克定不善說謊,陸宛看他神情,已知緣由。好在她以爲是梅子送給李克定的,雖然不明白李克定爲什麼和梅子交情那麼好,但經過剛纔古洛誠的暗示,知道梅子不是她的情敵,便沒有引起不快。

    “那我能看看嗎?”陸宛問道。

    “當然可以。”李克定放下心來。

    陸宛也不等李克定拿過來,她自己起身,到在書桌旁,徑自坐下。主動拿過白玉小老鼠,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奇怪的點點頭說道:“這隻小老鼠,雕工超絕,必然是大師的手筆。”

    “哦,看來你很懂玉器。”李克定對於玉器、瓷器之類,屬於門外漢,連新老他都分不太清楚。

    “略微懂一些,我這兒有一隻玉兔,你瞧瞧。”說着話,陸宛一低頭,從脖頸上拿出一塊白玉小兔子。

    李克定湊近來看,小玉兔活靈活現,頑皮可愛。

    陸宛說道:“這兩塊玉的雕工如出一轍,線條柔和中透着三分犀利,很像是一個人的手筆。”

    “一個人的手筆?”李克定並不懂這些,上次和柳之思見面,沒問她從哪裏得來的白玉小老鼠,便問陸宛,“你的小玉兔,從哪買的?”

    “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陸宛撫弄着小玉兔說,“我只當是母親的陪嫁,也沒問過從哪得來的。”

    陸宛把小玉兔又戴回脖頸上去,放在衣服裏面,而後拿起李克定的白玉小老鼠,對着一處凝眉細看。

    李克定看她似發現了什麼,問道:“怎麼,這小老鼠有什麼奇怪嗎?”

    “嗯。”陸宛點點頭,“你這有放大鏡嗎?”

    “有啊。”李克定起身,從一個小抽屜裏拿出放大鏡來。

    陸宛接過,用放大鏡再看小老鼠時,笑道:“哦,這裏有一行字。”

    “是嗎?”李克定只是日常握在手上,頂多會親上一親,卻從沒像陸宛這樣仔細觀察過,所以未曾發現蹊蹺。

    他湊過來,和陸宛幾乎頭並頭的看向小老鼠,上面一行小字映入眼簾,‘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辛棄疾的詞。”二人同時講出口來,未免相視一笑。

    陸宛又問了一句:“爲什麼刻上這句話呢?”

    “我也琢磨不明白。”李克定搖搖頭。他萬萬想不到,這件白玉小老鼠是柳之思請人做的仿品。儘管他知道佑鹿,但以爲佑鹿必定是小鹿的形狀,而這件卻是小老鼠形狀,因此,他根本沒有往佑鹿上面去想。

    李克定怕陸宛把玩時間一長,探問起白玉小老鼠的來歷,必然會牽扯到柳之思,便岔開話題問道:“陸宛,你大姐姐還好吧?”

    他指的是陸寧,自從岳家祖宅被燒,李克定知道陸寧肯定回了陸家。

    “她還好,前兩天回河間去了。”陸宛和大姐陸寧感情很深,姐妹倆幾乎無所不談。

    這次陸寧經歷人生變故,回到陸家之後,毫無隱瞞的把一切都講給了妹妹陸宛。

    陸宛早就想勸陸寧改嫁,如今岳家敗落,她覺得對陸寧而言,未必是壞事,正好可以趁機逃出牢籠。現在李克定問起陸寧,她說道:“克定,你應該知道,這幾年,最不容易的就是我大姐姐。她一進岳家的門,就開始守寡;後來跟嶽如山的事情,又鬧的人人非議;現在回河間去,待上一段時間也好,起碼能暫時遠離煩惱。”

    “你講的對,她着實不容易。”李克定對此是認同的,他同情陸寧,但也只能是同情而已。個人無法改變社會的看法,如果你的行爲與社會提倡的不相符合,若是不當回事兒還好,一旦認真,那難受的只能是你自己。

    陸宛原本有些擔心,她怕李克定因爲姐姐的事情,對陸家女子有什麼偏見,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她的神色開始輕鬆起來,“你能理解就好,我大姐姐是青春正好,讓她守寡,何其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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