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仙對楊天福解釋道：“並不是這個解石師傅沒有經驗，其實怎麼解石他心中有數。
只是他見識多了，知道楊老闆你這塊烏砂石貴重，讓我給他命令，是想給自己買個保險。
要是一刀下去，將你的翡翠給整壞了，這得賠多少錢啊。
他們幹這行的，不僅要膽大心細，還要會察言觀色。”
楊天福不住地點着頭。
“滋滋滋……”
林田好整以暇地圍觀，這一塊烏砂石，他知道里面的結構怎麼樣。
石頭裏面的烏砂玉很分散，呈薄薄的帶狀，而且大大小小的裂痕多，很難雕刻出大擺件。
“咔噠！”
一塊石頭被切下來，有人發出了驚呼聲。
“出霧了！”
“王大仙，漲了！”
楊天福看到了一點點綠，聽到衆人這麼一說，激動了起來。
王大仙心中一陣得意，但他還是保守地說道：“這還不好說，只能說是漲的標誌，現在說結果還是有點武斷。”
解石師傅拿出工具，在出霧的地方轉爲擦石，霧沒了，有沒有翡翠就能一目瞭然。
衆人都在好奇地觀看着，有些人喜歡看人賭石，那種感覺更有癮。
隨着解石師傅用水來擦洗粉末，衆人眼睛一亮。
“見綠，切漲啦！”
王大仙拿着放大鏡看了一下，點頭道：“顏色還行，沒看到裂縫。”
衆人興奮了起來。
“切了那麼一點表皮就已經見綠了，這可是絕佳的烏砂石啊，果然馬蒙出的就是好。”
“裏面的綠肯定還很多，這個體積啊，可以做一個非常大氣的擺件了。”
“王大仙，要不你跟你朋友說說看，我跟他買了，六千萬。”
“你別跟我爭啊，我出六千五百萬！”
“你們出的價格太坑了，這塊烏砂玉做成工藝品，成品絕對上億啊。”
楊天福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被他們這麼叫價，心中樂滋滋的。
他笑着對衆人說道：“不好意思，各位，我這塊翡翠打算自用，就不出了。
賣了可買不回來了。”
衆人一陣遺憾。
王大仙對那解石師傅說道：“師傅，繼續切吧。”
小張很興奮地拉着林田，說道：“林先生，我老闆才第一次賭石，就有賺頭了，運氣真好。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刀下去就見綠的呢。
王大仙，果然名不虛傳。”
林田暗歎了一聲。
他心中有數，裏面的情況可不如衆人想象的那樣美好。
聽過王大仙的一些解釋，他對價格這方面有了更深的瞭解。
這一塊石頭出的翡翠，開出來做成品，賣出去估計不過百萬。
要是楊天福這時候把這塊原石出手的話，還能賺錢。
要是繼續切下去，裏面露餡了，就徹底垮了。
他跟楊天福也沒好到那種地步，沒必要滅人家的興致。
王大仙指導着解石師傅繼續切。
“師傅，換這邊，切進去一點。”
解石師傅切出了更大的一塊，快碰到翡翠的時候，他就停下了手，開始擦石。
“又見綠了，真是個薄皮的傢伙啊。”
“好傢伙，我直呼好傢伙！”
有人吶吶地說道：“裂痕，太大了……”
“垮了，垮了……”
剛纔吵着要買下來的衆人，瞬間噤聲，王大仙的臉色也不好看。
楊天福心中不安地問道：“王大仙，這是怎麼了？”
王大仙嘆了一口氣，拿出放大鏡給楊天福看。
“裂痕太細了太多了，寧可大裂痕也不要小裂痕。這是帶狀的翡翠，不好打造工藝品。
現在看來，要做成大擺件的可能性很低了。”
“啊，這……”楊天福愣了愣，“那還有繼續切的必要嗎？”
王大仙點頭道：“切吧，師傅從這邊切，再切大一點。”
接下來，解石師傅就猶如給西瓜削皮一樣，將裏面的翡翠給切出來，不是一整塊，而是分成了十幾塊，而且每一塊都是帶狀的翡翠。
有人搖頭惋惜道：“這一塊做不成整塊工藝品了，翡翠太細碎，能做出幾十萬的東西都不錯了。”
楊天福目瞪口呆，看向了王大仙。
“是這個理嗎？”
王大仙點頭，嘆息道：“確實，楊老闆啊，這一塊徹底垮了。”
楊天福經歷了前面的驚喜到現在的失落，心理落差太大了，他臉色陰沉了幾分。
這一下子的功夫，五千多萬就打水漂了啊。
第一次賭石，就得到了這麼痛徹心扉的領悟。
林田都替楊天福覺得心疼。
剛纔要是賣出去不繼續切的話，楊天福還有的賺，可惜了。
周圍的人紛紛搖頭。
“神仙難斷寸玉，古人說的有道理啊，剛纔切的第一刀那麼好，誰知道後面這樣呢。”
“賭石本來就是贏少輸多的事情，這樣都算不錯了，還有拿着回去車些珠子耳環戴，有人切開石頭裏面什麼都沒有，那才叫一個慘呢。”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這種事情見多了也就不怪了。”
王大仙看着楊天福，關切地問道：“楊老闆，你還好嗎？”
楊天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強行打起精神來。
“還好，王大仙跟我說過賭石要做好的心理準備，我知道的，緩一緩就行。不行的話，我還有一塊呢。”
王大仙輕輕拍了拍楊天福的肩膀。
“楊老闆的賭品算不錯的了，我以前帶過幾個，一輸就罵娘，還有人當場揚長而去的。
所以啊，我都不輕易幫人把關。
還有一塊可能有芙蓉綠的，不如一起切了，也許有好的發現。”
楊天福頷首，將希望轉移到了那塊用三百二十多萬競拍來的原石上面。
衆人看到又有熱鬧，紛紛看向了那塊原石。
“這一塊原石有顢，穩了。”
“王大仙有經驗，這一塊有顢的一定比上一塊要穩。
出芙蓉綠的可能性很大，不比剛纔那塊烏砂石，難度那麼大。”
林田默不作聲。
這塊石頭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比剛纔那塊好一點。
裏面有芙蓉綠翡翠，同樣有裂紋，但起碼不是帶狀的。
但是，把裏面的翡翠都掏出來加工，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個五六十萬。
對比起楊天福下的本，還是虧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楊天福臉上還能不能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