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371、身世:陸宛的原諒
    次日放學後,依着柳之思的主意,先去典家,李克定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

    雖然劉鴿告訴柳之思,當初搶劫唐淑的背後主謀就是典俊凡,但她依然帶上禮物,和李克定、古洛誠、李克靜、陸宛,五人結伴,要去典家探望。

    風閱水依舊早早等在陸宛的教室之外,等陸宛出來時,又死皮賴臉的跟在陸宛身後,陸宛卻還是不理他。

    幾人會齊,還未出校門,很自然的,各自就分成爲三行:李克定和柳之思走在最前面,一邊說笑着;古洛誠要討好李克靜,一直陪着她,走在中間;如此一來,只剩陸宛,獨自走在最後。

    風閱水看陸宛落了單,趕緊湊到她身畔。

    陸宛還在惱他,嫌惡地看他一眼,加快腳步,要甩開他。

    風閱水的腳步也隨之加快,陸宛便慢下腳步,風閱水的腳步也隨之慢了下來。

    氣得陸宛停下腳步,風閱水也隨之而停。

    陸宛怒道:“風閱水,你老跟着我幹嘛?是不是覺得特別有意思?”

    風閱水也不生氣,依舊笑容滿面,“大路朝天,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路,怎麼成了我跟着你。”

    陸宛把腳一跺,說道:“那你走吧,我不走了。”

    “我現在也不想走了。”風閱水用腳把一顆小石子踢到一邊,沒話找話地說,“最討厭這種石子,無端端硌人的腳。”

    陸宛明白他是在說陳子龍,就像硌腳的小石子,惹人討厭。

    她心下更加不快,既然你來找我,何必又指責陳子龍,如此不是指桑罵槐嗎?既然你介意我曾經和陳子龍來往,耿耿於懷的話,又何必來找我?

    陸宛想着這些,臉色陰沉,再次快步前行。

    風閱水已然發覺失言,不由暗悔,真不該口無遮攔,造成無心之失。

    他一邊從後面追上,一邊說道:“陸宛,剛纔是我講錯了話,你別介意。我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討厭那個人而已。”

    陸宛顧及面子,即便自己有錯,也不能服軟,便說道:“你討厭誰,這是你的自由。但陳子龍以前是我的朋友,你討厭他,就等於討厭我,既然如此,就乾脆不要理我,咱們大家落個清靜。”

    李克定離得二人不遠,聽陸宛過於敏感,也有些胡攪蠻纏,輕聲問柳之思:“你看陸宛和風閱水,總這樣下去的話,也不是個辦法,咱們幫幫風閱水吧。”

    “你真想幫他?”柳之思笑道。

    李克定對陸宛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但怕柳之思誤會,急忙答道:“當然是真想了,你可不要誤會。”

    柳之思嗔怪道:“誰誤會了,是你做賊心虛了吧。”

    李克定說道,“我幫助風閱水,是真心實意的,怎麼會心虛呢?”

    “瞧你那副傻樣兒。”柳之思微笑道,“好啦,我知道你要幫風閱水,快別多想了。”

    “你老是欺負我。”李克定攬過柳之思,湊近她耳邊問:“你有什麼好辦法,快說吧。”

    柳之思的臉上浮出一絲壞笑,“其實辦法很簡單,只要讓風閱水喫點苦頭,沒有不成的,可是你能忍心不?”

    李克定不以爲然的說:“嗨!風閱水也是男子漢,喫點苦頭,肯定沒問題,你說吧,該怎麼做。”

    柳之思輕聲說:“你用那五道光圈將風閱水捆住,讓他在陸宛面前下跪,請求原諒,陸宛出一口氣,二人也就和好了。”

    五行幻化的使用,李克定早已得心應手,出神入化,便笑道:“這個不難,你看我的。”

    他帶着柳之思快走幾步,而後駐足不前,將腰間寶劍抽住,一招五行幻化發出,五道光圈迅疾纏上了風閱水。

    風閱水一愣神,卻被五道光圈捆住了,他大驚之下,連聲喊道:“克定,你幹什麼?”

    李克定凝心聚意,也不答話,意念轉換,腦中浮現出風閱水跪在陸宛面前的場景。五道光圈隨意念而行,帶着風閱水,倏忽來在陸宛面前。套住風閱水小腿的光圈向後一拉,套住他大腿的光圈向前一帶。這一拉一帶之下,膝蓋早彎了,就聽噗通一聲,風閱水已經跪在了陸宛面前。

    衆人無不憋着笑,因爲風閱水此刻的情狀,就是四個字,狼狽至極。

    陸宛明白,風閱水是被李克定困住了,解恨似地問:“風閱水,你也有今天,你冷冰冰的高傲,都到哪兒去了?”

