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475、詭計:青年的蛻變(上)
    “這個我也說不準。”古洛誠再電話裏講道,“當時的情景,我已經回憶了無數遍。我那時身體火熱,心如滾湯,只想佔有周寒;可是周寒的反應,也甚是奇怪,似乎有意引誘於我。我講這些,好像是對死者的不敬,可我思來想去,事實就是如此,不得不令我多疑。”

    出於不便,古洛誠沒有明言,但他話裏的意思誰都清楚,就是他和周寒似是中了別人的暗算。柳之思替古洛誠說了不便說出的話,“所以,你懷疑馮續對周寒做了什麼,讓她喫下了不該喫的東西,從而失去了理智嗎?”

    “就是這樣。”古洛誠的心中所想終於被人揭開,他長出一口氣,“不過,馮續是否蓄意加害周寒,是否在我的茶水中也做了手腳,我還只是懷疑,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懂了,你不用太過焦慮。”柳之思怕古洛誠心事太重,胡亂承認本就沒有的罪責,把事情弄得更趨複雜,反而讓真兇落網,勸道,“洛誠,你是個誠實的人,咱們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做過的事情,即便有人設計按在你的頭上,或強行讓你承認,希望你也不要屈服,更不必因爲自責,而去承擔根本不存在罪名。”

    “你放心吧。”古洛誠很有擔當地說:“我做過的事情,我絕不否認。但沒做過的事情,我定然不會去替人頂罪。”

    “嗯,好樣的。”柳之思讚道,“古洛誠還是古洛誠!雖然你和周寒有過肌膚至親,若有人問起時,不推卸責任,敢作敢當,也堪稱大丈夫所爲。”

    周寒是九歲的女孩子,古洛誠和她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即便情有可原,也是好說不好聽,他尷尬一笑,說道:“你別這樣講了,我正慚愧呢!還什麼大丈夫,恐怕我以後再也沒資格談論大丈夫這三個字了。”

    “怎麼會呢?你當然有資格了。”柳之思一副你根本不必氣餒的表情,“人孰無過呢?就算你和周寒發生了什麼,那又怎樣?只要你坦然承認,依舊會得到大家的尊敬。如果你對此事遮遮掩掩,文過飾非,那纔是僞君子,讓人生厭。”

    古洛誠何嘗不希望大家不計較他和周寒之事,但他心裏總有自責之聲回想,是他自己過不了這個坎,尤其他想到李克靜的時候,怕她看清自己,更是愁緒滿懷。他再也不能坦蕩面對他心愛的姑娘了,未免心中一痛,嘆了口氣,說道,“事情已經發生,誰都無力迴天。我古洛誠命該如此,只想早些尋到那個陷害我的人,向他討個說法,其他的,我也顧不上了。”

    他的話中帶着三分萎靡,柳之思暗笑他時刻不忘李克靜,即便到在這種境地,還在想着他和克靜無緣的事情。

    古洛誠一心愛着克靜,定然不希望克靜知曉此事,柳之思體諒他的心情,委婉說道:“洛誠,爲了不給你招惹麻煩,你和周寒之事,我和克定會保密的。”

    柳之思精明,顧及到他的憂慮,答應了替他保密,古洛誠發自肺腑的感激,說道:“之思,你能替我考慮,讓我感激不盡,我先謝過了。”

    “有什麼可謝的。”柳之思微笑道,“只要你不是殺害周寒的兇手,不管你和周寒曾經發生過什麼,周寒之死,對你而言,都不應該成爲負累,再提也是無味。除非尋到陷害你們的人,那時爲了澄清,我們再提。”

    古洛誠當初莫名其妙地對周寒大起不軌之心,乃至做下不軌之事,他何嘗沒有恨暗算之人,“之思,你的話,讓我覺得洗脫冤屈,有了希望,心裏也好受了許多,非常感謝。”

    柳之思內心對古洛誠並不反感,她早看出古洛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又勸道,“洛誠,咱們一起靜觀其變安吧,相信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嗯,我也希望如此。”古洛誠話已經講完,開始了告辭之語,“這麼晚了,我還打擾你,實在抱歉。”

    柳之思結束着二人的通話,“你何必這麼客氣,別想太多了,早點休息吧!再見。”

    古洛誠也道了聲再見,聽柳之思將電話掛斷,他才放下聽筒,心中茫然,神情仍有些發呆。

    忽而一聲咳嗽傳來,是古鑑蔭的聲音,古洛誠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施禮。

    古鑑蔭坐下,先喝了一口茶,才讓他坐好。

    古洛誠告了座,因爲心中有事,坐在椅子上,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古鑑蔭瞄了他一眼,對他如坐鍼氈的情形,心中不悅,開始說道:“洛誠,你是咱們古家的長房長孫,記住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沉得住氣,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古洛誠唯唯諾諾地說:“是。父親的教誨,我記住了。”

    古鑑蔭一副不慌不忙的表情,他在用實際行動給兒子做表率。知子莫若父,儘管古鑑蔭知道,古洛誠和他並非一類人,但他還是希望能通過歷練,讓古洛誠變的和他一樣。

    “洛誠,你剛纔是在和柳家小姐通電話吧?”

