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纏綿悱惻,斷斷續續,起起伏伏,聽到的人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燕穎可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自亂陣腳,本來柳暗花明了,要是一不謹慎把自己推入萬丈深淵。
得不償失,雖然你很帥。
可惜不是我的菜!
燕穎心裏分的清清楚楚。
是敵是友,是得是失,她可心裏有桿秤。
“本王忍着。”南宮寒悠悠的說着。
月光下的他,雖然長得帥,但是腦子不好使啊,真是不會看菜下飯啊。
難道要明說,王爺你趕緊走!
你這也能忍啊?你忍不了啊王爺,你要有自知之明啊。
雖然燕無穎在心裏暗暗的腹誹着,但還是乖順的給南宮寒扎着鍼灸。
畢竟命要緊!
雖然熊孩子打一頓就好了,燕穎偷偷看了下自己短小無力的小雞爪。
最終狠狠的給自己灌下一碗雞湯:韓信尚能忍胯下之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一會就把南宮寒紮成刺蝟一樣。
一動不動的大刺蝟,來笑一笑,拍個照片,Ye!
當然她只敢心裏調侃。
燕穎拍拍自己有些發酸的手說道:“穴道按摩就改天吧,我怕王爺忍不住叫出殺豬聲。”
“恩?”南宮寒的聲音有着明顯的隱忍。
殺豬聲有本王叫的這麼好聽?
記在小本本上,秋後算賬。
“我是說我這裏地方簡陋,你看就一個凳子,還是破的。
如果做穴道按摩,是要有舒服的坐姿的,
當然你要是不介意,我丫頭的牀你也可以坐一坐。”燕穎看王爺豬肝一樣的臉色改口道。
“很嫌棄!”許久南宮寒才應了一聲。
坐燕穎的牀,他已經勉爲其難了,別人的提都別提。
“你那牀誰坐塌的?”南宮寒想了想覺得那像一根刺一樣,讓自己很不舒服。
作爲天啓國的執法者,不能看人家仗勢欺人,他是個伸張正義的王爺。
實至名歸……
所以他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是我父親。”燕穎波瀾不驚的回答。
“侯爺?”南宮寒的語氣終於好了一點。
“白天我暈倒,父親來看我的時候坐塌的,不過因禍得福。
父親同意讓我搬回我母親原先的院子裏。”燕穎笑着說道,同時想起雲逸淑喫癟的表情。
心情簡直酣暢淋漓。
“你裝病?”南宮寒看燕穎下針如有神助,小臉紅彤彤,說話嗆人毫不馬虎。
說她病的需要侯爺親自看望,他是不信的。
燕穎點點頭,裝成一臉委屈的說道:“王爺不肯給我敲打一下侯府,我只好獨闢蹊徑了。
王爺該不會是擔心我還不上那一貫銅錢吧。”
燕穎很認真的問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雖然那錢是自己憑本事借的。
南宮寒扯動了下嘴角:“既然你現在有償還能力了,就先把銀子還我。”
燕穎:難道王爺真的都這麼落魄,那些個電視裏的,小書裏的王爺橋段,哪個王爺不是揮金如土?
