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260、緣分:甜言蜜語
    陳子龍知道甜言蜜語的殺傷力,又不失時機的說道:“陸小姐,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簡直驚爲天人了。咱們河間能有陸小姐,真是讓人驕傲。”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陸宛嘴上雖這麼講,但內心被他吹捧的卻很受用。

    “當然有了,不僅有,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陳子龍再次強調他對陸宛的愛慕,“陸小姐,你不知道,自從第一次見你,我便天天想着你。每次一想到你,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所以我經常悄悄地在校門口來看你,看到你學習就有動力,喫飯也香甜。”

    陸宛被他的話逗笑了,說道:“瞧你講的,也太誇張了吧。”

    “我說的都是實話。”陳子龍深知將謊言進行到底的威力,“陸小姐,你就是我的神,我的菩薩,讓我忍不住要跪拜,不僅是跪拜,是頂禮膜拜。”

    陸宛這一次卻沒有接他的話,因爲她相信了。

    謊言說上三遍,堅定的說上三遍,世人就會信以爲真,這是有人早就講過的,陳子龍牢牢記在心間。他每每遇見女孩子,都會用此方法,因爲屢試不爽,故而更加讓他認爲這句話便是人間真理。

    “陸宛。”陳子龍叫了她一聲。

    “嗯,什麼事情?”陸宛答道。

    “沒什麼事情,我就是想叫一聲你的名字,叫出來了,覺得心裏好舒服。”陳子龍開始了另一個謊言。

    陸宛能體會到這種呼叫心愛之人時,心中生起的溫馨和暢快之感,因爲她最初這麼稱呼克定的時候,就是如此。

    陳子龍可不是隻會講些綿綿情話的淺薄之徒,他要俘獲陸宛,不僅是她的身體,更要她的心。

    所以陳子龍又說道:“陸宛,咱們來到這世上,可不是被上帝拋到空中的石子,只按照牛頓定律下落,我們的每一個此在,綜合到一起,纔是完整的人生存在。每個人的一生,就是無數個當下的累積。所以,咱們每一刻都要高高興興的纔好。”

    陸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略微思考,覺得有幾分道理。

    陳子龍已經將享樂主義的概念偷換進入了存在主義之中,他要麻痹陸宛,或者說麻醉陸宛,是從思想上麻醉。

    見陸宛沒有反駁,於是陳子龍又說:“我看你剛纔很不開心,現下好了些許,這就對了嘛,世上之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快樂和煩惱,同樣隱藏在我們身邊,只要我們去尋找,總能找到一種。所以自尋煩惱是一種活法,尋找快樂也是一種活法。我覺得,咱們的每一刻,每一個此在,都應該去追尋快樂,而不應去尋找煩惱,你覺得呢?”

    陸宛何嘗不想尋找快樂,可是李克定偏偏不帶快樂給她,這纔是她的煩惱之源,但如今有陳子龍陪伴,真的強似獨自鬱悶,便說道:“也許,你講的對吧。”

    陳子龍笑道:“陸宛,你以後會明白的,我願意讓開心,只要你接受,我做什麼都願意,因爲我愛慕你,愛你。”他表白完之後,不等陸宛答應或拒絕,他又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演話劇,現在匯文大學正在排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吧。”

    陸宛剛纔聽陳子龍毫無顧忌的表白,本想拒絕,但還沒來及,就被陳子龍岔開了話題,心道也不必理會了。受到陳子龍的邀請,而且是陸宛最擅長也最喜歡的話劇表演,她有意答應,便說道:“我不是匯文的學生,可以參加嗎?”

    “當然可以了。”陳子龍開始表現他的優秀,“現在我是匯文大學學生會的主要幹部,這部話劇就是我在負責,邀請誰參加,在我的權限範圍之內。你也來不,好嗎?我真希望咱們能一起,而且你的加入,肯定會提升我們話劇的檔次。”

    他一面真摯邀請,一面又讚美着陸宛,陸宛聽得很受用,也笑道:“那好吧,你到時候可別嫌我笨就好。”

    “哪能呢。”陳子龍知道陸宛話劇演得好,她是故意謙虛,“你的話劇我看過,就是上次明仁的聖誕晚會,我特意過來看你表演,你演的可真好,表情自然,動作流暢,給了我很多啓發。”

    “是嗎?”陸宛的驕傲感被陳子龍激發了,這不奇怪,話劇表演本就是她的特長嘛,她對此是有信心的。所以還在謙虛,陸宛的語氣中已經顯露出不無得意之色,她微笑說道:“我還有很多欠缺,希望沒有誤導你纔好。”

    “等咱們一起排練一次,然後你再給我指導吧。”陳子龍再次深入邀請,他要爲以後的接觸鋪好路。

    “嗯。”陸宛一步步被他引入了甕中,她絲毫沒有懷疑陳子龍別有用心,或者女人在面對男人獻殷勤時,不會考慮是不是陰謀,她說道,“到時候,咱們相互學習,我也需要你的指導。”

    二人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陸宛這才往路兩旁瞧去,看不是回家的路,便問道:“陳先生,咱們這是到哪了?”

    “哦,你別緊張。”陳子龍說道,“我繞了一下路,只是想多陪陪你。前面拐個彎,再返回,很快就送你到家。”

    陸宛聽他倒是誠實,暗想此人定然是匯文大學出類拔萃的人,又生得如此英俊,不知會有多少女生傾慕呢。

    陳子龍不想冷場,他必須讓陸宛覺得和他在一起很有意思,所謂有趣的靈魂吧,於是說道:“陸宛,你喜歡莎士比亞的喜劇還是悲劇呢?”

    “都還好吧,反正喜劇和悲劇都是生活的提煉,各自表達和揭示的內涵不同。”陸宛還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儘管中學的時候,她們經常排練莎翁的戲劇。

    “我更喜歡喜劇。”陳子龍說道,“莎翁的悲劇固然寫的好,就像中國的《紅樓夢》,但到底是太悲了,充滿面對命運的無奈。我仍然是那句話,喜劇或悲劇,選擇權在我們自己,而不是什麼命運。那些講命不由我的人,無非是在麻醉我們,讓我們屈服而已。就像是一座牢籠,我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看我們如何選擇。大部分人選擇進去了,還給自己找理由說,這不是籠子,就是生活該有的樣子,我必須接受,接受才能幸福。豈不知,真正的幸福是不要進入那個牢籠,或者勇敢的打破那個牢籠,纔是自由的人生,纔是活出了自己。”

    陳子龍一大段說辭,全是爲了誘導陸宛。因爲他知道陸宛和李克定自小定親,便在潛移默化中,巧妙地將定親比喻成了牢籠,滋生出陸宛心中打破牢籠的希望。

    陸宛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儘管陳子龍沒有明言她的親事,但她通過這段話,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她和李克定的關係。

    戀愛中的人嘛,很容易把一切都和愛情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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