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450、詭計:天命
    談到這裏,鈴木有枝又擔憂的說:“梅子是我自小養大的,就像我的親生孩子一樣。她身懷大仇,我也因此時常矛盾,一方面希望她能去爲父母報仇,另一方面又希望她能安安穩穩的過活。我也知道,報仇的路很艱難,尤其眼下,大清早已滅亡,報仇的對象已經成爲了虛無。但梅子卻把這份仇恨,移到了北洋身上,移到了宮裏的小皇帝身上。我怕她樹敵太多,惹禍上身,將來獨木難支。”

    梅子一個人,儘管有鈴木家族的在背後支撐,但要對付如此強大的對手,不能不讓鈴木有枝焦慮之情泛起,柳之思便勸慰她說:“姑姑,梅子的事情,咱們就順其自然吧。她自降生起,就註定了這一世不得安寧,即便強行放下,內心也是放不下的。現在,梅子又得到了佑鹿,看來這也是天意,是天命。既然是天命,就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還是依着梅子的內心,讓她自己做出選擇,也免得她將來遺恨。”

    “天命?也許是吧,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梅子自小就機智百出,大異常人。”鈴木有枝突然話題一轉,看着柳之思說,“這一次,梅子將佑鹿放在我這裏,是希望我能夠通過佑鹿顯現的場景,見到你母親唐淑被害的經過。”

    梅子真是有心,也要揭開這個祕密,不管她是因爲李克定,還是爲了鈴木有枝獲得幻清的感情,但都是爲了尋到唐淑被搶劫的真相。柳之思身爲唐淑的女兒,對梅子心存感激,說道:“原來梅子將佑鹿交給您,是因爲這個,謝謝梅子了。”

    鈴木有枝和柳之思的淵源如此之深,且對自己坦誠相待,把梅子獲得佑鹿的事情直白相告。

    投桃報李,真心換真心,柳之思也不想再對鈴木有枝有所隱瞞,何況唐淑身上所帶的那隻佑鹿,鈴木有枝定能猜到,隨着唐淑的離世,定然落在了柳之思之手。

    如此更就沒有隱瞞的必要,柳之思將佑鹿取出,遞給鈴木有枝說:“姑姑請看,這一件佑鹿,就是我母親留下來的。”

    鈴木有枝接過,仔細觀瞧一遍,這一件形如小老鼠,材質與梅子的那件完全一致,似乎是和田白玉,但卻不是。

    鈴木有枝看完一面,翻過來,再看另一面。因她所練功夫,異於其他門派,其中有一項,乃是鷹視之功。鈴木有枝習練多年,能在很遠的地方,看清分毫的東西。加上她功力高深,目力更強,佑鹿上面的一行小字,她沒有藉助放大鏡,竟然也瞧得清清楚楚。

    “嗯!就是這一件。”鈴木有枝擡起頭來,看着柳之思,欣喜地說,“幻清講的一點沒錯,上面刻着‘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鈴木有枝再次提到了幻清,可見她時時刻刻想着、念着幻清。

    一個女子,心心念念一個男子的時候,每每提及他,面上總會帶有一絲溫柔之情。

    鈴木有枝就是這樣,她柔聲說道:“這就是唐淑所帶的那一件了,是幻清送給唐淑的。幻清,你若見到,該有多好。”

    鈴木有枝望着手中的佑鹿,眼眶溼潤。

    柳之思沒有打擾鈴木有枝,半晌,鈴木有枝才從沉思中回到現實,給柳之思介紹說:“之思,你的這一件佑鹿,當在月圓之日,月上中天之時,能夠顯現出關於未來的場景。這些在梅子的小冊子上,都有記錄,你回去之後,不妨一試。”

    鈴木有枝一邊說着話,把佑鹿還給柳之思。

    柳之思接過,小心收好,說道:“姑姑講的對。我也不瞞姑姑,在月圓之夜,我多次見過佑鹿發出光影,光影顯示的內容,正如姑姑所言,都是未來的場景。”

    “哦?原來你早就發現了?”鈴木有枝再次打量柳之思,驚奇的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了佑鹿的這個祕密?”

