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504、詭計:心有不甘
    嶽如盈面色緋紅,沒有再講下去,她的沉默代表了對某件實情的陳述。

    對男女之事,李克定早已清楚,自然明白嶽如盈和秦宙發生了什麼。這也正常,孤男寡女嘛,正值青春,生出風月之事,李克定能夠理解。

    再看嶽如盈,本應嬌羞中帶着喜悅之情,可她的神情明顯透着心有不甘,李克定因此對她生起了同情之心,也更加明白嶽如盈對自己的一片情意。

    世間難有兩全法,他又有什麼法子呢?

    他不是神,做不到萬能。他必須在柳之思和嶽如盈之間二擇一,不可能爲了嶽如盈,去傷柳之思的心,何況,那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如盈,對不起。”

    李克定只能說一聲對不起,其他的任何言語,此時此刻,對嶽如盈來講,都蒼白無力。

    “你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嶽如盈擡起眼眸,側臉望向了窗外,悠悠地說道,“克定,我也不想隱瞞你,我不再是清白之身了,再也沒有資格妄想讓你愛我。”

    她大方的講出了實情,黯然神傷的表情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嶽如盈就像跨過了一座山,從人生的一個階段,邁入了另一個階段。

    她的語氣也變的堅定起來,帶着一副不容反駁,金口玉言的自負,說:“克定,我以後好好做我的女王,我要把理想國的旗幟,插在更多的土地上。在我的蓮花宮中,也會有男人,當然了,肯定不止一個秦宙。或許這對秦宙是不公平的,但我會和秦宙講清楚,也會給他適當的補償。我要讓他成爲理想國的重臣,讓他去踐行實現‘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的理想。”

    “哦。”李克定輕輕迴應一聲,他鬆開了抱着嶽如盈的臂膀。此刻他覺出了嶽如盈的陌生,那個曾經和他共處一室的姑娘,真的變成蓮花妃子了。

    嶽如盈卻不讓李克定放開,她兩臂環住李克定,在他懷中挪動了一下身體,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說道:“克定,你說我們結束了嗎?”

    她問着話,望向了李克定。李克定卻沒有講話,不是他不想講,而是不知講些什麼。

    嶽如盈看他猶豫,遺憾地嘆息道:“哎!其實我們根本沒有開始過,何談什麼結束呢!克定,咱們不提以前的事情了,我這一次瞞着秦宙,瞞着衆人來見你,就是要把心裏的話都告訴你。如今我已經講完,以後也不會留有什麼遺憾了,我對得起我自己。”

    她講完這些,坐直身子,手卻沒有從李克定身上移開,又對李克定說:“今天能見你一面,我真的很高興。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許不理我。”

    李克定笑道:“瞧你講的,我哪能不理你呢。”

    他看向嶽如盈,可嶽如盈溫柔的目光之中,隱含着一絲特有的威嚴,那是女王的威嚴。

    嶽如盈也報以一笑,說:“反正算不算要求,你都得答應我,必須答應我。”嶽如盈最後一句‘必須答應我’,雖然她講的輕柔,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卻讓李克定覺得不容抗拒。

    李克定深刻體會到了,嶽如盈已經是一位真正的女王,她的話就是女王的命令,是聖旨。或許一個人處在王位之上,都會自帶王的威嚴吧。這種威嚴不怒自危,勝過斧鉞的威力,勝過大殿的嚴肅。

    李克定感到了一種令他身不由己的壓力,心中一凜,只好強自笑道:“我敢不答應嘛,瞧你那氣勢,若不答應,好像要把我問罪處斬一般。”

    “你又開玩笑了,我跟你講的是認真的。”嶽如盈不想讓李克定和她生分,再次伏身李克定懷中。

    李克定的身體如麻木了一般,任她安靜的躺着。

    嶽如盈在等待着什麼,過了好長時間,明白了等待的無效,纔打破沉默,說:“克定,我剛纔看見你和柳之思了,我真羨慕她。所以,我們以後就做好朋友吧,可以經常說說話,就像今天這樣。我喜歡和你說話,無拘無束的,不必擺着女王的架子,你也不必向臣子一樣,這種感覺真好。”

    看來嶽如盈有些高處不勝寒了,李克定暗歎一聲,答應着她的要求,“好吧,咱們本來就是好朋友嘛,一起說說話,也是正常。”

    “你可不要敷衍我,不許反悔,否則的話,哼!我就讓白熊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嶽如盈仰起臉來,調皮地笑看着李克定。

    李克定感到了她的熱切,忙躲開她殷切的目光,說:“北極白熊嘛,它雖然厲害,號稱理想國第一勇士,可未必是我的對手。”

    “你還敢吹牛。”嶽如盈笑着說,“我告訴你吧,白熊就在院子中,它隨時都在保護我,只要我一聲令下,它就會把你變成肉醬。”

    “哦!我的個天,你嚇死我了。”李克定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擺出哀求之狀,說,“女王陛下,您饒了我吧。”

    “討厭。”嶽如盈撒嬌道。

    她伏在李克定胸前,感受着一份特殊的靜謐。

    李克定聞到了她的髮香,趕忙收攝心神,有意去想一些事情,北極白熊是如何被嶽如盈收服的,李克定一直存有疑問,爲了打破寂靜,趕緊問嶽如盈:“白熊那麼大的能爲,爲什麼會對你死心塌地呢?”

