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228、岳家分崩:照顧
    李態是個精明的人,別看他長的就像一頭肥豬中的肥豬,但腦子可不是豬腦子,最知道逢迎討好,欺軟怕硬。

    他一見李克定,馬上喜笑顏開,顫着一身肥肉便扭了過來。本想給李克定彎腰施禮,奈何因爲肚子太肥,使了兩次力氣,還是彎不下腰去,便一臉賤笑着說道:“少爺,原來是您在這兒,請恕小人這肚子太圓了,不能給您施禮。”

    李克定一見他那副賣乖的表情,就心裏厭煩,極欲快些打發了他,便問道:“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李態語氣恭順,臉上堆笑地回道:“少爺,小人前些日子尋了個差事,在這裏和五嬸看守院子,今天有事情,剛剛出去了,卻纔回來,不想少爺在此。”

    李克定以爲他去找張書影了,問道:“這幾日,你有沒有見過你老婆?”

    “少爺,您就別提那個賤人了,免得髒了您的嘴。”李態忽的一臉怒氣地說,“那個無情無義的婊-子,前幾日,進了逍遙茶舍,竟然連親夫都不認了,我哪裏還能見得到她。”

    似李態這般豬狗,見不到張書影未嘗不是好事兒,李克定便說:“你仔細着吧,以後少去麻煩張書影。既然你在此處謀了差事,便認認真真來做,也能混個餬口,強似去張書影那裏討要,無端給人招惹麻煩。”

    李克定一番話說得嚴厲,有告誡,也有勸誡。

    “小人明白了。”李態聽後,態度轉變的極其快捷,怒氣瞬間消失,那張肥嘟嘟的臉上,再次爬滿了賊兮兮的笑,“少爺教訓的極是,小人一定牢牢記住,再不去尋那個賤人,只在這裏好好給主人辦事。”

    李克定不想再看他的醜陋,吩咐道:“行了,你去休息吧,以後少在這裏大呼小叫,免得惹人心煩。”

    李態最會察言觀色,早就知道李克定討厭他,忙說道:“少爺放心,小人這就老實歇着去了。”

    不等李態下去,李克定已經轉身回房,將房門關閉,進來瞧嶽如恆。

    看她閉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李克定剛要離開牀頭,聽嶽如恆喊道:“不要走,克定,救我。”

    隨着一聲呼喊,嶽如恆坐起身來,一臉驚恐的四下查看着,見李克定站在身前,伸手便抱了他,連聲哀求:“克定,你別走,不要走,不要不管我。”

    她定是做了噩夢,李克定不知她這兩日遭遇過什麼,只得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說:“如恆,你放心吧,我會守着你的。”

    “嗯。”嶽如恆點點頭,情緒稍稍平復,滿含歉意地說,“克定,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快別這麼講,反正我這幾日沒什麼事情,留下照顧你也是應該。”李克定說着話,伸手將她從懷中扶坐起來,“如恆,你覺得怎樣了?頭還痛麼?”

    嶽如恆剛從噩夢中驚醒,一時六神無主,才抱住了李克定,現在似是覺察到了失禮,忙坐正身子說道:“我好些了,你不用擔心。”

    到在掌燈時分,五嬸從李家回來,帶了在李家熬好的蔘湯,並把一封回信交給了李克定,正是大小姐李克靜所書。

    信中講的是,你吩咐的事情,我已差人辦好,不用惦記等語。李克定讀完回信,知道給柳之思的東西已經送到,心下甚感安慰,便端着蔘湯,來喂嶽如恆。

    嶽如恆被李克定伺候着,又見他溫柔體貼,便問道:“克定,你怎麼這麼會照顧人呢?”

    李克定自小都是被人伺候,可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伺候過別人,便一笑說道:“我也不會照顧人,若伺候的不好,你多擔待些吧。”

    嶽如恆只微微一笑,猶如蓮花輕搖。

    喝完蔘湯,嶽如恆說:“你一會兒也喫些飯菜吧,就在這裏喫。”

    李克定以爲嶽如恆驚魂未定,所以害怕獨自留在房中,纔不讓他離去,便說:“你安心休養,我哪裏都不去,只在這兒陪着你。”

    “嗯。”嶽如恆輕輕迴應一聲,在李克定的攙扶下,再次躺好。

    不一時,五嬸將飯菜端來,李克定胡亂吃了些,便讓五嬸撤下去了。

    天色已經大黑下來,簡單洗漱後,嶽如恆躺在牀上,李克定便在旁邊椅子上坐好,打算將就一夜。

    嶽如恆看了看他,悄聲說道:“克定,你靠在這裏來吧。”

    李克定向她瞧去,見她往牀裏挪了挪,又羞得不敢看人,心裏明白,嶽如恆是想讓他靠着牀去睡。

    如此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甚是不便,想着等她睡着以後,我再回椅子上坐吧。

    他來到牀邊,斜靠在了牀頭。

    嶽如恆自己揉着太陽穴,輕聲說道:“克定,爲什麼我的頭這麼痛呢?”

