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80、三次約會:兒孫膝下易承歡
    下午陸宛和三弟陸宣陪着老夫人閒話。一會兒,大少奶奶古洛真也過來伺候,她是任丘古家的小姐,陸家大少爺陸憲前兩年才娶進門,剛剛20歲,生的水靈靈一個大美人。陸宛誇她猶如阿帕斯帶走的海倫,有着能挑起特洛伊戰爭的美貌。古洛真本來以容貌自負,但自從見到陸宛之後,始覺什麼纔是絕世之姿,便對自身容貌看得沒有以前那麼重了。

    和李克定從文廟回來以後,陸宛的心情分外好,爲讓奶奶高興,就給衆人講起神話:‘說是在上古時期,中原大地有一坐高山,名叫放皋山。山上有一條河,叫明水河,河水清澈而凜冽,一年四季也不結冰。奇怪的是那河水比井水還要清,人道是水至清則無魚,可明水河裏卻偏偏生長了各種各樣的魚。這些大大小小的魚數量極其龐大,加之種類繁多,便時常聚集成羣,有的在東,有的在西,有的在中。每個魚羣都選出了自己的羣主,他們的選舉方式也是各自不同:有的靠抓鬮、有的靠錘子剪刀布、有的靠大家推舉、有的靠比武、有的靠計謀、有的靠繼承、有的靠禪讓,有的靠拉幫結夥,千姿百態,精彩紛呈。當這些魚紛紛組成羣以後,就開始閒不住了,因爲他們的語言特別豐富,一天不說話能把魚憋死。所謂明水河的魚離不開說話就象離不開水一樣。因此他們有的吟詩做賦,有的論佛修道,有的論武,有的談水中生態等等,不一而足。這些魚羣還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都認爲其他魚羣是蠢魚羣。羣裏面魚的數量越多,越認爲自己的羣最幸福,最富有。每天各羣都派出嗓門大的魚四處宣傳,說自己的羣如何如何好,其他羣如何如何不好,目的都是爲了讓自己的魚羣凝聚,甚至吸收其他羣的魚過來。時間不長,這些羣裏就出現了投奔其他羣的魚,有的是經過羣主允許,符合羣的規定;有的則是因爲違犯羣規,被驅逐出羣,不得不選擇其他魚羣投靠。那些自動脫離了羣的魚,往往會招致辱罵,說他們是魚奸。這日,某個羣主對自己的管理員們說,咱們的魚羣,如此偉大,應當成爲其它魚羣效法的榜樣,衆位以爲如何呢?左管理員說,羣主英明,如今其它魚羣每況愈下,唯有我們羣蒸蒸日上,正是耀我羣威的大好時機。話剛說完,便博了一個滿堂彩,衆魚紛紛舉起魚鰭,擺動魚尾,高喊:羣主英明、耀我羣威;羣主萬歲、耀我羣威!可禮部管理員有不同意見,他對衆魚說:“且慢,這個耀我羣威的說法有些不妥,大家都是魚羣,說“耀我羣威”,顯不出我羣聖象,應該換一個說法。既然我羣佔據明水河北岸,不如叫“耀我北岸羣威”更爲妥帖。”衆魚聽罷,齊聲附和,於是“耀我北岸羣威,耀我北岸羣威”的呼聲響徹水底。喊聲剛停,吏部管理員接着說:“羣主,依臣之見,咱們乾脆定羣號爲北岸羣,我羣主就是偉大的北岸羣主。”這羣主聽得一陣飄飄然,滿意的說:“准奏!各位管理員,我們一定要讓北岸羣變的最富有,最強大。”衆管理員一起山呼:北岸羣主英明,如今羣運當頭,用不了多久,羣主必能一統水下!然後,殿外衆魚也齊聲高呼:北岸羣萬歲,北岸羣主萬歲!’

    聽到這裏,老夫人早已忍俊不禁,笑對衆人說,這丫頭,真是我的好宛兒,腦袋裏的東西,都是從哪來的,就是幾個兄弟姐妹加在一起,也沒有你一個人知道的多。

    只有7歲的陸宣在一旁聽得認真,大瞪着一雙眼睛,彷彿入了迷。

    見他聽不懂故事含義,陸宛便捏住他胖嘟嘟的臉蛋兒問:“你是不是變成一條魚啦?”

    陸宣一本正經的說:“我要是一條魚就好了,我帶着他們去打仗,我做大將軍。”

    陸宛看着天真的陸宣,心想小孩子真好,想法和大人就是不一樣,凡事都有一種獨特的好奇,便問陸宣說:“是做北岸羣的魚大將軍嗎?”

    陸宣挺着小肚子自豪的說:“是,魚大將軍多威風啊”

    惹得衆人又是一陣大笑,只有陸宣覺得衆人笑的稀奇,不明所以。

    老夫人見狀撫摸着陸宣的頭,對衆人說:“我這小孫子最是實誠,現在年紀還小,將來長大了,肯定比你哥哥姐姐都聰明。”

    陸宣不無得意,又急着問陸宛:“二姐姐,他們到底有沒有去打仗?”

    陸宛樓了陸宣,學着說書的道:“好弟弟,要知後事如何,且聽姐姐我下回分解。”

    逗得衆人又是好一陣兒的笑。

    此時,有人報老太太說,大少爺回來了。話音剛落,一個長着丹鳳眼,麪皮白嫩,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細高個子的人進得門來,正是大少爺陸憲。

    陸憲和凝凝在外廝混已經有些日子,見春節越來越近,又怕三叔發現他的行蹤,才佯裝剛從申州回來的樣子進了家門。陸憲見過老夫人之後,回稟說:“現下申州方家二爺因爲傷了公人性命,被關押在大牢之中。我這趟去申州,見了柳知事,他已不像開始那樣堅決,看樣子方家再活動一下,主要是服個軟兒,就可以保住方二爺的命。”回稟完畢,讓人擡進方家送的禮物,分別呈給老夫人過目。老夫人看後,自己留下一對兒明青花釉裏紅的直口瓶,把一方端硯給了陸宛,一件鎮尺給了陸宸,一塊玉佩給了陸宣,其他的吩咐陸憲看着處理。

    隨即陸憲來向三爺陸不溢詳細呈報申州的情況。

    陸不溢是個場面上的人,人情練達、精明強幹。他告訴陸憲,方家萬餘畝田地,大部分都在申州,田賦至少瞞報有五成,每年能省下多少錢來,這麼大的勾當,方非圓竟然一點也不知收斂。年後你還需再去申州一趟,依我看,申州正是變天的時候。柳業刀出手狠辣,他父親在上面也有根基,很難對付。這一次方家弄不好可能會一敗塗地,爲今之計,方家須趕緊和柳家修好,尚有可爲;千萬別想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事兒。如今大亂之世,頻頻有新貴崛起,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世道變了,四處都在變,不管是方家還是咱們,都得認清這個事實,以適應形勢。不過話又說回來,在任何時代,要想不敗,最好的途徑就是新舊及時融合。你把“融則共生,鬥則兩敗”這句話記下,年後去時,替我轉告方家。

    陸憲想到柳業刀的父親在北京根基不淺,或許他只是個過路的神,送走了,也就萬事大吉,又問他三叔:“依您看來,柳業刀在申州做縣知事,時間會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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