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瑟的攙扶下,柳之思走下車,二人來在臺邊,看臺子約有一人高,下面是用棍棒等做的腳手支撐,幾個孩童正在底下玩耍。
柳之思叫過一個跟從來,吩咐說,這臺子底下不要讓人進入,萬一坍塌,小孩子被壓壞怎麼辦?你再去各處檢查一遍,看看腳手架是否結實,不要留有隱患。
兩件事情吩咐完畢,跟隨應聲去辦。
柳之思和錦瑟登上臺去,四下望去,倒是視野開闊。下了臺來,又叫過一個跟隨說:“這臺階坡度做的太陡,上下時還有些晃動,不夠結實,臨時用可以,但明天肯定不行,縣府那些人都是養尊處優的,一旦摔倒,丟人現眼不說,摔壞了人,誰來承擔責任。馬上叫人把臺階的坡度做緩一些,至少也得做到七階,現在這個才五階,還有些不穩,你等他們做好以後,下午再來檢查一遍,沒有問題了,然後去回我。”那跟隨也領了命。
事情安排完畢,柳之思和錦瑟來在旁邊的文廟門前,見大門緊鎖,鎖上雖然鏽跡斑斑,上面的鐵鏽卻被人擦掉了一層。柳之思好奇會是誰擦的?
錦瑟叫過一個做工的問道:“最近有誰到過這裏?”
做工的回話說,前幾天我們在這裏搭臺子,來過一個公子,一看穿着就不是普通人家,他和一個僕人在這裏轉了一時,還用手帕擦了鎖上的鐵鏽,但沒有進去。嗨!其實他也進不去,自從三年前鎖了這裏,就沒人進去過。”
柳之思聽後,心想這人會是誰呢?想是有人特意來看文廟,見門上鐵鎖鏽跡太厚,心中不忍,才用手帕擦了,看來也是個癡心的人!柳之思又透過門縫向內一看,竟是雜草瘋長,碎瓦淹沒,顯然很長時間沒有人進入了,想必早已蛇蟲遍地。但從宏偉的大殿可以想像出來,當初這裏曾經紅火一時,如今卻敗落如此。
也罷!文廟也好,教堂也罷,東方西方,盛衰功過,與我柳之思何干,我又何必在意,想到這裏,遂心情重歸於安寧。
柳之思又問那做工的:“以前住在這裏的人都去了哪裏?”
那做工的說:“回小姐,以前這裏的人,管事的是一個前清的舉人,五年前去世了,其他的人生活也慢慢失去着落,陸續從這裏離開,失去香火,失去捐獻,不好生活,就不曾再有人居住了。”
柳之思知道以前文廟是有香火的,自八年前科舉取消,香火日衰,加之沒有鄉紳資助,官府再無力管理,可不慢慢就人去廟空了。便對那人說:“以後再有人來這裏探查的話,問一下他們的來歷,然後報我。”
那做工的連忙說:“好的,小的記下了。”
柳之思摸出五塊大洋賞給那做工的說:“大熱天,辛苦大傢伙,買壺酒喝吧。”
那做工的樂顛顛接過錢說:“謝小姐賞賜。”隨即大聲對幾個做工的喊道:“小姐賞哥幾個酒錢嘞,晚上咱們喝酒去。”
那些人都說:“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柳之思一笑,遂帶一衆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