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446、詭計:典俊凡的遺囑
    路瑤被帶走後,二姨太起身施禮,對陸宗謝道:“陸局長,今天的事情,真是有勞了。”

    陸宗笑道:“二夫人,何必客氣。典俊凡先生在生前,也是我的朋友。再說了,查案辦差,本就是我們的責任。”

    李克定早知二姨太與陸不危有染,她和四姨太路瑤一樣,抱着害死典家衆人之心。只是路瑤在鹹湖那個特殊的環境之下,很快暴露了行蹤,二姨太卻一直在典家主事,狐狸尾巴沒有露出來而已。

    當初二姨太打着驅邪的幌子,請來元星子爲典家人治病,聽從元星子的主意,出船前往鹹湖,明顯就是要除掉典俊凡夫妻。可惜元星子已經死去,靈魂也失去了記憶,現在與一具殭屍無異,只做了厲鬼軍的一員。否則,元星子若能講出些許實情,或者二姨太的罪證就可以坐實。

    李克定暫時沒有二姨太犯罪的證據,正不知該如何揭露二姨太,就聽二姨太又對陸宗講道:“陸局長,你今天來了典家,就請多做些停留,我還需請您來做個見證。”

    陸宗痛快答應道:“哦,二夫人有何吩咐,我一定照辦。”

    “不敢。”二姨太急忙說,“陸局長,您請看這個。”

    她說着話,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打開後,交給了陸宗。

    陸宗接過去,看上面工整的一筆隸屬,寫的是一份遺囑,他看過之後,交還給二姨太,說道:“既然有典二爺的遺囑,那典家的事情,就遵照遺囑辦理吧。等一會兒,我請人過來給這份遺囑做個公證。”

    二姨太骨子裏都透着一股喜悅,只是典家剛剛大喪,她不好表現出來,強忍着說道:“多謝陸局長。”

    柳之思已經看出二姨太和陸宗在演雙簧,她拿出這份遺囑,是想壓制典理。可遺囑的真假,顯然需要推敲,她在一旁問道:“二夫人,不知你拿的是一份什麼遺囑,可否給大家瞧瞧?”

    “當然可以了。”二姨太已經將遺囑給陸宗看過,當着衆人,她也不怕有人毀壞,便對典理說,“大少爺,你把遺囑交給柳小姐,讓她也做個見證。”

    二姨太這是故意給典理機會,讓他親眼看看遺囑。

    典理對此自然關心,接過遺囑,仔細觀瞧,見上面寫的是:‘我自知被奸人所害,命不久矣,特立下此遺囑,典家人務必遵守照辦。二姨太端莊賢淑,持家日久,我死以後,典家上下,所有家務,仍由二姨太管理。兩個女兒,都未成年,均由二姨太照顧,直至成年出嫁。我兒典理,已經成人,男兒當自強,務必儘早自立。家中女眷頗多,典理不宜再留於典家,二姨太可依我囑託,給予他五千畝土地,囑其另立門戶。典家家業,唯有二姨太執掌,才能長盛不衰,典家人尊我遺囑,只要二姨太一日不另嫁他人,典家其餘家業,便屬二姨太。唯有如此,才能照顧好我兩個未成年女兒,才能使上下和睦,家業昌盛。遺囑人:典俊凡。中華民國五年五月二十五日。’

    這份遺囑講的很明確,典俊凡死後,給典理五千畝土地,分家另過,其餘的家產全部歸入二姨太名下,只要她不改嫁,就永遠歸屬於她,典家的兩位小姐,也由她撫養長大。

    典理又把遺囑交給柳之思和李克定,大家都看了一遍。只是遺囑上的字體是隸書,柳之思認不出是否典俊凡的筆跡,看看典理,卻見典理卻笑道:“二姨娘,這份遺囑,你是從何而來的?”

    “當然是二爺交給我的了。”二姨太故做驚詫,又反問道,“大少爺,難道你懷疑我?”

    “我豈敢懷疑二姨娘,只是這份遺囑上的字跡,雖然象我父親的,但仔細推敲,那筆鋒,以及轉折之處,卻又不是。”

    典理還要再講下去,卻被陸宗打斷了,他先是伸手接過遺囑,又說道:“典少爺,關於遺囑的真假,警察局自會做出判斷。可你要知道,令尊在病重之際,運筆和平日有所區別,也屬於正常。這樣吧,等警察局進行字跡比對,查證清楚,我再給典家人一個滿意的答覆。”

    陸宗這是在給二姨太解圍,二姨太忙又謝道:“還需麻煩陸局長,早日給我們一個公道。”

    陸宗說道:“典家家大業大,不可一日無主。二夫人向來持家有方,我看還是先由二夫人繼續掌管典家一應事務吧。等我們將典二爺的遺囑調查清楚,那時再做安排,不知衆位意下如何?”

