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561、轉變:撞見(5)
    “當然不知足了,我還想再要一個,屬於咱們兩個人的兒子。”陸不危的語氣先是溫情脈脈,而後變得嚴肅起來,對古洛真說,“你和陸憲不可能有孩子的,我們陸家的長房決不允許後繼無人,所以我纔對你提出這個要求。而且,你若生了兒子,在陸家的地位就會根深蒂固,無人能及。將來你的兒子,還能繼承大部分的產業,何樂而不爲呢。你聽我的勸,還是仔細考慮考慮,我講的對不對。”

    古洛真面上雖然沒有慍色,心裏卻在暗罵:‘你這賊廝,想得倒是挺美,叫我給你生兒子,好把陸家的家產大部分據爲己有。我根本不會在陸家長期待下去,豈能給你們陸家生育子嗣“”陸不危,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

    古洛真內心不僅厭惡陸不危,更是恨他入骨。但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她已經忍辱負重許久,豈能因爲這件事情和陸不危沒完沒了,影響她整個計劃的實施,讓她許久的努力前功盡棄呢。

    面對一本正經提出要求的陸不危,古洛真不得不強顏歡笑,搪塞於他,說道:“嗯,你講的也有幾分道理,讓我再好好想想吧。或者咱們真應該有一個自己的兒子,將來好繼承咱們的家業,也不枉了我和你相好一場。”

    “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好,我也不強迫你,等你相好了,咱們再付諸實施,爲時也不晚。”陸不危的勸說,貌似起了些微作用,他不再廢話,站起身形,開始一件一件穿起衣服來。

    陸憲知道陸不危就要離開,怕被他發現,忙躡手躡腳的往樓下走去。

    李克定原地不動,等在二樓,沒過多久,聽陸不危對古洛真說:“你先在這裏,別急着回去,我到前面看看。”

    古洛真說道:“你快去吧,放心好了,我等中午的時候,再悄悄離開,沒人知道的。”

    陸不危又對古洛真講了兩句纏綿的話,才從三樓而下,不一時,遠遠離去了。

    李克定此番跟蹤陸不危,令他萬萬沒有想到,會這樣歪打正着的進入到陸家來,如今陸不危和陸憲來了又去,諾大的藏書樓中,只剩下他和古洛真二人,內心不由泛起緊張之感。

    他本想出來去見古洛真,當面質問她爲何要與陸不危如此,可一想到剛纔陸不危與古洛真魚水之歡的場面,便覺得萬分尷尬,於是強行忍住了。

    此時的古洛真,還道藏書樓中,再無他人,從牀上坐起,穿好衣服。收拾利索之後,古洛真從三樓往下邁着腳步,等到在二樓時,卻沒有再下樓,而是往李克定方纔查看的書櫃方向走去。

    李克定與古洛真近在咫尺,不得不屏住呼吸,生怕一不留神,被古洛真給發現了。

    好在古洛真並不東張西望,而是氣定神閒地徑直來在書櫃之前,用她那纖細修長的手指握住書櫃上的大銅鎖,擡起來,湊近眼睛,左看右看,卻不知如何打開銅鎖。

    李克定明白了,古洛真一定發現了陸家藏有重要典籍,只是藏在書櫃裏面,她想看卻看不到。

    ‘且讓她在這裏着急吧,或許她永遠看不到,對她纔是好事兒呢!’李克定想着,‘佑鹿豈是誰都能覬覦的?弄不好,便會找來無妄之災。白雲觀的觀主歐陽強漢武功高強,時常以英雄自居,可又如何,還不是得了一個假佑鹿,卻被陳子龍暗算,如今在地牢之中監禁,功力已經全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有什麼好處?’

    ‘可嘆世人,被權勢財富迷了雙眼,迷了心,一個個跟得了紅眼病一般,死死盯着世上的身外之物,整日費盡心思,心神俱散,終生也不能得到一絲的快活。’

    李克定一番感慨之下,竟有些忘乎所以,不由輕嘆了一聲“哎!”

    就是這輕輕的一聲嘆息,卻嚇了古洛真一跳,她正在研究如何打開那把銅鎖,忽聞人聲,下意識的問道:“誰?”

    李克定心道壞了,不由暗罵自己怎的如此沉不住氣呢?

    古洛真循着聲音,走了過來,李克定不是不能多開,只是一時不知所措,竟然忘了躲避,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古洛真本就不是敵人,恰恰是他的盟友,所以纔會不加防備,任由古洛真到在眼前。

    “克定!”古洛真驚喜的叫道,“原來是你?”

    “是我。”李克定有些訕訕。

    古洛真神情放鬆下來,問道:“你怎麼到了這裏?”

