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232、岳家分崩:若醒非醒
    李克定在心裏的這一問,把他自己驚了個非同小可,我這不是在做夢,我中間被人移動過地方,卻還渾然不知。

    他害怕了,寶劍尋不到,眼前漆黑一團,猶如瞎子一般,又不知身在何處,他豈能不怕!

    眼前能觸到的只有嶽如恆,此刻的她,成了李克定在黑暗中的唯一光明,他詢問道:“如恆,咱們還在原來的房間嗎?”

    嶽如恆抱着他的胳膊說道:“克定,你何必想這些呢,在不在原來的房間,又有什麼大不了?反正咱們在一起,你與其費勁思索,還不如好好陪着我。”

    她似乎並不知道環境已經發生了變化,嬌嗔着責備李克定兩句,隨後又柔聲說道,“克定,你看咱們一直都沒分開,你在我身邊,我在你身邊,似夢非夢,這樣多好。”

    “我不是說咱們已經分開了。”李克定講到這裏,怕引起嶽如恆的擔心,一時不知怎麼跟她解釋。他覺得嶽如恆乃嬌弱小姐,把所有安全感寄託在他的身上,只要他在身邊,嶽如恆便不會意識到危險。既然如此,也不必對她多講,讓她枉自擔心。李克定不再向她詢問,只獨自思考着,如何才能把目前的情況弄個清楚。

    “如恆,你躺在這裏別動,我下牀去看看。”李克定說着,便要起身。

    聽李克定要離開,嶽如恆登時害怕起來,聲音中滿是哀求之意,對李克定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克定,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你別害怕,我不會丟下你的。”李克定保證完,說着他的打算,“現在我什麼都瞧不見,這裏到底是哪兒,咱們必須先下去探個清楚,才能再做計較。”

    “好吧,我聽你的,咱們去探探。”嶽如恆也不再講似夢非夢的玄幻話,兩手緊抱了李克定的胳膊,隨着他一起下地。

    李克定一隻手攬着嶽如恆,伸出另一隻手,來回摸索,二人緩緩前行。

    約莫十幾分鍾,他大概明白了,這是一間密閉的房子,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鐵門,鐵門是從外面鎖上的。

    房間不大,肯定超不過20平米。裏面除了那一張牀外,李克定還摸到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有水壺一隻,茶碗一隻,僅此而已。

    情況大體探查完成,二人慢慢摸索着,又坐回牀邊。

    李克定暗自焦急,我和如恆這是被囚禁了嗎?到底是誰幹的?怎麼辦纔好呢?

    嶽如恆雖然看不到李克定,但能明白他的心情。李克定一定認爲問題非常嚴重,所以他現下無心其它,嶽如恆便不再講二人的事情,只問他最關心的話:“克定,你是不是以爲,咱們被人關起來了?”

    “是的,不然還能是什麼?”李克定承認了,眼前處境糟糕,二人的生死已經被人掌控,爲安慰嶽如恆,忙又說道,“不過,你不用怕,咱們總有辦法出去。”

    “嗯,我不怕,我就只當是一場夢。”嶽如恆又在強調夢,之後她將頭靠在了李克定的肩上,在他耳邊說道,“克定,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李克定暗自嘆氣,此刻,他最想的人是柳之思,要是能和她在一起,他也什麼都不怕。即便和柳之思一同赴死,心中也感欣慰。可是,身邊的人不是柳之思,而是嶽如恆,他生不出那種欣慰感。但嶽如恆需要他的照顧,他只能暗自想着辦法。

    二人坐在牀頭,默默坐着,也只能默默坐着。

    李克定想到了兩種可能,他首先想的是,爲什麼會有人囚禁他和嶽如恆?是衝着他來的,還是衝着嶽如恆來的?

    更大的可能還是嶽如恆,可囚禁他們的人圖個什麼呢?

    嶽如恆除了美貌之外,再無其他價值,把她和我囚禁在一起,只能破壞她的價值,難道不是衝着嶽如恆來的。

    要說衝我而來,又是爲什麼呢?是想管我們李家要贖金嗎?嗯,也只有這個可能,否則,我還有什麼價值可以利用呢?

    破財消災也好,只要日後查到囚禁勒索我的人,再行報仇也不爲遲。

    想到這裏,李克定反而靜下心來,不就是索要錢財嘛,讓家裏先給你們就是了。只要我能出去,必不會放過你們。

    李克定通過想象和推理,得出一個二人遭綁架的故事,所以他在思考,他眼下只能等待,在這裏靜靜等待,等劫匪前來。劫匪爲了贖金,總不至於餓死他和嶽如恆,一定會出現的。

    時間流淌,就像小河裏的水,有時也生漣漪,李克定和嶽如恆就這樣坐着,嘴上無聲無息,心裏卻各自泉涌,盤算着不同的事情。

    也不知過去多久,嶽如恆首先打破了沉默,“克定,咱們會死在這裏嗎?”