    劉管家在一旁說道:“陸局長英明,典家的事情,只有二夫人能夠處理明白。典二爺在世的時候,也都是二夫人當家,請陸局長放心,我們都願意聽從二夫人的。”

    “那就好,這段時間,希望典家能平安度過,誰也不要惹是生非。”陸宗看了典理一眼,他實在告誡典理,而後揣好遺囑,果斷的抱拳道,“陸某告辭了。”

    二姨太見他要走,宛轉起身,向外送去。

    “二夫人,請留步吧。”

    “恕不遠送了。”

    陸宗到在門口,領着剩下的幾個警察,揚長而去。

    典家的事情,還是二姨太在安排一切,典理只得暫時隱忍。

    李克定和柳之思安慰典理幾句,叫他不要惹出是非,靜觀其變爲妙。

    典理也知道,此時唯有以靜制動,方爲上策,遂答應着二人。

    李柳這才和典理告辭,回到柳家。

    次日下午,柳之思來找李克定,正和克定、克靜兄妹商量事情,就有典理來尋李克靜。

    柳之思忽而心中一凜,覺得典理很有心機,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因爲典俊凡並未死在鹹湖,而是不知了去向,他這金蟬脫殼之計,典理應該知道內情。

    他父子二人合演了一出大戲,不僅典俊凡躲過一劫,還讓四姨太和二姨太開始暴露。這一招騙過了古家、騙過了典家的二姨太和四姨太,而典理卻一直在所有人面前,演得跟真的一樣,二姨太和四姨太至今對他也沒有生起疑心。

    如此演技,必是城府極深之人才能做到,如今典理卻在追求李克靜,但李克靜乃天真爛漫的少女,萬一典理包藏禍心,李克靜極容易上了他的當。

    因怕李克定爲妹妹擔憂,柳之思並未對他講起此事,只獨自在心裏嘀咕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需怎麼讓克靜防範典理一些爲好。’

    柳之思抱了這個想法,等典理進入廳中,四人一會面,柳之思便有意試探,笑對典理說:“你可真有本事,在典家、在鹹湖、在綠島之上,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卻總能毫髮無傷,自我保全,也着實了得。”

    “哪裏,哪裏。可能是上天保佑。”典理瞟着李克靜,一邊又說,貌似憨厚的一笑,“我是傻人有傻福,或者是吉人自有天相。”

    典理的話是說給克靜的,克靜沒有思考那麼多,開始揶揄典理說:“什麼吉人天相?你們家都這樣了,還在自我炫耀,你都不知道自己姓典了吧?”

    柳之思不想聽二人打情罵俏,沒等典理回答,便插了一句,“典理,現在你家中焦頭爛額的,怎麼還有心思來找克靜?”

    “之思,我知道你在怪我。”典理解釋說,“可是,人總要往前看吧,畢竟我父母已經離世,我不能一味沉浸在傷痛之中,那也不是他們所希望的。”

    李克定卻附和着柳之思,說道:“典理,雖然三年之喪的舊禮,咱們不必死守,但是父母之喪,總不能等閒視之。”

    “是我錯了。”典理急忙認錯,貌似悲慼的說道,“我今天來找克靜,只是想把家裏發生的事情,告訴給她。既然你們都在,想必她也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必來陪我。”克靜懂事的說道。

    “那我先告辭了。”典理說完,抱拳而退。

    克靜對典理有關心之狀,柳之思遂更加放心不下,把鹹湖中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講給了克靜,又提示她說:“典俊凡夫妻應該還活在世上,起碼典俊凡一定健在,其中的內情,典理必然知曉,只是他一直隱瞞,沒有對我們講起而已。”

    李克靜本來不太關心這些俗事,她是一個跟着感覺走的人,典理知識淵博,懂得體貼,對她而言,堪稱較爲談得來的朋友,加之異性相吸,好感是有一些的,但絕算不得知己,更未曾把他當做情侶。柳之思的提示,聰明的克靜當即明白了,典理心機頗深,他處在險境之中,是因爲自保,不得不如此,還是本來就包藏着禍心,目前看來,尚不能斷定。

    “之思,你是怕我會被典理欺騙吧,這個你放心,我會防範的。”

    克靜既如此講,必能做得到,李克定和柳之思也就不再多言,只向她問起陸宛最近的消息。

    克靜講道:“陸宛不在北京,只因陸家老夫人病重,陸不危、殷皎皎和陸宛全都回河間去了。看來,陸老夫人已經時日無多。

    “哦,陸宛走了也好。”李克定隨口說着。

    他心裏想的是,陸宛回了河間,就可以躲開陳子龍,免得對她不利。

    只是陸不危也離開了北京,要調查陸不危當年搶劫姨母唐淑之事,還需回河間後才能進行,未免心裏着急。

    他看了看柳之思,問道:“陸不危現下不在北京,咱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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