    “這就是機緣。”嶽如盈把頭一側,說道,“當初白熊被玄一大師用法力封在綠島之上,是我請求威廉博士救它,它才得以脫身。它爲了報恩,就認我做了主人。”

    李克定曾不止一次地聽人講起過玄一大師,卻不知曉白熊被封印一事。他感到不可思議,自言自語地說:“白熊被玄一封住,我卻從沒有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的多了。”嶽如盈低聲問道,“玄一大師和鹹湖真人的故事,你聽說過嗎?”

    “你小瞧了我,關於他們二人的事情,我還真聽過一些。”李克定說道,“當初玄一和鹹湖真人各自有情,只可惜造化弄人,陰差陽錯,二人沒有結成連理。”

    “都怪玄一大師。”嶽如盈提及此事,一副忿忿然,對玄一頗有微詞,“鹹湖真人一片癡心,想盡各種方法接近玄一。可那個玄一大師,就是冥頑不化,像吃了秤砣一般,不爲鹹湖真人所動。”她講到這裏,頓了一頓,才又說:“鹹湖真人就是太過癡心了,才總是原諒和幫助玄一。就拿白熊的事情來說吧,玄一剛剛拒絕完鹹湖真人,就來請她幫忙,說要封印一隻白熊。鹹湖真人卻一點兒也不跟玄一計較,在綠島之上,製造了一個機關,玄一才把白熊封住。”

    “白熊被封了多久?”

    嶽如盈答道:“整整二十年。白熊被封印之後,要不是遇上我,恐怕它一百年也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李克定想起柳之思收服北極白狐,使白狐有所約束。而白熊卻被嶽如盈節制,兩大妖魔,從此聽命於人,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盈,你放它出來,助你成就大業,不讓它再爲非作歹,其實也屬於好事。”

    嶽如盈聽得開心,抿嘴一笑,問道:“你認爲我做的事情,算是‘大業’了?”

    “嗯,當然是了。”李克定說道,“理想國嘛,難道還不是‘大業’?”

    “你的態度可真好。”嶽如盈淺淺的笑着,忽而又不無遺憾地說,“要是玄一當年對鹹湖真人好一些,倆人也不至於那麼遺憾。”

    “或許是他們無緣吧。”

    “克定,你怎麼也講這樣的話?”嶽如盈微微晃了晃頭,說道,“所謂的無緣,都是世人給自己尋找的藉口。玄一當年何嘗不是如此,他屢屢拒絕鹹湖真人的好意,最後惹得鹹湖真人大怒。爲了報復玄一,在玄一和聖尊打鬥的時候,鹹湖真人出手救下了聖尊。但那時聖尊只剩一副靈魂,肉體已被玄一所斬,爲了培植聖尊的元命力,鹹湖真人就把聖尊的魂魄養在了綠島的蓮花湖中。”

    李克定恍然大悟,“我說呢,以玄一大師之能,當初爲何沒能滅掉聖尊,原來是鹹湖真人從中作梗,救下了聖尊。玄一大師那麼自責,甘願折損23年陽壽,祈求上天垂憐人間,估計也是因爲他曾辜負過鹹湖真人,從而導致聖尊未滅,玄一認爲罪責還在他的頭上,因此自罰的吧。”

    “玄一,他妄稱一代大師,有此結局,純屬咎由自取。”嶽如盈心懷不滿,神情凝重地說,“克定,你如果也和玄一一樣,總是辜負我,說不定哪天我就會和鹹湖真人一樣,去對你展開報復。”

    “如盈,你可別嚇我。”李克定滿臉笑容,望向嶽如盈,解釋說,“咱們是好朋友,永遠都是,跟他們二人不同。”

    “有什麼不同?”嶽如盈明知李克定和自己沒有糾纏,卻開始偷換概念,問道,“前段時間,我千方百計要嫁給你,你都不肯。今天你倒給我講清楚,你和玄一到底有什麼不同?”

    “我們當然不同了。”李克定糾正道,“你我之間就是個誤會。何況我當時已經定了親,而且我在心裏早就愛上了柳之思,你說。。。。。”

    “你彆強調了。”嶽如盈很是不悅,打斷了李克定的話,“人家不想聽什麼,你要偏講什麼!”

    二人之間因此出現了一段沉默。

    嶽如盈死勁兒抓着李克定的衣服,最後才說:“好啦,我知道怎麼回事兒。其實我從沒恨過你,怪只怪我沒有柳之思生的好看,留不住你的心。”

    李克定不敢再和她討論這些,等她說完,忙岔開話題,“如盈,我聽聞鹹湖真人有幾個弟子。對了,你說的威廉博士,就是其中之一,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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