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路妃升 >二十二章威儀(感謝千羽諾Shily加更)
    剛還大殺四方的婦人聽了燕穎的話,一下就六神無主了。

    再加上給紫月用掃把沒頭沒臉的打了一通,這時候趴在地上的她,看起來狼狽至極。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說啊,何況侯府夫人在外面哪個不是交口稱讚的,

    她最是看重名聲,要是這話傳出去,她無疑是自尋死路。

    這個想法閃現後,她也就不管自己身上的疼痛爬到燕穎的腳步磕着頭說道:“還請二小姐饒命,

    剛奴才口無遮掩,夫人並沒有說那樣惡毒的話,你也知道夫人可是賢名在外。”

    吳媽已經膽顫心驚了,如果雲夫人知道這事,後果不堪設想。

    她除了以死謝罪,別無選擇。

    “那就是你吃裏扒外,拿着侯府的供養,卻詛咒着他的嫡小姐了。”

    燕穎清清淡淡的話,卻讓地上的婦人嚇的如臨大敵。

    她支吾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不斷的磕頭求饒着。

    “你也知道落在我手上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如果落在我母親手上你連討饒的機會都沒有。”

    燕穎心裏有一杆秤在不停的掂量着,她可不是原主可以讓人隨意騎到頭上去。

    “是,是!老奴知錯了,老奴知錯了,還請二小姐既往不咎。”

    地上的吳媽哪裏還有剛纔進院時的威風凜凜。

    燕穎閉着眼睛,努力的回想着一些原主的記憶,猛的睜開眼睛。

    那眼神冰冷的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把那地上本就如履薄冰的媽子狠狠嚇了一跳。

    那媽子畢竟也是五十來歲的人,深宅內鬥那些骯髒的東西,見得還少麼?

    雖然狐假虎威的事情也沒少做,但是此時此刻心裏卻是直打退堂鼓。

    二小姐剛纔那眼神太過陌生了,哪裏像十幾歲娃娃的眼神。

    又不得不努力讓自己鎮定的說道:“二小姐剛纔是老奴一時鬼迷心竅、

    以下犯上還請二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知道二小姐喚小的來所謂何事?”

    她只好努力的轉移燕穎的話題,不知道爲啥吳媽總覺得今天的二小姐和往日大相徑庭。

    往日雖然眼高於頂,但骨子裏依舊唯唯諾諾的,說話都不敢響聲一些,連得寵些的二等丫鬟都不如。

    如今這樣子卻像極了沾滿鮮血的小惡魔,張着血盆大口朝着你笑。

    燕穎聽了那媽子的話,朝着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裏散發着清香的蘭花,沁人心脾又高冷冰寒。

    她半晌才說道“既然吳媽這麼說,我再多句嘴,反顯得我這個主子不近人情了。

    但是大夫開得明明是川貝母,你給我換成浙貝?

    知道的說你吳媽無師自通,那個歧黃之術比麒麟街那個李大夫還要厲害,

    卻在我這侯府裏屈尊當個媽子,真是可惜了頂頂好的人才。

    可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侯府已經窮途末路了,連二小姐喝個藥也要精打細算了。”

    燕穎伸手拿過一旁的藥碗,輕輕的晃動着,裏面烏黑的湯藥如同風吹過,蕩起一絲絲的漪漣。

    吳媽聽了燕穎的話,額頭上早已經滲出密密的汗。

    她拿着方子去抓藥的時候,確實貪圖一些便宜,買了較便宜的浙貝。

    以爲都熬成黑黑乎乎的藥了,就神不知鬼不覺。

    竟然這都給這二小姐看出來了,以前二小姐莫說分的清川貝就浙貝了,就是把她的補品換成蘿蔔,她也不敢吭一聲。

    不過細想來自從她生母去世後,廚房裏就再沒有給這個二小姐燉過什麼補品了,

    哪怕是湯藥也是紫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求着纔有那麼三兩回。

    當然也是稀疏平常的方子!