    “不會的,囚禁我們的人,不會讓咱們死的,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李克定話講的輕鬆,但他的心裏並不輕鬆。

    “哦,克定,你覺得累嗎,要不咱們躺一下吧。”嶽如恆一邊往牀裏躺去,一邊說道,“以後,我來伺候你。”

    她一手將被子展了展,一手就要拉着李克定躺下。

    李克定也坐得累了,但他害怕和嶽如恆再次躺在一處,那樣會激發他的慾望,又不得宣泄,那種苦苦忍耐,簡直就是煉獄般的折磨,他說道:“我不用躺,如恆,你要是累的話,就先歇歇吧。”

    “那你坐在我身邊,要不我害怕。”嶽如恆在漆黑中說道。

    “嗯,我坐你身邊。”李克定隨着她的姿勢坐了過去。

    嶽如恆一直牽着李克定的手不放,“你可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瞧不見,找不到你,我會被嚇死的。”她開始示弱,這是女人的殺技,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慾望。

    這招立即見效,李克定一邊緊握她的手,一邊說道:“咱們不分開,彼此能感覺到,也就不會‘瞧不見’了。”

    “在這個地方,雖然黑暗,但咱們可以用觸覺當做眼睛,感受彼此,也是一樣。”嶽如恆說着,脫出一隻手來,撫着李克定的胳膊,慢慢抱緊。

    對黑暗的恐懼感逐漸消失,李克定靠在牀頭,但覺渾身僵硬,不由來回將身體扭動一下,嶽如恆當即覺察出來了,柔聲說道:“你別總這樣坐着了,會很累的,也躺下吧。”

    她拉着李克定,李克定想想:眼下被環境所迫,二人暫時不能分開,早晚還得和她睡在這裏,也便躺在了嶽如恆身側。

    嶽如恆趁勢伏進他的懷中,抱着他說道:“克定,我覺得這樣心裏很踏實。”

    “嗯。”李克定應了一聲,只要她不感到害怕就好。

    “克定,你抱緊我吧,我想讓你抱緊我。”嶽如恆柔聲細語。

    李克定對嶽如恆瞭解的本來就不多,漆黑一團,見不到嶽如恆的表情,只當她在無助時,急需依靠,也便任她。

    再過去一時,李克定覺得實在難耐,只好將頭擡起,而後重重的磕在枕頭上,以保持他的那份定力。

    嶽如恆費勁周折,始終不能讓李克定再進一步,而她也不敢太過,怕他一時煩了,反而欲速不達,壞了好事。

    一片虛無般的黑暗,讓二人猶如盲人一般,即便掏出懷錶,也無法觀看時間。

    二人開始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

    直到外面傳來一聲門響,李克定被驚醒了。

    雖然不知來的是什麼人,但李克定還是暗自歡喜,因爲有人來就有希望,總勝過將二人關在此處不理不睬。

    很輕微的腳步聲已經到在門之外,有人輕聲叫道:“姑爺,小姐,該起來了。”

    誰是姑爺?

    李克定暗自納悶,低頭看時,房間裏的一切都變了,不再是黑暗的小屋子。

    陽光透過紅色的窗簾,房間內不再是一片黑暗。

    紅色的帷幔,紅色的被子,窗上貼着大紅喜字,燭臺上是紅色的蠟燭。。。

    這裏是洞房嗎?

    李克定好生不解,再看躺在身邊的嶽如恆,春風滿面,枕在他的胳膊上,睡得很是香甜。

    他伸出手悄悄去探,立即觸到了嶽如恆滑膩的肩頭,他明白了,他和她已經。。。

    他輕輕掀開被子一看,果不其然,李克定腦中嗡的一聲,一陣懊喪襲來,他在心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昨天那間黑屋子去哪了,難道那是夢,可現在又是什麼?我現在醒着嗎?黑屋子和現在的房間發生的事情,到底哪個纔是夢?

    他自己問着自己,但覺得似醒非醒,想到嶽如恆已經和他有了肌膚之親,真不知應該恨她還是可憐她。

    嶽如恆已經醒來,見李克定正看着自己,羞得面上發紅。

    “姑爺,小姐,起牀吧。”外面又傳來一位年輕姑娘的叫聲。

    “知道了。”嶽如恆輕輕應了一聲。

    她開始拿過衣服,迅速穿了起來。

    李克定也忙穿衣下牀,拿過外套時,發現小男孩畫的那幅畫不見了,他想起上面他和嶽如恆拜堂成親的畫面。

    哎!難道我和嶽如恆拜過堂了,這是真的嗎?

    二人起來後,李克定打開房門,一個年紀約十五六歲的丫鬟走了進來。

    一邊笑着對李克定說道:“姑爺早。”

    李克定慌亂的回了一聲:“早。”

    嶽如恆吩咐那位丫鬟說:“綠荷,你快去打水過來吧。”

    她說完這話,便似個小媳婦兒一樣,過來伺候李克定穿好外衣。

    李克定再看嶽如恆,一副新婚的甜蜜樣子,他實在不明所以,便問道:“如恆,咱們不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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