    “是的,父親。”古洛誠知道瞞不過父親,索性公開承認,“我遇到了些麻煩,而柳小姐足智多謀,我想請她幫忙。”

    “柳之思的外祖父,柳胤和我是死對頭,你卻請柳之思幫忙?也罷!你們這代人的事情,我們原不該干涉,請了便請了。但我看柳之思心機深沉,即便她答應幫你,恐怕也不完全是看在同學的面子上。我怕她會存有其他心思,對咱們古家不利,所以你和她相處之時,總要保留三分,不可全盤托出爲好。”

    “嗯,嗯。”古洛誠在一邊不住點着頭。

    “洛誠啊,我有一件事情問你,你如實講來。”古鑑蔭考慮到兒子的前途,不得不慎重,問道,“周寒非你所殺,此事你能確定嗎?”

    他這一問,正問在中古洛誠的心坎之上,忙說:“能,我能確定。父親,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殺害周寒,也沒有殺害她的動機。”

    “我當然相信你,我們是父子,我不信你還信誰?”古鑑蔭心中有了底,兒子沒有殺人,不會因此而斷送前途,這就好辦,他說道,“你雖然沒有殺人,畢竟有些嫌疑。不過清者自清,誰也休想誣陷於你。但你和周寒的事情,依我看拉力,其中隱含着蹊蹺,想必你也仔細推敲過,可有了些眉目?”

    “就算有一些吧。”古洛誠多次回憶、思索,不明之處甚多,但的確依照事實,有了自己的判斷結果,說道,“我和周寒的事情,是發生在咱們家的,我當時昏頭漲腦,完全失去了理智。這種情況,讓我一直疑慮,我當時定然喝了不該喝的東西。但我相信咱們家的人,他們不會害我,那麼就只有福利院的馮續了,他是個外人,做手腳的最大嫌疑人就是他,可畢竟他未滿十歲,還是個孩子,因此我尚且不能斷定。”

    “馮續?我見過那個人一面。”古鑑蔭思索着問道:“洛誠,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孩子?”

    古洛誠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父親爲什麼要這樣問,“馮續的年齡才九歲,福利院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個孩子是什麼?”

    古鑑蔭輕輕搖頭,面色陰沉,接連問道:“洛誠,馮續今年九歲之事,你是聽誰講的?馮續是哪一年進的福利院?進來的時候,是他一個人,還是有人送來的?這些你都調查過嗎?”

    “他的底細,我沒有調查過。”古洛誠暗自慚愧,既然懷疑馮續,就該早做調查。如今周寒事情警察局已經接受,他感到深深陷入了被動的境地,忙又說道,“父親教誨的極是,我這就去調查馮續。”

    “等等,你不必再去。”古鑑蔭出言止住了古洛誠,“馮續的底細,我已經調查過。他是三年前來的福利院,當時他在街上,渾身泥污,被福利院的陳老師發現,領回了福利院。那時候,他說自己六歲,父母已死,孤身在京流浪。福利院接收了他,如今三年過去,都說他今年九歲,也情有可原。但有一點,馮續的身高比起九歲的男孩,還要矮上半頭,不得不令人懷疑。我問過了,馮續自從進入福利院,三年以來,一點兒不曾長高,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六到九歲的孩子,一般身高長的很快,即便營養不良,也不會停滯。而馮續呢,三年來一點不長,如此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古洛誠心頭一亮。“父親,我明白了,您是說馮續有可能是個侏儒嗎?”

    兒子已經開了竅,只是不敢相信現實。

    古鑑蔭爲兒子的長進感到欣慰,把手一擺,動作很是堅定,糾正着兒子的話,“不是有可能,馮續一定是侏儒。”

    古洛誠的理智告訴他自己,父親講的一點沒錯;但從道義上他還是不敢相信,儘管他用事實分析,也表明了馮續乃侏儒一枚。凡事必有原因嘛,馮續隱瞞身份,也不會例外,看那原因又是什麼呢?他問父親道:“馮續爲什麼要隱瞞身份,假扮小孩子,難道就爲了騙取福利院的一口飯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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