    “可能是沒休息好吧。”李克定給她解釋着,“我以前缺覺的時候,也經常這樣,你彆着急,靜下心來睡上一覺,睡醒以後就好了。”

    二人如此說了一會子話,嶽如恆漸漸安靜下來。李克定再看她時,卻還睜着眼睛,便笑道:“如恆,你閉上眼睛吧,睜着眼睛怎麼能睡着呢。”

    嶽如恆一雙美目盯着他說:“那你先閉上眼睛,你看着我,我更睡不着。”

    “好,我不看你。”李克定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嶽如恆失眠的緣故,久久不能入睡,只在一旁問個沒完沒了,把李家的事情問完,又問李克定練的什麼劍法。

    李克定便回答她:“我練的劍法,叫做五行劍,已經練了很多年。”

    “五行劍?”嶽如恆問道,“和別的劍法比較起來,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要說奇特吧,就在於力道上。”李克定也不知她能不能聽懂,只管解釋着,“一般的劍法,靠的是自己的力量,而五行劍法不同,藉助的是天地之力。”

    “天地之力,怎麼藉助呢?”嶽如恆似乎很感興趣,還在追問。

    “就是人和天地相融,將天地之力接引過來。”李克定說道,“這個可不容易,如果能達到最高的境界,一劍擊出,千里之內,無堅不摧。”

    “哦!這麼厲害?”嶽如恆似乎不敢相信。

    “當然了。”李克定偷眼看嶽如恆,一雙大眼睛又睜開了,心裏暗笑,這女子好奇心還挺重的,便又說道,“可惜我還沒有練到最高境界,至今也才達到了小成。”

    “那你能教我練嗎?”嶽如恆請求道,“我也想學,學好了以後,我就不會任人欺負了。”

    “你想學?”李克定舉棋不定,將五行劍法授予嶽如恆,他不知道是否妥帖,何況她沒有一點功底,也難以修煉。

    “對呀,我就是想學,你教我好不好。”嶽如恆嬌聲請求,那語氣柔軟的簡直讓李克定無法拒絕。

    “可是,你沒有一點底子,學起來會很辛苦,到時候,你別抱怨我。”李克定覺得教她些簡單的,也未嘗不可,既不泄露五行劍法的奧祕,還能讓她樹立個目標,或許對她遭逢變故之後,重新振作精神有利。

    嶽如恆伸出手來,要和李克定擊掌爲誓,“我不怕辛苦,咱們說好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教我練劍。”

    李克定和她擊掌說道:“行,明天就教你。”

    嶽如恆很是高興,一時忘情,竟然抱住了李克定的胳膊,“克定,我一定好好跟你學,以後看誰再敢欺負我。”

    講到誰敢欺負她的時候,那樣子似是受過天大的委屈,讓李克定難免憐惜,便任由她抱着胳膊。

    等嶽如恆不再絮叨時,李克定但覺睏倦來襲,一時昏沉睡去。

    蠟燭燃盡,二人還在沉睡。

    直到天色將曉,李克定又在夢裏尋找柳之思,依然四處不見,呼吸受阻,一個激靈醒來。他略略挪動身體,發現嶽如恆正握了他的手,不及他抽出手去,便聽嶽如恆問道:“克定,你做噩夢了嗎?在夢裏找誰來着?”

    一年的噩夢糾纏,讓李克定感到心力交瘁,嶽如恆溫情相問,一時沒能忍住,便把做的夢講給了她,只是略過了柳之思這個名字。

    嶽如恆聽明白了,她說道:“那個女孩兒真幸福,克定,你不用急,將來你肯定會找到她,我祝福你們。”

    祝福!李克定聽到這個詞,心裏不知是安慰還是遺憾,又想岳家和陸家是親戚,嶽如恆應該知道他和陸宛定親一事,便說:“如恆,就算我找到她,也不會有什麼非份想法,我已經訂婚了,你知道這事兒吧。”

    “你和陸宛的事情,我略知一二。”嶽如恆頗爲羨慕地說,“陸宛真有福氣,能結下你這麼好的姻緣。”

    嶽如恆不知李克定的苦惱,所以認爲陸宛有福氣,李克定卻只能苦笑,否則,他還能講什麼。

    嶽如恆繼續問道:“克定,如果將來你遇到了夢裏的姑娘,會怎麼辦呢?是想兩個都娶嗎?”

    “不可能的。”李克定急忙否定,“我夢裏的姑娘,她高高在上,我連她的青睞,都不敢奢望,只盼着能多和她見上幾面,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你夢裏的姑娘總要嫁人的,那個時候,你不會難受嗎?”

    嶽如恆的問題很現實,李克定早晚要面對柳之思出嫁的問題。

    儘管柳之思現下才十五歲,但再過幾年,她總要找人家,要做新娘。李克定想到這些,心中一陣絞痛,感覺胸口悶得如堵住了一般,他大口的呼吸着,還是忍不住用力去抓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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