    二小姐這裏,她們可是連油水都沒撈過啊,就這麼一次,還踢鐵板上了,吳媽叫苦連天,悔不當初。

    可是今兒這個二小姐是招了什麼邪,不知道和以前一樣息事寧人?還眼巴巴的把自己找來對峙。

    那吳媽轉念一想,藥渣都已經扔掉了,二小姐手裏也沒什麼證據,索性就死鴨子嘴硬了。

    要不再憑白生出一條罪責的話,怕今天她是在劫難逃了。

    打定主意後的吳媽聽着燕穎的指控,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的,

    但是眼神裏流露的那一絲慌亂還是沒有逃出燕穎的眼睛。

    燕穎說完這通話後,也不着急,端起手邊的藥咕咚幾口喝完。

    “無非是把滋補的換成了清火的,藥效雖然差了些,也好過給我灌毒藥。“

    燕穎把空碗放在石凳上,敲出輕微的聲響。

    “老奴不敢啊,還請二小姐明鑑。”地上的吳媽徹底慌神了。

    她只是暗落落想多撈幾文銅錢,殺人投毒、見血的事情她還是不敢幹的啊。

    燕穎喝完碗裏的藥後,拿出絹帕優雅的擦拭着嘴角,才繼續說道:“既然要明鑑,那就煩吳媽告知是哪個藥店抓的藥?

    以後不勞煩你去了,我讓紫月親自抓藥,親自煎藥吧,看你這架子和態度也是不想替我忙活的人。

    再說了要是平白無故冤枉了吳媽,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啊。”

    吳媽開心的應了聲,隨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想這個二小姐無非就是紙老虎,

    大張旗鼓的喊自己來,就是怕自己吞下那點差價唄。

    畢竟是上不了檯面的人,她冷哼了一聲,連剛纔口不擇言的話都忘記了。

    態度又囂張了不少。

    燕穎看到那媽子走到門檻上才悠悠說道:“我約摸記得吳媽是有個孫子吧,想來今年也十歲了,

    可識字?賣身契是不是在父親哪裏?

    當然就算不在也沒關係,你都詛咒他嫡親女兒了,想來父親是疼我,應該不會心慈手軟。”

    吳媽給燕穎這麼一問,已經一隻腳跨到門口又慌忙縮了回來,倉皇失措的跪到燕穎腳邊痛哭流涕。

    “二小姐饒命啊,我偷摸換了二小姐的藥,無非也是想着掙些差價,給我孫子留點家底。

    不至於和我們一樣任勞任怨、爲奴爲婢一輩子。

    想着存些錢給他也送到私塾裏去學幾個字或者日後能記個賬也行啊,

    我們幾代單傳就這麼一個孫子,還請二小姐高擡貴手。

    以後我一定給二小姐按方子抓藥,一定不會節外生枝了,二小姐請你放過我家孫子啊。”

    吳媽心裏很明白,燕穎再不受寵,到底還是侯府的嫡小姐。

    如果她真的借用侯府的勢力來拿捏自己的孫子,她也是無計可施的。

    螞蟻撼大樹,螳臂當車啊。

    這一回吳媽的語氣較之前的求饒可是情真意切多了,看來打蛇還是要打七寸的。

    燕穎嘴角上揚。

    吳家就這麼一個上的了眼的孫子,怎麼可以有個萬一呢,吳媽邊說邊用手扇自己的耳光。

    她真是鬼迷心竅了,就想着這個這個二小姐是個軟柿子,怎麼也不會橫生禍端。

    想不到居然是個難啃的硬骨頭,吳媽這會真連連在地上磕頭求饒。

    一時間院子裏的地都猩紅了一片,燕穎擡頭看吳媽的額頭已經慘不忍睹了。

    殷紅的血在她額頭上橫七豎八的流淌着!

    燕穎悠悠的站了起來,把吳媽虛扶了起來,嗔怪道:“吳媽,看把你嚇的,我無非就是想着你煎藥辛苦了,叫你過來說說話的,你倒行起大禮了。

    說着燕穎把頭上的銀步搖拿下來放在吳媽的手裏說道:“以後廚房那邊有什麼新鮮事或者不可告人的事來和我說道說道,今兒的事,你誰也不許提就是了。

    我是在這裏定安侯府裏過不好,下人都不如,可是我終究是侯府的嫡小姐。”

    燕穎掏出手帕給吳媽擦了擦額頭的血跡:“我嫡小姐這個身份可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

    就算我再受人不待見,我依舊是你的主子,想折騰幾個下人也理所當然吧。

    吳媽,你也是個聰明的人,你應該知道取捨的。

    老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我母親那邊你段段是不會得到任何好處的,不如放手一搏,也許能給你孫子掙個出路呢。”

    燕穎清清淺淺的遊說着,廚房重地一定要有個通風報信的人。

    吳媽早就嚇的兩腿發抖,此時此刻燕穎身上散發的寒氣和凌厲的眼神讓吳媽覺得這個二小姐同往日確實不一樣了。

    說的話語雖然聲音不高,卻句句誅心,字字軟肋。

    她顫抖着雙腿,在腦海裏盤旋着燕穎的話,一時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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