    李克定不好正面回答,岔開話題說:“這裏的書可真多,你是在尋找什麼典籍嗎?”

    古洛真笑道:“瞧你那樣子,好像犯了什麼錯似的。告訴你吧,我來這裏,是想打開那個櫃子。”

    她說着話,用手一指身後的書櫃。

    “哦,那個櫃子啊,你開它幹什麼,不如去翻翻別的書更好。”李克定不想幫古洛真,認爲打開櫃子,反而對古洛真不利。

    他敷衍的表情,很不自然,早被古洛真瞧在眼中,忽而古洛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李克定是不是早就藏身在此了?方纔她和陸不危的事情,李克定有可能全都見到了,古洛真登時羞的滿面通紅,低頭輕聲又問:“克定,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到了這藏書樓?”

    “我。。”李克定略一沉吟,古洛真也就明白了。

    不等李克定說下去,古洛真卻把心一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擡起頭來你,望着李克定,說道:“你也別吞吞吐吐了。咱們都不是小孩子,我也不瞞你。我對陸不危虛與委蛇,是有着目的,想把我的那幅字要回來。”

    李克定知曉那幅字的份量,那是古家結交老袁的證據,落在陸不危手上,相當於古家的把柄被人牢牢攥住,焉能不如坐鍼氈。“嗯,你要回那幅字,本來也是應該,所謂物歸原主嘛。”

    古洛真見瞞過了李克定,暗自心喜,這李克定畢竟心思單純,我要鬧得陸家上下不寧,此事就不對他講了,免得他不理解,反而錯看了我。

    “那幅字我已經要回來了,儘管付出的代價有點大。”古洛真講着講着,頭又低了下去,悲慼地說道,“克定,其實我也不想和陸不危那樣,你能理解我嗎?我一介弱女子,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明白的,你不必解釋。”李克定也怕古洛真多心,畢竟她和陸不危之間,不是什麼光彩事兒,便安慰古洛真說,“怪只怪陸不危陰險詭詐,你進了陸家,他卻時刻打着你的鬼主意,你哪裏還能躲避得掉。”

    “就是這樣的,謝謝你能體諒我。”古洛真一臉無辜地說,“此事,希望你不要告訴給古洛誠纔好,我怕他理解不了,再氣壞了身體。”

    此事關係到古洛真的聲譽,李克定不會馬虎的,微笑道:“洛真,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更何況是洛誠呢,我分得清輕重。”

    古洛真欣慰的說:“我就知道你當我是朋友,總會維護我的。”

    “那是當然,我早就當你是朋友了。”李克定因爲同情古洛真,所以想幫助她,卻不知如何着手,便問道,“既然你已經得到了那幅字,何不尋個機會,離開陸家這個火坑?”

    古洛真做出楚楚可憐之狀,苦笑一聲說:“克定,大家都知道我是陸家的大少奶奶,你讓我怎麼離開陸家,又如何能夠離得開呢?”

    李克定也覺得事情不好辦,思考了一下,說道:“洛真,現在的法律,是主張婚姻自由的,離婚已經成爲了可能。只要你有勇氣,就不能做到。依我的主意,你可以先回到北京,而後通過離婚的手段,和陸憲解除夫妻關係。”

    “哎!”古洛真輕輕嘆息道,“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還不得丟盡臉面,你讓我再好好想想吧。”

    她這句話,讓李克定記起方纔陸不危要求古洛真生兒子的時候,古洛真就答應好好想想,於是問古洛真道:“你跟我講實話,你不會真的打算給陸不危生個兒子吧?”

    “怎麼可能呢?”古洛真當即否定,“我那樣對陸不危講,不過是我的緩兵之計,在敷衍陸不危,免得他總纏着我不放。”

    “那就好。”李克定適才放下心來。

    古洛真便又笑道:“克定,你還是別問這問那了,快想想辦法,幫我打開這個櫃子。”

    李克定不想幫她,卻覺得直接拒絕似有不妥,只好到在櫃子近前,看了又看,假裝爲難地說:“這把大銅鎖,要想打開可就犯難了。除非有鋼鋸在手,或許我能夠把它鋸斷。”

    古洛真連連擺手,否定道:“鋸斷可不行,咱們再從哪找一把同樣的鎖呢?你想吧,一旦鎖被動過,陸家人很快就能發現異常。我想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裏面的東西,纔是上策。所以銅鎖是不能破壞的,只可惜鑰匙被陸不危藏了起來,我暫時還拿不到手。”

    李克定看了古洛真一眼,猶似海棠花開,因問道:“那你剛纔和陸不危一起的時候,怎麼沒管他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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