    不及風閱水回答,套在他胸部和勁部的兩道光圈向前用力,套在他腰間的光圈牢牢定住,風閱水不由自主,對着陸宛附身叩頭。

    如此三次,風閱水也認了,反正給陸宛跪也跪了,頭也磕了,乾脆也不要這臉面,徹底做低伏小一回。

    他口中哀求道:“陸宛,對不起,是我錯了,你懲罰我吧。”

    陸宛清楚是李克定弄的鬼,哼了一聲,說道:“你是誠心誠意的嗎?我看是被逼無奈,才順便講這些便宜話。”

    李克定收住劍意,五道光圈消失,和柳之思走了過來。

    “風閱水,你知錯了嗎?”李克定指着他問道。

    “我早就知錯了。”風閱水又求陸宛說,“你就原諒我吧,我再給你磕頭。”

    他說着話,又開始俯身叩頭。如果說剛纔他是被強迫的,這次卻是心甘情願。

    柳之思旁觀者清,風閱水畢竟是個大男人,陸宛不宜太折損他的尊嚴,見好就收,纔會讓二人的關係更加親密,於是悄聲權陸宛說:“快扶住他吧。”

    陸宛沒想太多,下意識伸出手來,扶住了風閱水。

    二人四臂交互,風閱水拉住陸宛,笑道:“你終於原諒我了。”

    “你先起來吧。”陸宛未置可否。

    李克定又幫腔說:“風閱水,罰你一個月內,每日請陸宛喫一頓豐盛大餐,可不許推拖。”

    風閱水是個窮鬼,李克定故意強調豐盛大餐,擺明了是要替他結賬,心內感激,急忙應承道:“沒問題,我認罰,認罰。”

    李克定笑問陸宛:“你看風閱水已經認了錯,道了歉,跪也跪了,頭也磕了,現在又甘願受罰,你就原諒他一次吧。”

    柳之思也勸道:“看在我們講情的份上,陸宛,原諒他吧。如果你還不解氣,乾脆讓克定給他一劍。”

    她說着話,向李克定使個眼色。李克定將寶劍舉起,說了聲:“風閱水,休怪我無情,今天必須狠狠罰你,看我刺你個窟窿。”

    他說完這話,一柄長劍向着風閱水的肩窩刺去。

    風閱水還跪在地上,哪裏躲閃得及,陸宛只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一聲:“不要。”

    寶劍忽然擡起,擦着風閱水肩頭掠將過去,頓時衣服破開,鮮血也浸了出來。

    陸宛一見,質問李克定道:“克定,你怎麼這麼狠心?”

    李克定笑道:“陸宛,你還怪起我。你恨他恨得牙癢,我替你出氣,沒想到你還心疼了!”

    柳之思衝風閱水是個眼色,風閱水當即使開苦肉計,一手捂住肩頭,呲牙咧嘴地說:“嗬!克定,你下手夠狠,疼死我了。”

    陸宛掏出手帕,替風閱水捂住傷口,李柳二人見他們已然和好,相視一笑,往前走去。

    風閱水心頭暗喜,仍是裝作傷口疼痛的樣子,好讓陸宛同情於他。

    陸宛幫風閱水摁了一會兒傷口,不見流出多少血來,問他說:“你還疼嗎?”

    她一隻手捂住風閱水的傷口,風閱水便用手捂在陸宛那隻手上,眼睛擡起,盯着陸宛秋水般的眼眸,說道:“有你關心,覺得不是很疼了。”

    陸宛的手被他捂住,想抽回去,風閱水哪裏肯讓,皺一皺眉頭,佯做疼的哎呦一聲,又握緊了陸宛的柔軟的小手兒。

    他的計策起了作用,陸宛怕弄疼他,也就不再撤手,任他握着。

    風閱水大喜,強自按捺興奮,一副可憐相,說道:“陸宛,謝謝你能原諒我。”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陸宛本性仁厚,惻隱之心大發,很是不忍,也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份,便勸慰風閱水,“你何必如此,又是下跪,又是受傷。要演給我看,也不必來真的嘛。”

    風閱水只求她的諒解,如今得陸宛疼惜,恨不能爲她上刀山,受點苦痛又算什麼,便說道:“我不怕的,只要你不再生氣,要我哦怎樣都行。”

    “你又說這樣的話。”陸宛嘴上雖然抱怨,但她這一次信了風閱水的話,“我扶你起來吧。”

    二人這才重歸於好,在後面慢慢跟着衆人。

    李克定和柳之思一直偷偷觀察,陸宛扶着風閱水,起身跟了上來。李柳二人又是欣慰,又是感慨,陸宛終於能有一個好的着落,李柳二人也可以安心了。

    幾人溜溜達達,到在典家。

    門上人認識他們,先是讓進客廳奉茶,而後去報告了典理。

    連日在牀前守候父親,典理有些疲憊之態,當他進來時,一眼見到克靜,瞬時眼前一亮,目光中透着興奮的喜悅。

    克靜衝典理微微一笑,心道這幾日,他憔悴了許多。

    典理再次見到陸宛,欣喜之情更甚,看得陸宛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她已經知道典理是她哥哥,如今典家一團糟,典理心裏定然不好過,而她又不能替典理分擔,只能用目光給他些鼓勵和安慰。

    典理似乎能得懂陸宛的意思,向她默默點頭。

    陸宛就更加糾結起來,想典理前段時間,天天去陪着她,想盡辦法關心她,讓她高興,自己卻不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陪伴他,叫她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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