    “是去年秋天,我偶然發現的。”柳之思便將如何發現佑鹿發出光影,如何去找殷雨老先生辨別佑鹿,青雲道長又不遠千里,從咸陽趕到北京,給她講述佑鹿的來歷,等等諸多事宜,全講給了鈴木有枝。

    鈴木有枝說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之思,你經歷不凡,能得佑鹿相助,必然也是天意。或者報你母親之仇,佑鹿能夠相助。”

    “但願佑鹿能夠助我,早日揭開母親遭遇陷害的真相。”柳之思手撫胸口的佑鹿,暗自祈禱着。

    鈴木有枝想起幻清來,他不止一次講過,要是尋到搶劫唐淑的真兇,必然手刃此賊。這件事情,交由幻清去做,再妥當不過,柳之思畢竟是個小女孩子,沒有經歷幻清的苦痛,怕是難以理解幻清。

    她一心爲了幻清,怕他們父女之間,柳之思因爲缺少父親的陪伴,生出些許誤會,影響父女感情,便說道:“之思,儘管你幼年不幸,但都是造化弄人,我希望你不要責怪幻清,其實他纔是那個最苦的人。”

    此刻的柳之思,對幻清並沒有恨,當然也沒有愛,因爲幻清對她而言,還只是一個傳說。

    “姑姑放心吧,我不會怪他的。”

    鈴木有枝這才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最通情達理,不似梅子,總是惹我生氣。”

    她的言外之意,又在怪罪梅子,總是接近李克定。

    柳之思明白她對梅子關心太甚,藉機勸導鈴木有枝,“姑姑,所謂關心則亂,其實梅子能夠殺伐決斷,姑姑不必過份替她擔心。”

    “是這麼個理,我也懂得,可就是忍不住要去管,或者,我是老了吧。”鈴木有枝講着話,來在鏡子前,望着自己的容顏,仔細端詳。她又一年沒見幻清,不想讓幻清覺得自己老了。

    幸好鏡子中的鈴木有枝,風華仍在,她慶幸自己跟着師父鹹湖真人學習道術,在一定程度上,有駐顏的之功。

    她更加期盼能早日見到幻清,遂感慨一句,“光陰如電逝難追。”說完,在鏡子前轉過身來,望着柳之思,又羨慕地說道,“看你們年紀輕輕,青春飛揚,可真好。而我們這一代,隨着時光流逝,卻正在無可阻擋的老去。”

    “瞧姑姑講的,你如此一位大美人,哪裏是歲月能夠改變的。”

    “你和梅子一樣,別人愛聽的話,張口就來。”鈴木有枝慈愛的望着柳之思,說道,“看你已經平安長大,我的心裏真是高興。”

    柳之思幼年喪母,似鈴木有枝這般的慈愛之情,只有前段時間,在唐貞那裏獲得過。柳之思將頭靠在鈴木有枝肩上,說道:“我能認識姑姑,也很高興。”

    “好孩子。”鈴木有枝並不似唐貞,很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或許真情不必言語,自會讓人感覺得到。柳之思是幻清的女兒,鈴木有枝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柳之思如何會感覺不出?

    二人靜坐了片刻,鈴木有枝說道:“陸不危這個狗賊,包藏禍心。等幻清回來,我們絕饒不了他,此事你就暫時放一放吧,千萬別隻身犯險。”

    柳之思既然找到了父親,此事按理也當由父親做主。可是她的心裏總是不能對幻清生起父親的感覺來,便沒有講話。

    二人在房內說話,李克定在院子中守護。

    很快,太陽已經西沉,忽聽有人敲門,李克定問道:“是誰?”

    “哦,是我,鈴木四郎。”

    李克定疾步上前,把院門打開,即將鈴木四郎拎着一個四層的大食盒立在門外,知道他是來送酒菜的,趕緊請他進入。

    鈴木四郎沒想到李克定會在,見到他,更是高興,問道:“你怎麼來了!姑姑沒出去吧?”

    “她在房中,和柳之思說話呢。”

    “柳小姐也來了?”鈴木四郎笑道,“也是,你和她總在一起的嘛。”

    鈴木有枝已經聽到了聲音,吩咐李克定和鈴木四郎進來。

    鈴木四郎把酒菜端出來,將一部分給西廂房的典俊凡夫妻送了過去,回來把酒菜擺好,說道:“姑姑,我不知道克定和柳小姐來了,酒菜有些少,要不我再去買一些吧。”

    “不必了。”鈴木有枝擺了擺手,說道,“四郎,你今天不用陪我,我也不留你。你帶來的這些酒菜,足夠我和之思、克定三個人享用,你早些回去吧。”

    鈴木四郎笑對李克定說:“看看,你一來,我都沒喫的了。而且姑姑還趕我走,就由你照顧好姑姑吧,我走了。”

    李克定送鈴木四郎來在院門處,問道:“梅子什麼時候回來?”

    鈴木四郎笑道:“用不了幾天。梅子把新收攏的人馬帶去了島國,等在那邊安置妥當,就由二郎留下,負責練兵,她也就回來了。”

    李克定一直想早些見到梅子,看鈴木四郎要走,忙擺脫他一句:“四郎,等梅子回來的時候,你可要記得告訴我一聲。”

    “還告訴你什麼?等梅子一回來,她定然第一時間去找你。”鈴木四郎說完,轉身離去了。

    李克定這才返回房內,伺候鈴木有枝和柳之思用飯。

    柳之思趁機講起典家的事情,問鈴木有枝可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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