動不動就怒髮衝冠、一擲千金啊?金山銀山數不勝數。
這個王爺怕是假的吧?一貫銅錢隔三差五的提醒。
燕穎都有點開始懷疑人生了。
“怎麼這麼落魄?”南宮寒見沒有聲音了,望着不遠處的燕穎。
因爲她現在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傷大雅了,簡直不是一個世家千金應該做的。
燕穎因晚飯沒喫多少,扎針灸也是個體力活,正抓着下午從大廚房那邊順來的生蘿蔔片喫。
真的是生蘿蔔片。
燕穎咬了一口生蘿蔔片,有些辣,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並沒有回答南宮寒的話。
飽漢不知餓漢飢,多說無益,“爲何不是肉糜”的典故歷歷在目。
南宮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燕穎。
燕穎一時摸不清他的意思,她轉身盯着爲數不多的蘿蔔片有些心疼的問道:“王爺要不要喫一點?我請客。”
請一個王爺喫生蘿蔔片,這人腦子壞了吧。
燕穎正中下懷,又拿了一塊放在嘴裏,這次她吸取教訓,稍稍小口一些。
細嚼慢嚥的,味道還不錯,辣中有一點點甜,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味道。
絕知此事要躬行。
南宮寒看着對面的人兒,似乎喫的津津有味。
那模樣似乎在喫人蔘果一樣,小嘴巴鼓鼓的,如同可愛的小白兔。
他覺得味道可能也沒那麼差。
“要不我也來一片,畢竟你這裏連水都沒有。”南宮寒自圓其說着。
“王爺你要喝水啊,有水的,我這就去給你倒。”燕穎忙放下手裏的蘿蔔片說道。
南宮寒一臉的冰霜。
不一會燕穎小心翼翼的端來一個缺了口的水杯,看着南宮寒直愣愣的盯着那個缺口。
燕穎忙解釋道:“王爺,我剛用外面的井水反反覆覆洗了好幾遍了。
杯子是乾淨的,這個杯子昨晚還是好的,今天收拾東西的時候。
不小心給補修屋頂的工人弄地上了才碎了個缺口,您將就着用。”
燕穎虔誠的舉高了手裏的杯子。
“你給本王喝井水?”南宮寒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想喫生蘿蔔片。
“不,燒過的井水!!”燕穎舉着一隻手保證道。
“冷了。”不知道爲啥,南宮寒就想喫蘿蔔片,非喫不可。
“那隻能喫蘿蔔片了。”
燕穎小心翼翼的把一片生蘿蔔片遞到南宮寒的嘴邊。
生怕南宮寒一言不合就開打。
這個侯府嫡女做得可真不容易啊。
南宮寒咬了一口,皺着眉頭,有些辛辣,看來對面這丫頭面黃肌瘦還是有原因的。
“侯爺就給你住這樣的院子?喫這樣的伙食?”
南宮寒想着要是燕穎今天苦苦哀求自己幫忙敲打下定安侯府的話。
他就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當然爲以後自己複診有個結實的凳子,就算不苦苦哀求的話,隨口提一下,南宮寒明天也來過問下。
畢竟明天沫休,閒着也是閒着。
就趁機做做好事也未嘗不可。
“父親之前不知道我的處境,今天下午知道了,給我的換了個院子,我明天就不住這裏了。”
燕穎眼睛笑成彎彎的月亮,一臉的喜慶,尤其那兩個大大的酒窩,讓南宮寒看着相當的礙眼。
南宮寒有些泄氣,自己好心好意要幫忙,居然沒有幫上。
燕穎收了銀針,並且包裹好遞給南宮寒說道:“王爺回去記得沸水消毒!”
南宮寒整理了下衣服說道:“放你這,你消毒。”
說着一臉不高興的走了,走了。
消失了………
燕穎看着院子裏黑漆漆的一片,來無影去無蹤就稀罕啊。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就差人來幫燕穎搬家了,好在兩個院子相隔不算太遠來回折騰也不累。
看來原主的孃親也喜歡雅緻的地方,不喜歡熱鬧喧譁的地方。
不知爲何燕穎對於這個原主的孃家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總覺得她如果還在,一定會是個好母親,一定和自己的母親一樣的。
她擡眼看着院子上的門匾寫着:望月居
燕穎站在門口久久凝望着,原主的一些記憶如潮涌動,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蛋,居然有淚水滑落。
“你母親原是天啓國實至名歸的才女,是有真才實學的,並非浪得虛名。”黃管家站在燕穎背後說道。
許是看到她不由自主的盯着那匾額。
燕穎伸手擦拭了兩頰的淚水,微微福禮道:“謝謝黃叔叔照顧,穎兒銘記在心,相信母親在天有靈,也會知曉一切的。”
黃子軍這才發覺自己剛纔有些情緒失控,忙整理了慌亂的神情。
“照顧二小姐是我份內之事,不敢居功。”說着還用眼睛瞄了下路口。
是燕雅帶着貼身丫頭過來了,那架勢有點像剛當了寡婦的怨婦。